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森堡周围的青青草地本来是极美的,但是现在却有被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狼藉场景给破坏了。
上百名狰狞的暗夜奴兵并没有能够冲破三十名精锐小队的防御,反而在强效圣水和阿丽亚娜的双重打击之下全军覆没,他们身体中流出的暗黑色脓血流淌在草地上,腐蚀出了焦黑的泥土,也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侯爵大人,我们要把迪特雷侯爵带回纳塞尔的晨曦圣堂,让他接受光明的审判,你要跟我们通行吗?”
刚才在城堡中全程弱鸡的霍尼崴主教威风凛凛的走了过来,向夏尔做出了热烈的邀请。
迪特雷侯爵这种级别的人物被侵染了黑暗,而且还恶意攻击光明的仆人,这是非常大的事件,也是非常大的功劳,只要把他带到晨曦圣堂公布迪特雷侯爵的罪行,不管是霍尼崴还是阿丽亚娜,都会得到巨大的声望和好处。
“霍尼崴,我没有权利阻止你做什么,但是请你带给格勒丽雅大人一句话,千万不要把整个洛林推进战争的深渊里去,我不想几十万洛林人再次承受战争的悲痛后果。”
霍尼崴热情的眼神呆了呆,然后慢慢的冷了下去。
卢森公国本来就跟佛伦斯关系紧张,迪特雷.格林菲斯在卢森公国内无论是地位还是声望都非常的高,这时候如果把他带到纳塞尔的晨曦圣堂,高调的给他定个亵渎光明、堕落黑暗的罪名,卢森公国会是个什么反应?
是捏着鼻子认栽?还是纠结恩格鲁、斯拜亚甚至普鲁斯一起搞事情?
霍尼崴主教沉默了许久,最后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会把侯爵你的原话带给格勒丽雅大人的,我也愿意放弃应有的荣耀,只求这世间少一些战争和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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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等人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大获全胜,又是代表正义的光明一方,自然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接管了整个绿森堡。但是接管的过程却让夏尔看得直皱眉头。
伯恩等人跟圣莱蒙教堂的曦光教士们默契的把绿森堡一分为二,各自在自己的片区内搜刮劫掠,什么东西值钱拿什么,不值钱的随手砸掉。
“伯恩,拿不走的就不要破坏了,我们是战士,不是土匪!”
“遵命,侯爵大人!”
伯恩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夏尔的命令,在接下来的搜捡战利品过程中都很克制,不过夏尔还是从其他几个人的举止行动上看出了不自然。
社会规则的改变,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人一句话就可以改变的。
“啊!”
惊恐的女子尖叫声从隔壁片区传了过来,夏尔下意识的就要过去看看看,但是又想到了什么,向伯恩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大人,这是战胜者的权利,而且这里的所有人都跟邪恶的黑暗沾染上了关系,男人可能是邪教徒,女人可能是女巫.......”
伯恩没有把话说透,但是显然是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的。
夏尔阴沉了脸,冷冷的说道:“洛林军团的战利品,不包括女人!”
城堡宅邸里面的空气有些憋闷,夏尔自己走了出去,刚好看到孤独的坐在城堡塔楼顶端的阿丽亚娜。
夏尔纵身跃上塔楼,跟她隔着两米坐了下来,淡淡的问道:“习惯了吗?”
阿丽亚娜微微转头瞥了夏尔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夏尔没有再说什么,阿丽亚娜能够独自的坐在这里,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不支持,也没办法反对。
夜空中不时传来女子的尖叫哭泣声,但是两个人就这么在塔楼顶端抱着膝盖沉默的做了几个小时,一直坐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都没有说话。
“大人,侯爵大人!!!”
伯恩忽然从城堡宅邸中跑了出来,转头四下寻找着夏尔。
“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夏尔跳下了塔楼,走向了有些焦急的伯恩。
“大人,你过去看看吧!我们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夏尔的心往下一沉,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城堡住宅的房间内,被殴打的不成人样、两瓣屁股都被绞断肌腱的迪特雷侯爵在一个大铁笼中疯狂的打滚,头上磕了满头包,嘴里呼呼的喷血,看起来非常的渗人。
跟随着夏尔一起进来的阿丽亚娜剑眉皱起,严肃的向霍尼崴主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应该知道他是不能够死的,至少现在不能死。”
霍尼崴主教立刻辩解道:“我没有虐待他,除了把他的双腿双手打断,把他关进这个铁质的牢笼,没有再对他进行任何惩罚,但是他刚才突然开始发狂......”
阿丽亚娜也焦急了起来,迪特雷的身份很特殊,不但是卢森公国的王室成员,还是在北方长墙立下大功的名望人物,如果在没有被教会公开审判,确认是暗夜信徒的时候就死掉,那肯定会有麻烦的,卢森公国肯定一推二六五,然后还倒打一耙。
“他要死了!”
夏尔走了上来,脸色郑重的看着迪特雷侯爵。
迪特雷侯爵体内本来隐藏有一缕深沉浓郁的黑暗,后来在战斗中彻底爆发,但是现在那深沉的黑暗好似失去了控制,正在迪特雷侯爵体内疯狂的肆虐,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烂了。
“他还有救吗?”霍尼崴也急了,如果迪特雷死了,他这个当事人逃不了干系。
夏尔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明白,迪特雷侯爵已经被他背后的暗夜大佬给彻底放弃了。
“嘭!”
迪特雷猛地跳动了一下,跌倒之后不动了,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不活了。
他体内的黑暗彻底消失了。
霍尼崴傻了眼,呆呆的看向阿丽亚娜,再看夏尔,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夏尔掏出一瓶尿素牌圣水,走到铁笼边上伸出手掌,穿进铁笼一把掐住了迪特雷侯爵的脖子,拖过来给他灌了进去。
“夏尔侯爵.......”
霍尼崴想阻止,但又缩回了手。
暗夜信徒喝圣水,那跟喝毒药也没什么分别。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看起来马上就要死过去的迪特雷侯爵慢慢的又有了气息。
“你有什么遗言吗?”夏尔冷冷的说道。
“遗言?”
“对,圣水的效果是有限的,你最多还能撑十分钟!”
迪特雷慢慢的转动脖子环顾四周,片刻之后忽然笑了。
“真是好笑啊!一个比我还要适应黑暗的人,竟然是个光明信徒,那么所谓的光明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