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事情,确实给这对母女俩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即便有人站出来帮她们说话,她们的第一反应也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陈步并不觉得委屈,这也都是人之常情。
想了很久,张翠莲还是将药方拿了出来。
正如陈步所说,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相信谁,还有别的选择吗?
哪怕觉得风险极大,她也得选择冒险,只为抓住那一丝希望。
从张翠莲手中接过药方,因为是直接打印出来的,所以也不必担心字迹潦草。
陈步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有了定论。
“确实是正医堂的医师会错病,开错药,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陈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可此时此刻周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他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清晰落入众人的耳朵。
刹那间,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刘医师面色苍白,怒不可遏。
“你……你休要胡说!”
陈步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问道:“难道你们正医堂连一个有见识的医师都拿不出来吗?还是说,你们其中已经有人看出来这其中问题所在,却选择视而不见,包庇同僚?”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重!
那些正医堂的医师,一个个也都变了脸色,看着陈步的眼神写满了不悦。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医师,选择率先发难,语气沉甸甸道:“小子无礼!你知道什么,又懂什么,也敢在此妄言?”
这话刚说出口,此人就得到了来自吴掌柜的训斥。
“不得无礼,这是侯少爷的朋友!”
“即便是侯少爷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啊……”那人委屈道。
侯青文也有些茫然。
他很好奇,陈步到底是依据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当然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陈步现在绝对不是胡说八道。
而且,就张翠莲刚才的反应,他也觉得不可能是作假。
侯青文的想法非常简单,无论对错,他都会坚定不移现在陈步这边。
刚好此时,电话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侯青文面色微变,还是赶紧接通。
电话是侯青文父亲打开的。
侯青文压低了嗓子,简单将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边,短暂沉默,旋即便道:“这正医堂的人,还真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你给老子听着,多叫点人,保护好陈医师的安全,必要时候,直接把正医堂拆了!”
侯青文一脸的惊讶,打死他也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本来接电话的时候,他还有些紧张,担心自己会被训斥。原本以为,父亲会觉得自己在外面惹是生非,没想到剧本的走向和自己想的截然相反!
紧接着,侯青文就有些兴奋了。
有自己亲爹的话,他明白,自己今天就算真的将事情闹大了也没什么。
甚至可以说,自己现在算是奉旨闹事啊!
这要放在以前,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放心吧,我肯定保护好陈医师的安全!爸,这个陈医师,到底是什么人啊?”
“你别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做,我现在正在往那边赶。”
侯青文一惊:“您还要亲自过来?”
“废话,你觉得你办事,我很放心?”
说到这,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侯青文这心里委屈的简直不要不要的。
自己在亲爹心里,就这么不靠谱吗?
而且,在闹事这方面,自己绝对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谁能比得上自己?
张翠莲又哭了出来,越哭越大声。
陈步刚才说的话,仿佛让张翠莲找到了发泄心中委屈的出口。
这一哭出来,就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了。
陈步并没有制止她。
痛哭,本来就是正常人用来宣泄内心情绪的方式,没什么不好的。
吴掌柜没办法了,赶紧拉着侯青文走到旁边,一脸的苦涩。
“侯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也没听说侯家准备进军中医界啊!”
听出了吴掌柜话里的意思,侯青文有些不高兴了,道:“吴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就那么像是来找麻烦的吗?”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
不等吴掌柜话说完,侯青文就立刻挥手打断。
“吴掌柜,你这是什么反应啊?难不成是心虚了?陈医师这也没说什么,不管有错没错,咱们只要把话说明白了不就行了。”
“……”吴掌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侯青文已经是摆明了架势,不准备做出任何退步。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让他和侯青文硬碰硬,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心里盘算着估计要不了多久东家就该来了。
也就东家还能和侯青文说上几句,自己算个火腿肠啊!
陈步根本没想那么多,他面色如常,等到张翠莲的情绪稳定下来,才看着刘医师。
“就他父亲的病症,除了是急火入体,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还没等刘医师说话,陈步又说:“你当了这么多年医生,难道连淬肺症都没有听说过?”
这下,懵逼的不单单是刘医师了,正医堂的那些医师,都是一脸的茫然。
“淬肺症?”
“这是什么病啊,闻所未闻。”
“老师也没和我们说过啊!”
“刘医师,行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相信他的,至于这什么淬肺症,我是听都没听说过。”
“哼,依我所见,就没有淬肺症这样的病,我看啊,他就是故弄玄乎,随便编出来一个病症罢了!”
侯青文不悦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没听说过,就一定是编出来的?”
“侯少爷,我们这是对事不对人啊!”
“少跟我来这套,别给自己的不学无术找理由!”
“你……”说话的中年医师气坏了,可拿侯青文还没什么办法。
这要是换做别人,或许他现在都要动手了,可这是侯青文啊!
别说动手了,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看啊,这年轻人也没说错什么,你们正医堂的这些医师,就是不学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