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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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十年前

  地点:东京某一高中

  【第二幕】

  体育课上,班长和大家商量着足球比赛的事情。

  因为缺少一名队员,他们班级可能会面临失去参赛资格的机会,而这次比赛大家都准备了很长时间。

  事情讨论到最后,目光都聚集在北村诚一的身上。

  诚一远远地坐在操场台阶上,他手里拿着一个日记,上面似乎是写着什么。

  所有人都在活动,只有他有“资格”坐在那里休息。

  而且是一直休息。

  气愤的同学跑到了诚一面前,扔掉了手里的“垃圾”,而言语之中的质问,暗示了他要为整个班级失去比赛资格背负责任。

  “运动休克症,就是不能动的木头人!”

  “和他在一个班真倒霉!”

  诚一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们。

  他试图捡起地上的日记,只是如今移动自己僵硬的身体颇为吃力,就像一台老旧损坏的机器一样。

  肮脏的脚踩在诚一的手上,已经损坏的日记被调皮的家伙抢先捡了起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将日记撕成了碎片。

  大家都在笑着,远处爱笑的女同学结群围在一起,也在笑着。

  “你们怎么能欺负诚一同学,人家已经这样了,还在努力的活着呢。”高大的男生将巴掌扇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痛。

  诚一咬着牙,低着头,一声不吭。

  【第三幕】

  放学,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校园里变得空荡起来的时候,诚一背着书包,站在学校门口,如同往常一样等着。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等着。

  这是东京一所著名的贵族学校,进入这所高中的每一个家庭,都很有钱。

  父亲每次都会开着公司的车来接他,不过最近偶尔会比预计的时间晚了1个小时。

  他打扮地很正式,没有一点油腻的样子,不问年龄的话,以为是一个充满朝气的20岁小伙。

  “回去妈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在路上堵车了。”父亲坐在驾驶位上,不停地寻找避免被责骂的理由。

  这是他的现状。

  如今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带给他的,从他十几年前以一个“有志青年”的身份入赘到母亲的家族之后。

  这是母亲经常挂在嘴边提起的事,即使诚一已经在咆哮声中听腻了无数遍。

  肮脏的座位残留着擦拭的痕迹,空气中透着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香水味。

  诚一不知道父亲去做了什么,但他每次都成为父亲寻找借口的“帮凶”。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第四幕】

  天已经黑了下来,母亲已经早早站在家门口等着。

  严厉、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印象。

  父亲依旧在进行解释,诚一也跟着机械地附和着。

  “很快就要升学了,我托了关系,给你安排了一所好学校,毕业后就去那里吧。”

  母亲的话不容反驳。

  父亲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嘻嘻地夸菜口味好,然后继续低着头吃饭。

  “你房间的那些东西,我已经帮你扔了,你还是打消了念头,你的身体学不了这个。”母亲在陈述一个命令,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五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垮掉。

  “不许碰我的东西——!”

  诚一几乎是在扯着嗓子尖叫,他发了疯似地冲回房间,锁上的抽屉被人强行打开,垃圾篓里填满了碎纸屑。

  很显然,母亲来过这里。

  他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捡起垃圾篓里的碎纸,跪在了地上。

  “最近公司很忙,等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诚一,这件事还是听你妈妈的。”

  “记住,千万别忘了吃药。”

  父亲站在房门口,嘱咐了几声,便下楼去了。

  ……

  诚一一夜都没有睡,他捡起碎纸屑,努力地拼着,然后用胶水粘好。

  书桌之上,褶皱残缺的纸片边角,隐约拼出一个名字:坂上美絵。

  他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然后张开手臂,沙哑的声带哼着歌,损坏的身体努力地摆出各种动作。

  摔倒,站起,再摔倒,再站起……

  重复,一直重复,直到他勉强把整首歌哼完,跳完。

  因为这是和美绘一起写的曲子和舞蹈。

  他趴在地上,盯着那名字看了许久,然后竟然低头痛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在今天,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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