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宇重重的点了点头,恶狠狠的道:“那个燕恒一定要杀了他!不能留!”
这父子二人急匆匆的来,留下二十家兵后,又急匆匆的回,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这个燕恒有什么目的,要编织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才能把他当街格杀了。
不过,当他们二人回到吴氏别院时,却发现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一名下仆呈上一柄绑着信条的匕首,战战兢兢的道:“老爷,这是刚刚在大堂门框上发现的!”
吴宇和吴企对视一眼,然后接过匕首,抽下信条,展开后却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八个字:“明日辰时,燕恒来访。”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耍我们吗?”吴宇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燕恒到底有何意图。
吴企想了想后,又问道:“他在客栈的时候是怎么对你说的?”
于是,吴宇又把在客栈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很自觉的略去了自己两次被打的事情。
吴企听了后,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长舒一口气,道:“看来,这个燕恒是想和我们吴氏做交易吧!”
“爹的意思是他想用这件事来要挟咱们吴氏?”
吴企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条,点了点头,道:“嗯,看来那个地方他的确已经知道了,不然明知道咱们吴氏私铸兵甲,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拜访,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那些兵甲还是要趁早转移了?”
“嗯,不过不急在这一时,我们现在转移,他明天就不会来了!”吴企看着自家院门的方向,冷冷一笑道:“只是他肯定没有想到,那一座山上有两个洞窟,转移起来花不了一个时辰!”
“爹……有什么打算?”头脑简单的吴宇似乎有些跟不上了。
“今天晚上不要轻举妄动,明天早上他一来,便将他当场格杀,然后你立刻带人去将那些兵械转移了!”
“杀了他之后再转移?这样来得及吗?”吴宇还是有些惶恐。
“蠢货!如今崔莨镇的驻军里几乎都是咱们的人,他要安排人报官,就只有去建康,如何来不及!”
见自己父亲这般胸有成竹,吴宇这才彻底安下心来,的确,从崔莨镇到建康城,即便骑马,一个来回也要两个时辰,时间是绝对来得及的。
只是,吴氏父子的算盘打得精妙,却不知道此刻有一名轻骑凭着兰府的腰牌,已经连夜入了建康城,直奔城东的巡城营府衙而去了。
半个时辰后,东城奢华的一座宅院内,巡城营的掌事王載刚刚睡下,便被府里的管家叫醒了:
“二郎君,二郎君!府衙里的沈都尉说有要事求见!”
“有什么大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房内传来王載极不耐烦的呵责声。
管家一脸为难,正待再说些什么,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王載披了一件袍子走了出来,皱着眉问道:“什么大事,深更半夜的过来!”
管家连忙躬身说道:“老奴也不知道,只是说事关重大,一定要向二郎君亲自禀报!”
王載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拢了拢身上的袍子,道:“走吧,带路!”
言罢,那年长的管家就带着王載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厅堂内,一名浑身甲胄的武将扶刀走来走去,脸上一脸焦急,而他身后,两名卫兵笔直的站立着,另外还有一名粗布麻衫做乡民打扮的壮汉。
王載一走进厅堂,那姓沈的都尉便立马迎了上去,抱拳作礼道:“右将军,府衙深夜接到报案,沥阳吴氏私铸兵甲弓弩,意图谋反!”
“什么!?”王載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便锁定在了堂中那一名粗布麻衣的壮汉身上,问道:“是你报的案?你是何许人?”
“卑职洪毅拜见右将军”那壮汉一边说着,一边将怀中的一个腰牌恭敬的递到了王載面前。
王載接过腰牌,看了看牌上篆刻的“中书”二字,颇感到诧异的道:“你是中书府的人!”
壮汉点了点头,并未透露过多的信息。
“吴氏私铸兵甲,意图谋反一事,可是属实?”
“证据确凿!”
王載凝眉思索了片刻后,终于眼神一定,回头对那沈姓都尉吩咐道:“沈渠,你领五百兵卒,带我巡城营的最高手令,连夜出城,跟随这位壮士,缉拿吴氏归案!”
虽说巡城营只是负责建康城的治安与维护,但崔莨镇也是属于建康管辖的,所以自然也在巡城营治下。
而巡城营府衙的最高手令,也足以让建康城的守将在深夜开门放行。
“是!”沈渠抱拳遵命,随即带着卫士和那名壮汉快步出了王氏宅院,往府衙方向而去。
王載在厅堂中又伫立了片刻后,回头问身后的管家道:“老徐,我爹现在睡了没?”
管家老徐躬身道:“老爷现在应当还在看书,没有睡下!”
王載点了点头,抬步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在后院一间简约雅致的房间前,王載停下了脚步,望了望房内依然明亮的烛火,敲门道:“爹,您睡了吗?”
房内没有人应话,不过却有一个小丫鬟打开了房门,小声对王載道:“二老爷,老太公还没有睡下,正和筠女郎在下棋。”
“筠儿?都快亥时了,她怎么还不回去睡?”王載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然后抬脚步入房内。
俊美的女子抬眼看着王載走进房内,不禁眨了眨眼,道:“都这么晚了,爹怎么还没睡呢?”
“你也知道晚?怎么还在这和太公下棋,还不回去睡!你太公身体本来就不好……”
“好了,載儿,你也责骂筠丫头,是我让她留下来陪我手谈一局的。”王燮手里拈起一颗棋子,打断了王載的话,笑道:“只是没想到这一局竟然下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看来还真的是老咯!呵呵呵……”
“爹您身体本来就不好,应该早些休息才是!”王載又规劝了一句。
王燮手里的棋子落下,看着他道:“你这么晚过来就是要我早点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