匆匆出了山谷,一路上没有了阻拦,也没有人烟。乍一出谷,竟然看到了一条结冰的河流。已经是初夏,万物早已经复苏,可是如此冰封的河流,让人感受不到春天的温暖。本已经退下厚衣的四人,不禁一同跑步向前,顺着河流的方向,又是一路向北而去。
河流的长度似乎都不太长,没有多久就能远远地看见一片很大的湖。在湖前,两条河流之间,有一处很小的村庄。村庄内的房屋都很矮小,看得出来是为了保暖才这么建造的。这里可能是因为太冷,人家很少。
四人在路上询问情况,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修补船只,老人说:“这里是芙冰村,只有到了盛夏河流的冰才会融化。其实这里的气候并不是很冷,只是冰长期存在让这里显得冷了很多。眼前这个湖其实是河流汇集的湖,湖水是咸的。我们这里的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湖里打打渔。”老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说了很多。
听过之后,狄龙阳继续问:“老人家,从这里继续向北是什么地方?”
老人想了想:“有一次我坐船去过,途中能路过一个略小一点的湖,然后就是一座高山。不过山太高,我没有翻越过去。”
狄龙阳低声道:“很高的山?应该差不多了!”
唐圣华看了看他:“阳哥,怎么了?”
狄龙阳道:“没什么,老人家,谢谢你。”刚刚经历了战斗,四人也赶路了很久,就寻了地方,各自休息了。
晚上,唐圣华睡得有些晚,体力充沛的他,这一日没觉得疲惫。他想起了琴乐镇星果子的事情,于是想要去芙冰村的湖中看看,虽然冰封着的湖,或许会有莲花的痕迹。
漫步湖畔,竟然传来了悠悠的笛声,只是断断续续,不成章法。唐圣华顺着悠悠的笛声寻到了吹笛之人。走上前细看才发现正是白天说话的老人,老人很悠然自得地拿着一根还未制作好的笛子,手在上面来回地动着,似乎在感受着笛子的变化。唐圣华在远处看着,不好意思走过去。
老人似乎发觉了唐圣华,也远远地望着他:“年轻人,既然想过来,就要走过来。这样腼腆和犹豫,不像是个大男孩儿的做法啊。”唐圣华听后,还是觉得有些抬不起腿来,紧张地快步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看着唐圣华,不禁感慨:“年轻真好,还能有羞涩和紧张。我年轻的时候比你更羞涩,所以只能自己这般做自己的活儿,不过那个时候好快乐!快坐下吧!”
唐圣华依言坐在老人旁边:“老人家,您刚刚在吹笛子吗?”
老人摇摇头,并将手中的笛子拿高了一些:“不是在吹笛,而是在做笛子。年轻人,你也会笛子?”唐圣华拿出别在身后的笛子,递给了老人。老人拿在手里,看了看说:“不知道你这笛子合不合你的手和心呢?”唐圣华从未听过这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老人说:“年轻人,乐曲也有生命。乐曲是你和乐器的孩子,带着你和乐器的特质。你这木笛,不知是不是你亲手所制?”
唐圣华感觉到闻所未闻:“不是的,这是小时候的朋友送给我的,我们很多年没见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老人端详了一会儿唐圣华的笛子道:“每个人的相遇都是缘分,强求不得,只有自己的双手是你自己控制的,剩下的就交给缘分吧。对了,你愿不愿意和我学做笛子呢?”
唐圣华想了想:“当然了,当然想学!不过……我似乎很笨的,我的师父总是骂我。”
老人忍不住笑了:“年轻人,你好有意思!师父骂你不一定是因为你笨,而是因为你的师父关心你。师父骂你是好事,会让你成长啊!”
唐圣华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老人家,那请您教我,我试一下!”
老人讲笛子拿起来:“只有亲手做出的笛子,才会有你的特点,以后演奏曲子才会有更美的音色,只有这样的曲子才能渗透心灵!”老人开始教唐圣华做笛子的方法。老人的经验丰富,说的也明白。本就不是很笨的唐圣华有吹笛子的基础,学的自然也快。没用太久,唐圣华就基本学会了做笛子的方法。尝试着拿起身边的竹木和其他材料,准备开始做的时候,却又不敢下手,将材料摆来摆去。老人此时已经做好了一个笛子,尝试着吹了起来。
看唐圣华犹豫的样子,老人不禁又笑了:“年轻人,你总是这般可不好。凡事都是如此,你会有多少时间浪费掉呀?有的时候错了就是错了,还能改正。可是你如果想好了却不做,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啊!再说了,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犹豫呢?”唐圣华听后,咬了咬牙,快速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
老人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唐圣华:“年轻人,做出决定之后,不代表做的过程中不细心!一个做笛子的过程看似简单,其实不然,用心体会一下。”
唐圣华看了看老人,舒了口气:“老人家,过去我的师父却没有和我说过这些,突然感觉您懂得好多似的。”
老人敲了敲刚刚做好的笛子:“不是我这老人懂得多,而是你这年轻人经历得太少。好好做笛子吧。”唐圣华就这样,和老人在湖边学习做笛子的方法。直到月亮直直地挂在天空,唐圣华才真的做好了第一个笛子。
老人看了看唐圣华的成品:“嗯,还不错,比起我曾经的那几个小学徒,要强很多。只是我希望你以后在做笛子的时候,注入自己的个性,不一味模仿就好了。来来来,快试试你做的笛子,与你过去这支有没有区别。”
唐圣华拿起这亲手做的第一支笛子,轻轻的演奏起来。果然声音和过去的那支木笛不同,音色中透出的稚嫩之气少了许多。但是音色不如过去的饱满,可能是因为唐圣华制作的工艺差了很多。“确实是不一样了许多,老人家,谢谢你。以后我还要继续揣摩,争取做出最适合我的笛子。”唐圣华很开心。
老人抚了抚胡须:“记得回来看看,让我听一听。”
“老人家,您看过的事情想必很多,我原本是琴乐镇的人,离开家乡学艺多年,前些日子回家发现小时候不能吃的星果子已经成了商品,说是要……”
“哈哈哈,是要芙冰村的莲子配合在一起吃就不会中毒了。孩子,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道理,很多事情也并非神明作怪。这件事情我知道,好像是在大概十年前吧,那里发生了一场怪事,好像有怪物降临。只是镇上的人们都没有受到伤害,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而后我的一个老朋友到过那里,渐渐地发现了星果子的价值。”老人饶有兴趣地介绍着自己所知。
唐圣华想到那老人所说怪物降临必定是自己,只是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我记得小时候听村长说那个星果子很多年都没有人吃过,看来是我们眼界太小了。”
老人起身,慢悠悠地离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别忘了最初想学本领时的本心,别像我曾经的那些个小学徒,学了本领,却忘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