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大急,“怎么可能?他们是如何通过苍崖关的?”
他突然双目圆睁,转头看向一旁的万煜铭。查永安已经死了,边关的军权又落入了傅征侯手上。傅征侯年事已高,且接连两次受伤,必然不及之前勇猛。
皇上这段时日一直思量朝中可靠的将才,可他悲哀地发现,朝中他谁都信不过,也无人能入他的眼。
之前的韩曾青倒是有些潜力,只可惜此人是首辅俞则闳一脉的。俞则闳是周夷细作,韩曾青自然不可能再留着。
可现在形势如此严峻,他再不做出抉择,周夷的军队怕是就要踏破京城的城门了。
皇上看了一旁伫立的杜尘澜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这满朝文武,到最后只有一人可用,这是朝廷的悲哀,也是他这个帝王的悲哀。
皇上将视线投向了战场,边关虽告急,但这里的战争同样重要。边关或许还能拖上一拖,这里却是刻不容缓了。
有人要谋朝篡位,他这皇帝当得岌岌可危,自然什么事都不如歼灭反贼重要。
万煜铭察觉到皇上刚才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负隅顽抗的成王,突然行了个大礼。
“皇上,臣自请出战!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恳请皇上应允,许臣歼灭逆贼。”
既然来了,他便能不能再退缩。他是京卫指挥使司的,守护宫禁是他的职责。之前他不在,皇上事后就能以渎职为由,将他贬官,此刻正是戴罪立功的好时机。
皇上面色缓和了些,点头应允道:“去吧!”
杜尘澜看了万煜铭一眼,他刚才看过成王的武功招式和内力,与万煜铭不相上下。对付此人或许有些吃力,但万煜铭获胜的机会也不小。
待会儿还有援军赶到,让万煜铭拖上一会儿也是可行的。
杜尘澜抚着胸口,呼吸间都觉得疼痛难当。他这会儿已经十分疲惫了,可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走不了,更不敢让人看出自己受伤了。
成王带来的人也不少,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倘若他一表现出力竭,对方必然士气高涨,那他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目光投向前方甬道的拐角尽头,付连壁到现在还没出现,是贪生怕死,还是被缠住了?
洗月他们被他留在了府中保护杜淳枫夫妇,他现在身边并无可用之人。
皇上看着万煜铭加入了战局,便将目光投向了杜尘澜。他轻咳了一声,轻声道:“你受伤了?”
杜尘澜有些讶异地看了皇上一眼,面上露出几分浅笑,却并不回答。
皇上欲言又止,即便杜尘澜现在看起来只是有些疲惫,但他看得出来,杜尘澜应该是受了伤。否则以杜尘澜的性子,早就下去捉拿成王了。
杜尘澜此人做事目的性极强,速战速决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
万煜铭对上成王,自然是要尽全力的,毕竟成王可是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一股鲜血喷洒而出,染上了他白净的面颊。感受到温热的血划过他的下颚,成王只觉得恶心至极。
万煜铭提剑几个跳跃,以极强的气势加入了战场之中。
一路剑光闪烁,这些士兵对他来说不堪一击。长剑带起的血肉很快便糊了他一身,待到成王面前时,剑下不知多了多少亡魂。
“成王殿下!如今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又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呢?”万煜铭的凶蛮让士兵们都心生忌惮,他们自发绕开万煜铭,万煜铭周围立刻多出了一块空地。
成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清了眼前男子的面容,不屑地笑了笑。
“怎么?凭你也敢来杀我?杜尘澜呢?他为何不亲自动手?”
万煜铭挑眉,“对付你,何须他出手?有我就足够了。”
“你倒是大言不惭,今日若非有杜尘澜阻拦,我早就成事了。只可惜,他冥顽不灵,竟然要救杀父仇人。也是他们父子欠纪家的,要拿他们的一辈子来还。”成王对此感到扼腕,还夹杂着些许无力感。
“他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你更管不着。但今日,就是你成王的死期。”万煜铭冷笑出声,成王即便内力再深,可战到现在内力消耗必定不少,这不正是他的机会吗?
“就凭你吗?你们王府行事都喜欢躲在暗处算计,藏头露尾的,以为别人都被蒙在鼓里,难道你们不想谋朝篡位吗?不过是缩头乌龟罢了!你若现在去杀了老四,我还能敬佩你些。”
成王口中的嫌弃毫不掩饰,对万煜铭露出了鄙视的眼神。
万煜铭此刻脸色阴沉地可怕,“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罢,二人竟同时提剑迎了上去。
杜尘澜远远观战,迅速运转功法,恢复内力。
此刻已经是辰时,皇宫内喊声震天,城内百姓都吓得闭门不出,城中商铺没一家是开着的。
“太太!有人砸咱们的铺子,还好大人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况,派了不少人守着,否则这铺子里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一名管事慌慌张张地进了偏厅,向正在焦虑不安的钱氏禀报道。
钱氏十分震惊,“竟然已经乱成这样了?还有人敢明目张胆抢东西?”
“是!坊市中有不少商户都遭了殃!不过那些铺子都离咱们较远。太太,大人之前吩咐过,咱们铺子的左邻右舍都帮衬一把,毕竟是离得近,总不好见死不救。更何况,这样对大人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钱氏连忙点头,现在她那里还顾得上铺子里的东西?这样的混乱,她可没见过。
“应当的,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钱氏点头,心中却越来越慌乱。
“老爷!你说,这次不会是真乱了吧?”钱氏忧心忡忡,谁都不愿意改朝换代,除非是暴政,否则谁做皇帝对他们都无区别。
杜淳枫也一脸的凝重,但他还得安抚钱氏。后宅妇人见识少,这会儿肯定被吓得不轻。
“无需担忧,咱们只要在府上等澜哥儿回来就成。”他说着,便见守月从门外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