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看着对面步步登临的格罗姆，好不容易才能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毒烟的效果还在，他眼前总会出现重影，听声音也是如同蒙了一层棉被，而且身体感觉很沉，仿佛套着一件铠甲，难受的不行。
终究还是在毒烟中待得时间太长了，而且那些虫子似乎也有毒。
麻蛋，似乎有点托大了，想一穿五还是有点难度啊。
正恍惚间，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仿佛遮蔽了阳光一般，挡在了里德面前。
他抬起头，与格罗姆俯视的目光对焦一处。
那一米九往上的巨人低着头，宽阔的方脸上是一双深陷的倒三角眼，两条几乎和眉骨融合在一处的粗眉成八字耷拉着，让他的脸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但里德却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麻蛋，这副身板，也太犯规了。
你这副模样，像是个施法职业吗？同样叫巫师，你特么是从猎魔人世界来的吧？
是自己两倍宽的肩膀、跟自己大腿粗的胳膊，压迫力十足，一身的腱子肉看起来也十分抗揍，感觉就是站这里不动让自己锤，都未必能造成太大伤害，想和对付本温特那样跟他玩近战，绝对是找死。
“里德·马尔福。”格罗姆低沉的声音道，“你输定了。”
里德：“……”
说实话，他自己也有这感觉。
“我没有小看你。”格罗姆冷静的道，“虽然你知道的咒语不多，威力也一般，即便是你全胜状态下，也不可能赢我，但你的战斗意识很好，总能出其不意的抓住机会，你在战斗方面很有天赋。”
“因此我不敢大意，为了削弱你的力量，我让鲍勃用了毒烟和毒虫，那些毒烟会让你精神恍惚，吸血虫群召唤出来的虫子也会在咬人的时候释放麻痹毒素，让你身体疲惫，反应迟钝……”
“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里德揉了揉觉得有些发木的额头，“是吗，所以你干嘛不一上来就进攻，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毒素的效果还需要一小段时间才会达到顶峰，时间站在我这边，因此我不急。”格罗姆道。
好吧，这是个几乎无懈可击的对手，不仅硬实力比自己强，而且还足够的阴险。
想赢看来是需要用点真本事了。
“尼尔森·格罗姆。我知道你。”
格罗姆那张方形的大脸上依旧是一副刚毅的表情，波澜不惊，“哦？能让黑王子殿下听闻我的名字，不胜荣幸。”
里德强忍着一阵阵仿佛醉酒般的眩晕感，让自己的目光钉在对方脸上：“我听说，你想成为一名傲罗？”
格罗姆审视的看着里德一小会儿，平静的回答道：“没错。”
“那你一定知道，现在傲罗办公室主任，名叫卢修斯·马尔福。而我，姓马尔福。”
格罗姆眯起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里德：“你猜？”
格罗姆仍旧面无表情：“你想让我打假赛？”
里德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陈述一些事实。至于我是建议，还是威胁……你猜猜看？”
格罗姆瞪视着他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了不起。不愧是你，黑王子殿下。仅仅这一句话，就让我差点掉入了你的陷阱。”
“你挑明自己的身份，让我意识到你对我未来的顶头上司具有莫大的影响力。为了我的未来，我不得不考虑得罪你的下场，也肯定会去想象卖给你人情的好处。如此一来，你根本不需要开口威胁，也不需要许诺任何东西，就能够让我投鼠忌器，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束手束脚。”
“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里德一笑，“廖赞。”
格罗姆：“但，我知道你这句话只是扰乱我思路的手段。如果你是真的打算威胁或者劝诱，就该拿出更确实的条件来。但你太过傲慢了，甚至连一点违心的话都不愿出口。如果我真的在意你所说的那些，自然会当局者迷，陷入无限的猜测漩涡，但很可惜，我对于你的帮助没有兴趣，也对你的威胁毫不在意。”
里德：“哦？很有说服力。或许此刻我真的没有打算做什么，但若我真的输了，恼羞成怒之下，却未必不会做什么。或者若我赢了，未必不会记着你的人情。你就完全不考虑这种可能吗？”
格罗姆：“我说了。我对你的帮助没有兴趣，也对你的威胁毫不在意。”
里德眯起了眼睛，再次打量了一遍面前的高大对手，突然从其身上品出了一丝敌意。
“我们是敌人？”里德问道。
格罗姆笑了，那双深陷的眼睛中却丝毫没有笑意：“我们是敌人。”
里德明白了。
因为是敌人，所以对自己的帮助没有兴趣，因为是敌人，所以对本就存在的威胁上再添一笔也毫不在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是这场比赛吧？”
格罗姆：“当然不，要更早，”他如同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般，语气平和的道：“从你选择进入格兰芬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听起来，这不像是简单的学院之间的敌对。”里德猜测。
格罗姆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而换成了一种彻底的冷漠，他俯视着里德，“不，不，当然不是那种小孩子的玩意。我说我们是敌人，因为你——里德·马尔福，你是一个叛徒。”
“你背叛了自己的血脉，背叛了纯血的荣耀，自甘堕落，与那群杂种和渣滓混在一起，里德·马尔福，你是个叛徒，我们所有人都因你而蒙羞。”
格罗姆的话语中没有激昂的愤怒，却冰冷的可怕，其心中沸腾的敌意再也不加掩饰，如同一柄柄霜刀般穿刺着里德的精神，令他本能的警觉，心跳不自主的加快，甚至整个人都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感觉清醒了许多。
“我唾弃你，也唾弃卢修斯·马尔福，你们都是一群短视的蠢货！麻瓜的血正在污染我们的世界，你们却仍旧为虚假的和平沾沾自喜！纯血已死？！混血更优！？狗屁！都是狗屁！我们的世界本来应该在黑魔王的统治下获得新生，但你们！这群软弱的家伙，却硬生生将一场伟大的变革搞成了个笑话！”
他说着，将魔杖竖在身前，开始行决斗礼。
“你要证明格兰芬多不是垃圾场？你要证明那群渣滓不是失败者？哈！可笑……”格罗姆大笑，“今天的一切，只会证明你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垃圾！你输定了！‘黑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