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突然安静。
赵玉琪的神色缓和了,“哼!”
赵宇岩脸上难堪又痛苦,还有一些别样复杂的情绪。
“这不可以。不合适。秦哥,我们自己承担。”
“刘宇岩。你疯啦?”赵玉琪怒吼,几乎是歇斯底里,“你是钱多烧的吗?人家有的是钱,在乎这点?你一个破教练,跟人家争什么争?”
眼看新一轮的战争又要开始,刘宇岩忍无可忍,拽住赵玉琪的手腕,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工地。
vivian呜哟一声,“又要打起来了。”
James:“等等等等,我的设备呢。视频安排上,目测要火。”
于休休看了看这夸张的“二人秀”,正在想这是什么鬼朋友,马上就听到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
接着,她就看到刘宇岩和赵玉琪两个人在池塘边打起来了。
都是同行高手,这一打就是武林高手过招,招招见肉。
于休休大惊失色。
谁说人家不是朋友?彼此太了解了。
vivian和James已经拍了起来,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秦风远远看着,似是想走过去劝,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直到“咚”的一声,刘宇岩被赵玉琪推下池塘,他才飞奔过去。
十月的天,池塘的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冷!
刘宇岩是游泳教练,当然不会在池塘里翻船,可是,当他从池塘里裹着满身青青黑黑的东西狼狈的上岸时,还是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好得呀,我到要看看你怎么离?”
赵玉琪抱着双臂看湿漉漉的刘宇岩,一脸鄙视。
就在于休休为自己的工程款担心,害怕事情有变的时候,只见刘宇岩紧攥的双拳松开了,走过去轻轻揽住赵玉琪,声音都温柔了下来。
“我们回家说。”
……
“要是这些人没病,那一定是我有病。”
回去的路上,谢米乐找于休休吐槽不停。
她来得早,知道的比于休休更多,一副三观被震碎需要重建的样子,夸张的把几个奇葩客户的吵架经过描述了一遍。
“你说,这几个不就是仇人吗?他们到底为什么要住在一起?”
于休休想到了南言的话。
“大概是利、欲、情、仇中的其中一个吧。人性真是太复杂了,看不透。也许我们只看到表面呢?人家能住在一起,私底下说不定有多好。”
谢米乐怔住。
这种话在乐天派于休休的嘴里,是不常见的。
“于休休,你升级了?了不得啊!”
于休休一本正经:“请叫我小于总。”
“好的,小鱼肿。哈哈哈。”
~
于休休把谢米乐送回家,自己开车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想到桑林村的事情,第一反应是打喷嚏。大冷天的掉池塘,那刘宇岩也真受得了。
她按了按脑袋,有点晕,下楼想找点感冒药,发现全部过期了,放弃。
于家人好像都很少生病?妈妈药也不备了。
上楼的时候,于休休有点头重脚轻,但并不影响她向南言分享今天的“趣事”,然后又一次祭出杀手锏。
“他们到底为什么住在一起呢?”
这个好奇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于休休快忍不住了。
南言没有回答,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苗芮今天去打牌了,还没有回家,李妈在厨房做饭,不知道于休休生病。她一个人刷了会剧,有点无聊,又接了两个工作电话,然后顺手就打给了钟霖。
“喂!”
钟霖看到她电话就紧张,于休休听到他声音却有点兴奋。
“喂!是我。”
“我知道。”钟霖快哭了。
他瞥一眼沙发上的老板,清了清嗓子,“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于休休压低声,“就是想问你,大魔王在干嘛?”
钟霖明白了。她不是问忙不忙,她是想知道那个“露大腿锁骨的女网友”是不是在跟他一起忙。
“他啊,就那样吧。忙的忙的。”钟霖随口敷衍着,按了免提,看着霍仲南脸色,然后,就听到于休休一阵猛烈的咳嗽。
不待老板指示,他就急切地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于休休嗐了一声:“小事。”
钟霖刚想说话,就看到霍仲南举起手机,上面写着几个字:“吃药没有?”
