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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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大队长叶子贤因办事在三川镇街上背着手不紧不慢走着,忽然有人在他肩臂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扭头令他吃惊不小,想不到竟是掉号队长李金来。开始只知道他被关在乡派出所,但怎样处置一直不清楚,可今天在大街上碰到了。没隔多少天,李队长胖了脸红润了,笑眯眯一副得意的样子。

  “墙倒众人推。我一落难,谁都落井下石!”李金来不无讽刺地说。

  “谁落井下石了?你给我说清楚!”叶大队长有些恼火。

  “我知道你大队长不会。有人倒不一定。”李金来仍不忘见縫插针挑拨离间。

  “知道了就好。现在怎么样?”叶大队长当然知道“有人”是谁。

  “想不到吧?我在乡机械厂管伙。”李金来洋洋得意。

  叶大队长大为意外。金来就讲了来龙去脉。他吹嘘说被关后,那位在我家喝过酒的乡副主任,叫上几个老干部到乡里闹了一通。到底还是把我保了出来,安排在乡机械厂。这是个肥差油水不小,咱小日子过得挺美,挺滋润,不相信吧?说着拍拍自己鼓起来的肚皮。

  李金来心怀恶意说:“池浅藏鳄鱼,小沟翻大船。咱村出能人啦!我栽倒了,恐怕有人也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叶子贤听了大吃一惊,但转念一想:“你是一个被押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我堂堂一大队长,用不着你操心!”

  李金来看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丢了一块石头,说:“不多说了,有初一就有十五,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李金来扭头就走,把叶大队长晾在街头。他可以瞧不起李金来,但不能不品味这句话。这话确实耐人寻味。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一股冷风在他背后吹,挥之不去,躲之不开。

  他迈着沉重步子回村。不考虑下一步能行吗?很快就要走到沟边了!

  穆支书在街上昂首阔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刚进粉叶家门就猫着腰,毕恭毕敬好像太监见了皇上。粉叶见他那副奴才相忍不住好笑:男人们就这点小德性,为了那点事低三下四值得吗?于是她越发装出一副高贵的架势,像皇母娘娘一样把脸扭向一边,好让这位恭恭敬敬者更虔诚一些。

  然而老穆不想一直当仆人。看四下无人便急不可耐弯腰。

  粉叶说:“正经一些,心急办不成大事,有多少鸭子赶不到河?我问你,你和夜里欢谁大?他知道李金来没事。你为什么不知?”

  穆支书不由得一愣,他的确没人家消息灵,但不好在一个女人面前丢面子。话锋一转说:“组织机秘能随便传吗?”

  粉叶反唇相讥:“什么机密?你是党员,难道夜里欢不是?难道他不知道保密?可人家把这事在全村唱明了!咋没听你放话?你说李金来到底在哪里?”

  穆支书还真的说不上来,不过还是故做镇静,故意用话激,反问:“我看你是想知道,急着向我打探吧?”

  粉叶沉不住气:“谁说我不知道?他在乡机械厂管伙。”

  穆支书这才捞到了准信,哈哈一笑,吹嘘道:“这点小事我堂堂党支书会不知?”

  穆支书不愧当干部多年经验丰富,混迹官场修养有道,居然耍小伎俩瞒过一个女人。但他还是暗暗忌恨夜里欢。这家伙处处出风头,车走马路,有司马昭篡朝谋位之心。上次抗旱村里受到表扬,本来你在后面拉倒车,凭什么和我排在一起?这时粉叶一旁咯咯连笑,笑得他面红耳赤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

  “你往下看!”

  老穆不看则已,一看羞得急找地缝钻。原来裤扣忘扣。“咦,怎么会出这事?”

  粉叶停止笑声,问:“你来干什么?”

  他恍然大悟:“啊,刚才思想开小差了。”说,“为什么笑我?叫你再笑!”

  女人说:“我高兴,难道不叫人笑?”

