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颊上更是疤痕交错,看不到一块光滑的皮肉。嘴唇的左半边已经不见了踪影,好似只长了右半边嘴,然而左边依旧有疤痕覆盖。
整张脸唯一正常之处应该是下巴了,上面还长着胡渣。杜尘澜他们刚才与此人打斗之时,也能看见对方面具之下露出的下巴。
万煜铭联看一眼都嫌恶,太丑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丑陋之人,心中感到强烈不适。
这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这哪里还是人脸?就是残缺不全的五官长在了疤痕上。
不!这些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五官了!
“我的面具!我的面具呢?”斗篷人慌乱地在地上寻找,根本无暇顾及杜尘澜二人。
杜尘澜与万煜铭相视一眼,眼中都带着莫名的光芒。
轻轻挑起长剑,此人这会儿看着有些疯癫了,杜尘澜暗中蓄力,将刚刚凝聚起来的内力注入剑端。
“我的面具!”斗篷人没找着面具,慌乱从下摆处撕下一片衣角,将脸庞给遮了起来。
“啊!是你们,是你们毁了我的面具!”斗篷人张牙舞爪,周身的罡气四散开来,发丝飞舞,遮住了他细长的双眼。
杜尘澜心下一沉,刚才以为此人的内力已经消耗了大半,可此刻看对方的状态,似乎还有不少余力。
“你们还我面具!”斗篷人抓着长刀的手剧烈颤抖着,狂暴的内力从体内喷射而出。
杜尘澜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的模样,而后突然道:“丑八怪!遮遮掩掩,原来是见不得人!”
“你说什么?”斗篷人气得脸上抽搐,眼周的疤痕牵扯着眼皮,将原本就奇形怪状的双眼扯得更加可怖。
“说你呢!丑八怪!”万煜铭侧首看了杜尘澜一眼,极有默契地帮衬道。
“啊~你们两个小杂种,敢说我丑?”斗篷人这会儿彻底怒了,他的罡气已经快凝聚成了风暴,就连他脚下的地面都一寸寸裂开。
柳锦赟连忙带着人往远处逃窜,他这会儿是不得不佩服这两个小子了。
冥王是最痛恨别人拿他容貌说事儿的,若是谁说了他的容貌,那必定是马上去阎王那报到。
江湖上无人敢提及冥王容貌,否则只要嘴上一句,传出去之后,即便你远隔万里,冥王也一定会将你斩杀。
久而久之,再无人敢提及。今日这两个小子竟然不知死活,还敢说冥王是丑八怪,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柳锦赟也顾不得劝说冥王留下万煜铭的小命了,盛怒中的冥王会听他的?那可是去送死啊!还不如逃远着些。
“尔等速来受死!”冥王对准万煜铭和杜尘澜的方向当头砍下一刀,这一刀如石破天惊,地面迅速裂开一条一尺宽的深沟。
强爆的内力如飓风一般,带着绝对的压迫力朝着杜尘澜他们袭来。
杜尘澜目光一凝,迅速踹了万煜铭一脚,提起长剑划出一剑。这一剑带着雷霆之势,激出的强大罡气如龙吟嘶吼一般,与那一刀正面对上。
万煜铭被踢出一丈之远,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止。
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立刻将视线投向正在对决的二人。
刚抬起头,一股强烈的内力冲击向他袭来,他立刻就地滚了几圈,却不免还是被波及,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顾不得探查自己的伤势,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杜尘澜。尘嚣雾染之后,那道纤瘦的身影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拄着长剑依旧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真的就要倒下一般。衣袍散乱,有几处已经被割破,露出了里头染血的中衣。
万煜铭有些慌了,杜尘澜受伤了,怕是支撑不住了。他又看向对面,发现那斗篷人比杜尘澜好不到哪儿去,受伤更为严重。
脸上覆盖的衣角再次被内力给震碎,外裳已经破成了碎布挂在身上。别说里头的中衣没能幸免,就连皮肉都被割破了好几道口子。
杜尘澜险些连长剑都握不住,他吃力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斗篷人,发现对方趴坐在地上,似乎是精疲力竭了。
杜尘澜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他刚才激怒此人,就是想让对方控制不住内力,而斗篷人也如愿以偿地暴走,使出刚才那一刀即便不是全力,也有九成。
他刚才那一剑没用任何招式,他们对决用的就是内力。
杜尘澜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瓷瓶,还有最后一颗药丸,刚才那一剑已经让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内力又几近枯竭了。
他打算将这一颗服下,即便对他的身体会有所损伤,他也顾不得了。他和万煜铭都没了一战之力,若是这斗篷人还能再战,他二人谁都不能接招,更何况还有柳锦赟在一旁虎视眈眈。
天六他们面对敌人已经十分吃力了,也不能指望他们来相助。
“杜尘澜,快停下!”万煜铭大喝一声,猛地从地上蹿起。
杜尘澜被这一声暴吼给吓了一跳,手中的瓷瓶差点捏不住。
他转头看去,只见万煜铭竟然快速朝着他奔来。
“这里交给我吧!”万煜铭刚才就已经服下一颗药丸,杜尘澜得之前服用过一颗,不管是什么神丹妙药,多服必定伤身。
杜尘澜有些意外,万煜铭竟然恢复地这么快?
“呵!呵!两个废物!”冥王抬起狰狞的脸,看向杜尘澜的双眼中带着鄙夷。
杜尘澜立刻神色凝重了起来,他眼睁睁都看着斗篷人拄着长刀,颤颤巍巍都站了起来。
万煜铭也是面色极其严肃,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惊讶于此人竟然还能再战。
杜尘澜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二人合力对抗此人,竟然也没能占着上风。虽说之前他对上夺命阎王,导致内力有些不足,但万煜铭也算得上是一枚高手了。
“你躲远些!”万煜铭举着长剑,对杜尘澜道。
杜尘澜也知道现在自己算是个累赘,于是吃力地站起身,打算离开原地。
谁想他刚站起身,心口突然剧痛起来。
“呜!”杜尘澜捂着心口,痛苦地呻吟出声。
脑子似是被针扎了一般,一抽一抽地疼。他佝偻起身体,只觉得一丝冰冷的暴虐之气从心口处蔓延,冲入了他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