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一群士兵从黑门后走出来,拿着木棍做成的担架,向着两个怪物走去。
炎岩和玄冥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了,即使寒天知道它们还尚存一丝可能,只凭他一个人的说辞,是不可能打动场上的一个人的。
除了信,信在狼的口中知晓了寒天的秘密。若真是兽王的后裔,能听到场上怪物心底的声音,也未尝不可能。他没见过,也不敢确信寒天是不是意气所为。只是看着寒天的样怪心痛的。
信让北榆去安慰他,北榆则紧紧挽着寒天的手臂。北榆感受到寒天手臂上传来的寒冷气息,知道寒天忍受着巨大的不满,正在同内心搏斗着。她安抚着寒天,不停的转移他的注意力。在北榆的努力下,寒天终于从炎岩和玄冥中抽离了出来。
他看着北榆冷静的脸,水嫩的皮肤吹弹可破。一瞬间北榆就扎进了寒天的心里,将一切杂陈烦心事全都挤了出去。
有时候,小孩之间单纯的友谊,比大人之间成熟的爱情来得更纯粹和猛烈。十二岁的寒天,不知道这个跟她命里相遇的女孩,会一直成为他的羁绊。
北榆的心理却比寒天成熟的多,毕竟在平和的小山村里,没人跟寒天谈情说爱,也没人给他讲喜欢一个人的道理和感觉。
北榆从小就被他的大哥和身边服侍的下人灌输各种思想,说是喜欢的人就是自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若想成爱,也要对方能付出一切。北榆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弱弱的觉得,喜欢就是跟些这个人形影不离。
原以为她对哥哥就是一种喜欢,直到遇见了寒天,同他彻夜长谈,相互打成了一片,那个喜欢的哥哥早就抛去了千里之外。
寒天傻笑了下,拍了拍北榆的头,北榆也跟着傻笑起来。
斗兽池内的玄冥和炎岩,被架在担架上拖了出去,为了打扫战场,要进行一些时间的整理。
“妈的,老子买的那个石头怪,却不中用!”
“我也还不是一样,哎呀,本来以为那个好看点的会厉害点,这不,一个都没赢,全没了!真是个栽了跟头!”
……
下边的人民讨论着买卖的输赢,一面麻麻赖赖的,一面气愤的吃着东西。
寒天不知道他们说的输赢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场战斗背后,有着多大的算盘。
平局的情况,无一人购买,无尽所开的盘口,一并吃掉了这场所有人的钱。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信就察觉了不对劲。前一场的战斗随是两个野兽火拼得厉害,这场他便一眼就看出了最终的胜负。
稍微厉害点的怪物是所有人都倾注的对象,因为厉害,所以下它注的人多,而另一个势力稍逊的怪物,下注的却是星星点点。
人们看不出来,就连坐在台上的一些有实力的人也没看出来。信竟寒耻于无尽的丑陋行为而感到恶心。
厉害的野兽被下了药,中场药物才慢慢发作。逊色的怪物一瞬间找到了破绽,一头将其撞飞到烈焰沟壑里,没了生息。
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呆呆的祈祷着它能从烈焰里走出来。可信观察到烈焰里的怪物毒性发作,挣扎了两下便被烈焰焚烧成灰。
北榆抓着寒天,尽量让他不要做出傻事。信在全场找着无尽的身影。找了半天,只看到跟无尽同行过的眼镜男,正肆意的坐在长台上,摆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
那一瞬间,他想冲上去一拳打碎他的门牙,然后揭露无尽的丑陋行径。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住了。
第一天的战斗,在傍晚时草草结束。寒天闷坐在座位上,抱着脑袋,心情很差。信看了看身旁的空位,从第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叫舒舒里的男人就未再回来过。
他有点怀疑起这个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后面的结局,跟无尽一起做着见不得的勾当。
看着寒天埋着头,他只能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奈的安慰他一下。
寒天突然转过头来说:“叔,我想去找狼。”
信看着城外一边的山头,还是答应了他。
人群走完之后,全场只剩了寒天三人,寒天还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看着下面的场地出神。直到收场的士兵走过来,才重回了宾馆。
寒天刚回到房间里,就脱了外衣,进了厕所开始洗浴。冰冷的水从高高的龙头灌下,才慢慢洗去了他一整天的不快。
他想着今天在斗兽池发生的奇怪的事,就是听见了炎岩和玄冥的对话。他不敢确信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曾经他也这样跟狼对话过。
狼凭空对着寒天的内心喊话,好像是心灵之间的交流,旁人都听不见一般。
这是野兽的能力么?寒天想着。除了玄冥和炎岩,再没听见其他的怪物说了什么,其他三场的战斗,也比炎岩和玄冥的战斗逊色许多。
冲洗完毕,他就一头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叔,我真的听见了。”寒天说,眼睛也不眨一下。
“可能是因为……”信说到一半,看了看一旁的北榆,“可能出现了幻觉吧。”
彼此虽无亲无故,信可以跑到长台上直接揭穿寒天的身份。可他也是个无亲无故的人,两人好似绑在了一起,同病相怜着。他看着两个孩子,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明天有肆了对吧。”寒天说。
明天是极凶和肆的战斗,这是第二天最引人注目的一场,可以说这场战斗的赔率,无尽也安排得各自翻了一番,好让后台的盘口放注越多。
寒天想着。
“叔你还有钱么?”寒天问。
寒天狐疑的看着他。
“明天将剩下的所有钱都压在肆上面。”寒天很淡定的说。
信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剩一点零用,如果就这些钱,想让他能参与一下开心点,也无所谓。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坚决的赌肆会胜利。
“咱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都压上。”
“你疯了?”信说。
“我没疯,我也看出来了的,第二场的时候,有人下了药。它痛苦不堪的样子祈求着对方的饶恕,可另外那个还是没给它机会。”寒天说,“所以我这不是幻觉,我真的能听见他们说话。而且,我说的话他们也能听见。”
信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都说了什么?”
寒天笑了声,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