  谁说老穆脑子木?这一回开了窍。

  12

  暑伏天气,白天火热。到了晚上,才有一些凉意。这一段因李金来倒台乡亲们精神振奋,但他仍消遥法外的消息像一阵阵阴风不时吹来,弄得村里人心惶惶。为此吴毅去乡里询问。周书记说前一段在县开会,这事一时搁下,现在抓紧办理。吴毅回村后立刻找大河、百事通,金老师、严玲,分头工作,尽快稳定群众情绪。

  夜深了,他往家走回。

  此时,幽幽深邃的夜空星星闪亮。这些星星多么像人世间各色各样的眼睛。有的明亮清晰,有的灰暗模糊,有的犀利,有的含混,有的睿智,有的鲁钝……。他望着星星想,不管工作多么困难只要有信心,黑夜不黑暗。

  忽然一真真切切话语响在耳际:“吴老师留步!”回头看时,从黑暗处探出李雪桃,眼前一亮。借着一家门口的灯光,依稀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透着不可名状的思绪。他弄不明白,像这样一个青春花季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为什么有那么复杂的情绪。

  吴毅问:“雪桃小妹妹,有什么事?”

  雪桃欲言又止:“我……”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单独与一位少女在街上谈话,难免不是瓜田李下,授人以词。于是说明天再说吧。

  雪桃说:“我要现在说!”

  “有这个必要吗?”他说。

  “怎么不是?假如我遇到一位十分尊敬的人,”雪桃说,“我和他初次接触时,他的人品,仪表,思想……不知怎的一下把我征服。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完美最高尚的人。他是一座巍峨的喷吐着火焰的火山,我是一小小的冰块。我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控制不了自己。这种情绪一直折磨着我困惑着我。想放弃,放弃不了;想摆脱,摆脱不了。我不能向人说,又不能不说。天这么大难道还没有一条路?想来想去还只能向他表白。即使他不能接受,但是只要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默默地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她就是死了也笑了也值了!”

  这一段话可能在她心中酝酿已久,所以一气呵成,大有排山倒海一泻千里之势。吴毅听罢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初次谋面的少女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了端正视听,他严肃地说:“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如果有,那也是他被理想化了。”又说,“我觉得爱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没有任何意义。”

  雪桃说:“他的理想很有意义。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吴毅说:“这人不值得爱。他一半现实,一半虚幻。”

  雪桃说;“此话怎讲?”

  吴毅说;“现实中的他有很多缺点、错误,他也有失落也有彷徨。他可能被误解为完美无缺。”

  雪桃说;“我觉得他就是后一种!”

  吴毅说;“不对。因为你只看到他的优点,以为他有学问有抱负就有作为。在脑海中反复研磨不断放大,结果掩盖了他的错误缺点!”

  她听了笑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推理,原来这个人很臭!臭的让人掩鼻而过?”

  吴毅也笑了,说:“谁说不是?他的确很臭!”雪桃心里说:“骗子谁不把自己夸成一朵花?骗女孩谁不是满嘴甜蜜?而他却说自己很臭!”于是她说:“不对。他是个臭老九,将来也许香着呢!不过我还是听出你的意思。你故意贬低这个人,尽量说他不好,为的是让我不理他、远离他。对吗?”吴毅说;“我是说看人不要理想化。不过,这个人心眼还算不坏,会把你当成小妹妹!”雪桃高兴了,说:“真的?”吴毅说:“是。你从城里回到家乡,对农村一定很有兴趣吧?今后他可以和你一起在这方面探讨!”

  听到这雪桃很兴奋,说:“农村的天空很高很大。”

  吴毅说:“你是一只自由高飞的小鸟!”

  雪桃在回家路上想,吴老师说得多么好,我的想法多么可笑!是无病呻吟还是说胡话?人家已有家庭,为什么还要那么说?雪桃啊,你年龄不小了,说话怎么不好好想一想?但是,不管怎样说吴老师确实是一个好人!天底下没有的好人!对好人怎能敬而远之?