“咳,你吃药了吗?”钟霖问。
于休休根本不关心这个事儿,随口答道:“没有,家里没药。小感冒,也不需要吃药,我晚上捂身汗就好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捂身汗呢。
钟霖有点想笑,又看到老板的“提示板”,点了点头。
“我车上刚好有药,离你家也不远。要不给你送过来?”
啊?这个钟霖前阵子看到她就像躲瘟疫,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
于休休闹不清楚他:“不用麻烦了吧。”
钟霖说:“我刚好要去接老板,顺路,不麻烦的。”
“你上哪儿接他?”
“就,就那个上观。他约了人谈事。”
上观?上观可不是个谈正事的地方。
那是酒吧。
于休休磨了磨小尖牙,“那行吧。你快到了,打给我。”
~
在等待钟霖的时候,于休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可能是生病的原因,脸色不太好,她有点丧气。如果需要“捉奸”,这样子会不会无法颜值碾压?
要命!
她不能允许自己不好看。
于休休换了个妆容。
等镜子里的自己足够美丽妖艳时,终于等到钟霖的电话。
这个人还说在她家附近,可是她等得有够久。
于休休出门的时候,又连续打了个两个喷嚏,可是为了“美丽冻人”,她穿了件薄风衣,小短裙,丝袜高跟,很有点清凉。
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办法,怎么赖着钟霖一起去“接老板”,没有想到,拉开车门,就看到大魔王在车上,黑着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于休休眼皮一跳,目光从他脸上,慢镜头似的挪到钟霖脸上,又飞快地闪回,看他两眼,“我是来拿药的。”
霍仲南皱起眉头,对她的穿着很是不悦,“你在发烧?”
今天降温了,人人都加衣服,她却穿得像春天。
可是,明明一句讽刺,愣是被少根筋的于休休听成了关心。
她摸了摸额头:“好像有一点。”
霍仲南:“……”
“谢谢钟霖哥!”于休休笑眯眯地从钟霖手上接过药,又重重打了个喷嚏,然后揉揉鼻子,“那我先回去了。”
车上没有小妖精,大魔王没情况,于休休不准备久留。
可是刚走几步,背后就听到脚步声。
霍仲南走下车来,拖住她的手腕往回一拉。
“干嘛?”于休休一只手捏手机,一只手拿着药,腾不出手来打他,于是被他牢牢的控制住。
一只大手适时抚上她的额头。
“喜提发烧。”
于休休狐疑地看着他:“真烧了?”
她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是真的。谢谢啊,我回去吃药。”
小朋友,你是不是傻?反射弧这么长。
霍仲南黑着脸,“去医院。”
“啊呀!”于休休噔噔几步,就被他拉到了车边,刚想挣扎,没有想到某人弯腰抱起她,像对待一只沙包,直接丢在后座上。
“喂!你吓到人了。”于休休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指着两个吃惊的路人给霍仲南看,“人家会报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劫色呢。”
“开车。”霍仲南撇头看她一眼,将她手里的药袋扯出来,丢开,“别吃了。”
“这是人家钟霖哥给我的!”于休休伸手去抢,然后揣兜里,“我宝贝着呢。别丢!”
钟霖听到这话,后背都凉了。
姑奶奶,你叫我“小钟”、“小霖”、“钟助理”,叫什么都行,别一口一句钟霖哥了,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被红薯支配的恐惧,这是又要栽她手上啊。
霍仲南脸色果然不好看。
于休休就像感受不到他的目光,又抿了抿嘴,红着脸蛋,羞涩地说:“只有钟霖哥是真正关心我的人。知道我生病,就大老远送药来。”
钟霖:我死了!我死了!
他突然有点不太好的猜想,于休休是不是在报复她?
前阵子的冷遇,这是要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钟霖感觉后脑勺凉意森森,头都不敢回。
“休休啊。其实我……”
霍仲南沉下脸来。
钟霖不敢说了,但他求生欲很强,瞄向后视镜,做了个深呼吸,冷不丁问:“其实我是想来问问你。你那个朋友,谢米乐,她有男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