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台上。
当徐青拿着话筒酝酿情绪时,夏梦她们的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大姐心惊胆战地,“徐青现想诗句行吗?”
韦超混不吝,“不行也得行,输势不输人、输人不输阵,要知那帮人都爬头上撒尿了!”
下面的观众就更是议论纷纷。
再反观徐青,不顾所有人的议论,突然爆发了,“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末路惊风雨,穷途饱寒霜……”
天地之间一片空旷,时光公然地离我而去。在人生的末路上因为风雨而受惊,在被逼的绝境中饱经凛冽与艰难。
这两句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实在是太应景了,这两句将迎新年与徐青此情此景的真实写照。
没用必较容易的现代诗歌?而是选了最不容易掌控情绪的古诗?
而且这古诗怎么会……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呀?
这,这这……
徐青幽幽地进入状态,“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
如今生命跟这一年一样快要结束了,我和我一生的经历也会被遗忘。以后再也梦不到过新年喝屠苏酒,只能在漫漫长夜里拨动灯火。
在这个世界的古代,人们过春节一定要喝屠苏酒,因为这种酒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还如门两旁贴上的新桃符,能驱鬼辟邪。
被徐青用在这里,讽刺反击的意味,可谓非常浓郁了。
这首诗的原作者,是留下“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
文天祥在写作此诗时,已经被元人关押整整三年,敌人对他软硬兼施。
然而,高官厚禄不能软服,牢狱苦难不能屈服,他衰鬓霜染,意志弥坚。
牢房冰冷潮湿,饮食艰涩难咽,妻儿宫中服役,朝廷苟且投降等惨痛的现实,令文天祥感受到人生末路穷途的困厄艰难。
在除夕前夜,他便用一支沉甸甸的笔,蘸着热血和心泪,写就了这首悲而不屈的短诗。
这一首诗,诗句冲淡、平和,没有“天地有正气”的豪迈,没有“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慷慨;
在其中只表现出,一代大文豪欲与家人共聚一堂,欢饮屠苏酒过新年的愿望;
甚至字里行间中透露出一丝寂寞、悲怆的情绪。
然而,恰恰是在丹心如铁男儿这一柔情的刹那,反衬出勃勃钢铁意志之下人的肉身的真实性;
这种因亲情牵扯萌发的“脆弱”,更让人深刻体味了,伟大的人性和铮铮男儿的不朽人格。
这首诗,没有雕琢之语,没有琐碎之句,更无高昂的口号式咏叹。
可是,人们仍旧感到心灵的一种强烈震撼。
无论时光怎样改变,无论道德是非观念几经嬗变,大文豪文天祥,作为我们民族精神的象征,作为忠孝节义人格的伟大图腾,万年不朽,颠扑不灭;
他,仍会是在日后无数个世代,激励着一辈又一辈人的道德典范。
说徐青的诗没有文学性,要解析徐青诗中的瑕疵?
好啊,就用这首柔中带钢的,悲而不屈的绝诗,来吐露心声,体现正气,看你们怎么个解析法?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
这是怎样的一种悲怆与决绝啊!
徐青的诗已经朗诵完了,余音犹在绕梁,在场众人的鸡皮疙瘩已经全都炸开了似的,一瞬间噤若寒蝉!
整个大礼堂内,都依然还荡漾着那直击心灵的吟诗声!
此诗一出,震惊满堂!
林导演听到一半时,就已经瞪目结舌地呆住了。
蒙会长与雨婕等圈子里的人们,就更是傻眼了。
别说他们了,纵观整个礼堂的气氛就能知道,下面坐着的全部观众,有一个算一个,都一下子没有了声响;
就连主持人贝哥都惊呆中忘了开腔,女主持涛姐更甚,她瞪直了眼睛,手上的话筒从手心中脱落都丝毫未觉;
直到话筒摔在了台上的红地毯上,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她才回过神来;
然后,是所有人也都被这一声响动拉回了躯壳,似乎刚从徐青诗中的不朽人格中醒过神来!
随即,现场哗然。
“我勒个去,我听到了什么,这诗……”
“这诗太牛逼了,简直炸裂了啊。”
“生平仅见,传神之作,神来之笔啊。”
有一些人更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响掌叫好。
底下的夏梦与韦超,也一脸的惊为天人。
梅总监简直要哭了的样子。
卫视台的大姐更是语无伦次,“这么好的诗,徐青真是现场创作的?
“有没有搞错啊,我没有听错啊,你们都没看错啊,我滴拉个乖乖啊!”
好吧,她没发疯的话,那一定是要发狂了。
主要是她太过震撼了,现场发挥,都能有这么高的文采,这谁也办不到到啊。
她甚至怀疑,徐青的脑袋不是长出来的,是生出来的。
之前零零散散的掌声,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掌声变得雷动了起来。
这不是夸张的手法,而是真的如雷霆一般的掌声!
整个礼堂里,除了掌声外,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吓得蜘蛛都搬家了。
太特么的可怕了啊,这么大的动静,小崽子都生不出来了。
这可是文天祥的最后绝唱的新年诗啊,究竟好在哪里,很多外行可能说不出门道,但他们知道肯定是哈啦瘦的。
只有像蒙会长与林导演他们几个人,清楚这诗句到底是个什么境界,这词写的太绝了啊。
用简单而平淡的,过年的愿望,用脆弱反衬刚强,更让人深刻体味了伟大的人性,和铮铮男儿的不朽人格。
这首诗简直句句都是经典,句句都挂着神韵,有些词句,甚至要反复咀嚼很多遍,方能理解其深刻的意境。
比如堂堂,乍看是公然的意思,一开始,林导演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仔细回味几遍后,就为之色变,那是昂首跨步行走的样子,是在说他自己的诗与人品,是对他们质疑的强有力的回击啊。
再比如说惊风雨等等。
反正不管是林导演,还是蒙会长,又或是其他十几位诗坛文坛的人,都早被震得说不出话了。
大家都感到发自心灵的,有一种强烈的震撼。
这徐青是何方神圣?
一个被别人逼上舞台的人,一个被人质疑的人,一个在文坛几乎闻所未闻的人,几乎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写出了这么一首,惊天动地的新诗?
文学圈子里,什么时候出现如此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