  吴毅送别雪桃回到家里,久久不能入睡。他不能不对这事的来龙去脉仔细想一下。雪桃有理想有热情,应尽量往正道路上引。若引导的好,将来也许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她还小,还很单纯,不能怀疑她,不能不呵护她。但是在她的背后、她的家族相当复杂,不能掉以轻心!有没背景还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利用她的单纯去达到什么目的?这些情况还不能排除。李金来虽然倒了,但还有一个大家族,一伙人尚在。这些人岂能善罢甘休?

  当前,李金来的余波尚在扰乱人心,村里相当复杂,斗争相当激烈。一定要头脑清醒,千万不能让情感背离理智,千万要做好群众工作!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漫无边际地走进一处不知名的山野。天上祥云白鹤,地上红花绿草。不远处有一片桃林。翠绿的叶子下藏着鲜红透亮蜜汁欲滴的桃子。四下不见一人。他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看着,尽管口中很渴很渴。这时,从树间飘逸出一位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人,说:“孩子,口渴就摘一个吧!”他说:“桃子不是我的怎能随便摘?”

  老人说:“这里没这规矩,想吃就动手吧。”

  他说:“如果要摘,应问一下主家。”

  老人说:“你很诚实。对诚实人我要讲句实话。这世上的诱惑太多了,多的就像这满树林的桃子。该是你的你动手,不是你的你就别动。桃子尽管很多很多,然而真正属于你的只有一个!孩子。记住做人一定要守住心,不要贪。记住这句话一生一世受用!”

  说话间,树枝间一颗桃子忽然变大,大的像一个西瓜,连上面的茸毛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吴毅欲伸手,但手臂酸困抬不起来,突然,“叭”的一声,桃子落在手上……

  这时他醒了,原来这是一个梦!口中仍干渴难忍,顾不上起来倒水喝,心还沉浸在老人的语境中:“这世上的桃子很多很多,属于你的只有一个!记住,孩子!一定要守住心,不要贪……”

  13

  夜里下了一场小雨,凉爽多了。大清早,红花抱着刚满月男孩去学校。学生们正上早操。操场上,篮球架前,规规矩矩站一队学生。严玲做投球示范。只见她一手托球,脚尖点地轻盈一跃,一用力球飞出,“噗”的一声,不偏不邪,正中球篮。学生一片喝彩。红花大为惊讶:“严老师还能打篮球?”

  严玲扭头见红花抱着小孩,说:“红花,到屋里坐。”

  下课铃响过。金老师也下课,手拍打着落在身上的粉笔末。

  小孩乌黑的头发,红扑扑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十分可爱。两位老师连声夸赞,红花喜笑颜开。

  一阵高兴后,红花说想让老师给孩子起名。

  金老师说:“父母都想给孩子起个好名,有个好意蕴,望子成龙。我问你,你希望孩子长大从事什么行业?”

  “当老师!”红花不加思索地说。

  金老师说让我考虑一下,想几个与老师相关的名字,你和家人挑选。

  有金老师起名,红花打心里高兴,接着说:“我今天不单为起名,还有事相求。”

  “什么事?快说。”二位老师说。

  红花说:我有个表妹叫楚三香,家住邻乡一个村。与一个乡干部的傻儿子订亲。表妹本不愿意,家里迫于人家权势答应。结婚那天她一气掀翻几桌酒席跑走,现在躲在俺家。因我过去常夸金老师,所以她想看你画我的那一幅画!

  金老师说,她随时可看。

  说话间中午放学时间到了,红花领来表妹。

  眼前的三香,十七八岁样子,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宽宽的前额,深陷的眼窝,像个外国女孩,和金老师一样普通话讲得好,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女孩。当她看到画时说:“我一眼就认出是我姐姐,画比姐姐更美!”

  一句话说得红花不好意思金老师也有些不自然。

  严玲悄悄说:“红花,你引姑娘来,莫不是牵线搭桥?”

  没等红花答,三香说:“画好,画家心更好!”一语惊四座!

  金老师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帮她!”

  严玲对红花说你看热得快啊!

  三妹感动地热泪满眶,说“俺爹多年前修水库砸断腿。俺妈以后脑中风。家陷绝境。我是走投无路!”

