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霖暧昧地瞄他几眼,不敢再问,而是把话题转到了这次他们来于家村的正事上头。
“霍先生,如果这次过去,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怎么办?”
“嗯?”霍仲南斜他一眼。
钟霖清清嗓子,“于叔毕竟是休休的爸爸,你现在都把人家女儿给……我是说,你都和人家女儿好了,难道还真的要六亲不认,把老丈人捶打一顿?”
霍仲南没有说话。
钟霖默了片刻:“有时候,真相并不那么遂愿。”
万一真相就是他们知道的那样,或者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残忍不堪,他往后要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于休休和于大壮?
钟霖其实搞不懂霍仲南的想法。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一面在全力追查于大壮和唐文骥在于家村与赵矅选之间的往事,一面又拼命和于休休纠缠,这很矛盾,根本就不是有理智的男人,应该干的事儿。
至少,以钟霖对霍仲南为人的了解,可以认定,他这么做不仅不理智,甚至都没有他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静。
久久,
霍仲南还在沉默。
他无法回答钟霖的问题,因为有些事,他自己也不懂。
前一秒还因为父亲的事情痛恨于大壮,下一秒看到于休休的脸,就被治愈,浑然不管不顾,与她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其实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卑鄙。
迫不及待地占有她,除了被诱惑和情不自禁,还有他内心深处的恐慌,他害怕失去。
如果于休休知道这一切,知道他一直在调查她的父亲,甚至一直怀着某种恨意在看待于大壮的事情,她会怎么看他,会怎么想他现在做的一切?
她会毫不留情的转身吧?
霍仲南习惯掌控,习惯支配,习惯领导,不喜欢任何的变数,而于休休偏偏就是他无法掌控的人生变数。
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仅因为他们从前有过的情感纠葛,而是只要她的笑脸出现,他就难以自持——
“有烟吗?”他突然问。
钟霖愣住,“霍先生,你都戒这么久了……”
为什么突然要破戒?
“吸烟容易戒烟难啊!”
“戒不掉。”霍仲南唇角扬起一侧,不知道说的是烟,还是人,但目光里有一种黏黏糊糊的笑,就像一个初尝云雨的老处\男,哪怕拼尽全力想要掩饰发生的一切,但肢体动作还是忍不住炫耀他的性福。
唉!钟霖暗叹。
他以为会比老板速度快。
哪会知道,他就是个开拖拉机的红薯仔,而老板坐的是火箭!
钟霖把烟递上去,“要不您还是……闻闻就好?”
“火!”霍仲南淡淡看他。
待烟点燃,他深吸一口,“我想冷静一下。”
昨天晚上的意外,不仅是于休休的意外,也是他的。
很突然的发生,没有作案预谋,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没有谁故意,没有人抗拒,抱在一起,就像燃烧的干柴和烈火,谁也无法控制。
太快了,以至于到现在他也缺少一种真实感。只有想到于休休被他欺负得狠狠掉眼泪的样子时,那种真实的快乐才会宽慰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于休休是他的女人了。
有几次,他都想过退缩,是她发狠的撕咬让他丧失了理智,在打晕她和做晕她之间,选择了后者。
于休休发狠的时候像一只野猫,小脾气大,性子又急又能撩还没有耐心。昨天晚上,他挨了她好几拳才得逞。
在生活中,他是个强势的男人,除了于休休,没有人能在他身上这样为所欲为。明明是她打他,咬他,欺负她,其实她还哭得比谁都狠。
末了,还要控诉他。
“你不爱我。你个混蛋已经不爱我了。”
她声音是娇娇的,像哽咽,骂他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好讨厌这样的你。”她一边骂他,一边咬上他的肩膀,让两个人的距离一次次从零为负,“讨厌忘掉了我的你。”
霍仲南想到这里,喉头微微一梗。
因为他记得,于休休还说:“想不起来没关系。这次,我不许你再忘了。”
她哽咽,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因为太动情,一句比一句说得狠,咬牙切齿:“这次不许你忘。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是我的。我不许你再丢下我。”
“哥哥,你别再丢下我了。”
脑子里反复传来她的声音,霍仲南突然有点头痛。
他知道钟霖在看他,也知道钟霖提出的问题非常的棘手。可他没有办法。只要有于休休在,他就奈何不了于大壮。
因为他看不得她哭,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只想搂她抱她哄她,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而她的笑,她的娇,她的呻吟,就像是刻在他身上的一种魔咒。从烙上那一刻,再也褪不去。
~
“就这样了?”谢米乐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满足。
尽管于休休已经耐心地讲了半个小时,她仍然觉得不够。
“细节,细节。于总,咱们不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可能地落实到细节上,你说呢?能不能还原一下?”
“谢米乐你烦不烦人?”于休休脸都红了,一双晶亮的眼像刀子似的,恨不得剜死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钟霖哥的事情?”
“因为我们没有什么事情啊?”
“不可能!”于休休瞪她一眼,“你这个人不老实。”
“唉,真的。”谢米乐十指一扣,抬了抬眉头,“我俩在一起,更像是谈得来的朋友吧?相处舒服,自在,能聊的话题很多,我懂他,他了解我,没有那种鸡同鸭讲的无奈敷衍和痛苦将就。他是一个满意的对象,条件也不错,我很喜欢。”
看她停下,于休休皱了皱眉,“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谢米乐看见她闪着光的眼,噗嗤一笑,“我们俩是清醒而克制的礼貌恋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没有冲动,当然也会少了点刺激。不像你们,演连续剧似的,一会儿一个花样……”
“我们哪有?”于休休缩脖子。
这鸵鸟一样的小动作,谢米乐一看就知道她想逃避。
她不肯放过,促狭地凑过去,“说说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当然是你和你的大魔王哥哥嗯嗯的?”
“他好凶!”于休休咬牙,揉了揉酸痛的腰,“这狗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
“完了,谢米乐。我好像又特么被他骗了!”
“嗯?什么?”
“他和每一个人都说我肯定要去骂他,这是故意激我不去骂他啊?靠!居然想用这样无耻的手段逃过一劫?而我,居然真的上当了??”
于休休不能原谅自己的愚蠢,
更不能原谅腹黑的某人!
发现被套路,她第一时间就抓起手机。
准备拔霍仲南电话的时候,她犹豫了。
停顿片刻,她打开微信,把南言翻了出来。
“师父,我被人欺负了。”
南言就像在等着她似的,消息刚发出去,就看到了对话框的“正在输入”。
“谁?我撕了他。”
于休休没给他留面子,一连发了好几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一个叫霍仲南的狗男人。”
南言:“……”
“师父?”于休休装傻,“关键时刻,怎能省略?”
南言:“他把你怎么了?”
还装还装?
于休休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像有烈火在煎油。
“他勾引我,骗我,哄我,给我下蛊,害得我……师父,你最疼爱最喜欢最舍不得欺负的小宝贝被这个狗男人给睡了。你就说,撕不撕吧?”
“撕!”
他狠起来连自己都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