  “到我家去。我给爸妈写封信。”严玲说。

  “我出路费。让吴老师派人送。”金老师说。

  三香对严玲说:“这位老师,难为你了!”严玲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萍水相逢一家亲!”

  三香说:“小草感谢三春暖,大恩一世不会忘!”

  严玲说:“你不要只谢我,还有金老师呢!”

  金老师说不要人家谢了,快上路吧。三妹感激涕零再次鞠躬!

  与此同时,叶子贤接到邻乡一个干部电话,说他儿媳妇楚三香跑到贵村,请协助看好。等叶子贤跑到学校找人,三香已上路多时了。他嘟囔道,又是小白脸一伙闹的!

  14

  好雨知时节,好苗逢好雨。

  酷暑过去,郭堂村南岭别是一番好景象。丘岭上是一种红土壤。这种土壤蓄水性强,近期下了场透雨,荘稼长得十分茁壮。漫山遍岭的棉花、芝麻、谷苗,蓬勃旺盛,腾腾向上。棉花到了打顶控制疯长阶段,肥实的绿叶托着红花、黄花,煞是好看;芝麻秆上挂着一连串的白花,支楞楞水灵灵;小谷苗,绿茵茵风摆悠扬;绿豆角,油汪汪张扬精爽!漫山遍野像铺上一层五颜六彩的地毯,又撒上一层绚丽夺目的珍珠。此时此景,人就好像在美丽的画中。

  吴毅此时在棉花地中打杈打花顶,精心修枝认真投入像一名花匠,又像细致勾画在巨大画幅上一位的画家。

  绿波花海中一顶草帽远远的向他游来。近了,近了,慢慢露出了头,露出了身,伴着枝叶哗哗响声,啊,出来一个人!吴毅抬头一看,原来是大队党支部组织委员治保主任吴高奇。此人四十多岁,性情温和,为人正直。平常来往不多,今天他来为什么?

  “大叔,你来了。”吴毅亲切地招呼。

  “吴毅,我找你好久了。”吴高奇说,“乡里周书记向大队党支部提议吸收你入党。为这事我逐个向咱村十三个党员征求意见。大家一致同意。你抓紧写份入党申请书交给我。”

  他大为惊喜:我没做什么工作,党为什么这样信任我?

  吴高奇说:“党组织时刻在关注你,关心你!”“你默默的为民除害,抗旱又立大功。党的大门向你畅开!”

  吴毅说:“我一定努力工作,做一名合格党员,努力为群众服务!”

  他喜形于色差点跳起来。这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事!他忽然觉得天更高地更阔,家乡的山山水水更美了!

  好苗喜逢及时雨!

  吴高奇讲了国内外形势,村工作情况。说到支部中敏感问题,面色严肃打住话题。吴毅郑重地注视着他,彼此虽然没说话,但谁都知道谁的心思。

  “农村太需要像你这样有文化有事业心的青年了!”

  吴毅“啊”了一声,说:“感谢党的培养!”他体会到党组织对自己寄托着很大的期望!

  吴高奇伸出双手和他紧紧地握在一起。

  当晚吴毅恭恭正正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第二天一早就交给吴高奇。

  15

  同一天夜。村卫生所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卫生所在村子中央,距大队部不远有两间房,外间为诊室,里为医药室。一年四季早早晚晚忙忙闲闲人总是很多,有病的人来,无病的人也来。这里是各色杂人聚散地。同村中的代销点一样,也是各种新闻趣闻的发布地。闲人们来不是因为有病不是求医问药,而是因身上有太多精力无处释放怕憋出病才来此消遣,编导闹剧制作笑料,好寻个快乐,无病一身轻。

  今晚这里正在热闹,医生说不要耽误我看病人抓葯。众人说这里现在没有病号,我们玩一会就撤。于是一出闹剧上演。若城里的笑星在也叹为观止。其中弄来做被动演员的是一个外号叫元帅的老光棍。他荣获这样美名并非有什么丰功伟绩,而仅仅因他相貌堂堂一副官相。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主政一方大员之相。可惜他只有官相没官运一生穷困潦倒连个老婆都没有。他常梳个大背头,用唾沫抹得镏明。胸前挂满了不知从哪拾来的像章,走起路来哗哗响。一二三,哗哗哗,还有点大元帅风范!不管春夏秋冬总揣着一个半截砖一样的收音机。此人是个顽固的媳妇迷。他虽年过五十,仍然不忘娶媳妇光荣使命并为此着迷发飙,屡屡上当受骗而常常痴心不改。有人只要找乐子就会骗他且屡试不爽。而他任凭碰得头破血流仍壮心不已!

  这不今天又有人把他当猴耍。因为他刚卖了一只羊,怀中揣着一沓钱。四方伸手来,好像他买彩票中了大奖。快快放血,弄几个钱嘴皮子香香。坐在里间的是大膘,头捂纱巾,身穿一件女人新布衫,装模作样扮做花媳妇。也就是给元帅介绍的“对象”。“媒人”是“孩子王”的吴科。当媒人非他莫属。他油腔滑调向元帅吹嘘:这女人刚离婚,稳稳当当!不过这女人不爱说话。只可远远看不可乱动。若你不老实,不给你说老婆。净净面刮刮脸,穿新衣摆摆阔。领回女人快活!吴科真够用心,骗词编得顺嘴流!

  元帅说:“忙,没刮脸没换衣。”

  媒人说:“见面礼带了多少?”

  元帅说;“不多不少,一张大团结。”

  “钱拿来,我给你媳妇。”

  “不慌,我亲手给。”元帅心想,“我还没看见模样呢!”

  吴科领元帅到里屋参拜未来夫人。

  “大小姐,请侧面,让你男人瞻仰风采!”

  大小姐雷打不动。

  莫非你想亲?有人挑逗元帅。

  “………”

  “看来他不敢,胆小鬼!”还有人极力煽动。

  此话火药味极强,忽然引爆元帅狂性,不顾一切往前冲。媒人急拦:“不敢,不敢,性急吃不了热豆腐!”

  “唉哟,我怕!”大膘捏着公鸡打鸣的细腔。

  “你怕什么?这是你男人!”媒人说。

  “哟,男人?我要钱!见面礼呢?”“女人”说。

  元帅恭恭敬敬把一张大团结敬上。钱立即像长虫吸蛤蟆一下吸到“女人”手中。

  众见上钩,大笑。元帅莫名其妙欲近端详。“女人”以为行为不轨。“啊欠”一声,一口痰吐在他脸上。

  晕。元帅晕倒。

  众皆笑倒,大呼小叫。

  恰在这时,夜里欢大队长没事闲摆驾到。有人摆摆手,众稍收敛。

  “今晚元帅见面请客,你等着吃糖吸烟!”有人说。

  夜里欢一听连忙抽身,说“你们玩,我有事。”转身就走,心想:“我堂堂一个大队长,岂能吸你们乌合之众歪门邪道骗的烟?”

  大队长刚出门,不知哪个二蛋竟然放了一炮:“大队长,兔子尾巴不长了!”

  有人制止为时已晚,谁知道这句话被叶大队长真切听见。他这些天正为这事心烦意乱,这话特别刺耳肺都气炸!,立刻返身回去,大发雷霆之怒暴风骤雨劈头盖脸训斥一番。你们闲着无事还不如給狗挠蛋,呆到这里骗老实人钱花?你们还算人吗?实在没事还不如爬树上逮猴!省得吃盐多了乱渴!谁说我大队长干不长了?有什么凭据,你是县长?

  夜里欢大队长骂足骂够才气咻咻走开,心想:这群闲人在这胡咧咧,还不是小白脸在背后捣的鬼?吴科就是他的堂叔。这小子刚入了党,又有一伙人撑腰还不闹翻天?小子你等着,我非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可!

  叶大队长怒气冲冲走了。众人像霜打的叶子,一个个耷拉着头灰着脸。烟酒没混到嘴,倒是气先塞饱。元帅此刻如梦方醒,急问:“我媳妇呢?”有人说:“问你老丈人!”

  卫生所医生不无好气地说:“你们还没疯够就上街疯吧。我该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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