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轻轻的语气说出的话,在袁绍听来简直像晴空霹雳一般。袁绍整个人弹了起来,脸色大变,说道:“子云此话当真?”
袁绍所部在野王约3万人,兵力相比人数上占优,可是骑兵不过3000人左右;於夫罗所部约20000人,可是半数的骑兵,要是其他部众算进了,整个南匈奴部众达到近7万人,而且骑兵是主力,在野战情况下,肯定要吃大亏。
见袁绍相问,谢飞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谢飞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非常着急,几次派人来到车骑营中询问,车骑都没有回来,谢飞真是着急坏了!还好现在车骑回来了,我就赶紧前来说与车骑知道。”
袁绍来回走动,满脸的焦急之色,曾经轩昂的气质荡然无存。许久以后,袁绍慢慢的平静下来停下了脚步说道:“子云,事关重大,你能确定消息的真实性不?”
谢飞说道:“当然可以,车骑难道不信?”
袁绍思索着说道:“这於夫罗是我请来帮助讨董的,我待他不薄,为何要反叛于我?莫不是有人故意构陷于他?此事还要好好打探,才能再做定夺。”
谢飞急道:“车骑一定要先发制人,要是等於夫罗首先动手,我们就太危险了,他们人多势众,骑兵众多,正面野战我军恐怕……”
袁绍想了想说道:“这次返回野王,我走的快些,张府君和於夫罗明后日就可以回来,到时候再定夺吧。”
谢飞听得很是无语,不过一想心里明白过来,袁绍和於夫罗是多年好友,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见过两面的人,前后加在一起也没有几句话,相信自己才怪。由此可见袁绍这人还算忠厚,要是换了有些人遇到这种情况,弄不好把自己直接一刀杀了。
想到这站起身来说道:“不管车骑信与不信,谢飞对朝廷都是一片忠心。车骑是朝廷栋梁,当世之英雄,我就是担心车骑有失才如此焦急,望车骑最好能够做好准备,就是不主动攻击於夫罗,也要小心别人主动攻击不是?”
袁绍深思良久说道:“子云说的是,我会做好应对准备。还有,张府君可是参与了此事?”
谢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扬既是郡守级别的高官,又和袁绍颇有交情,还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如果现在说了张扬,自己的确有些不安。
袁绍见谢飞不语,点了点头不在追问,说道:“子云刚刚说起粮食不够了,我这里沮授刚刚送了两个月的粮草过来,韩冀州虽说要断了粮食了,这最后一次却还是按照约定补给的,你们华夏军也该有一份,现在我就叫人准备,等会儿跟着你一起送过去吧。”
听了袁绍的话,谢飞心中暗喜,不管怎么说,这回没有白来,至少弄到了粮食,只是袁绍的反应让谢飞很是失望,原本以为袁绍听了会立即发兵拿下於夫罗,结果这袁本初却是犹豫不定,眼看着就要坐失良机。
谢飞起身告辞,袁绍向外送客,边走边说:“子云,我也有些难处,粮草就先给你这些吧。还有我会加强戒备,若是於夫罗真敢反叛,我立刻攻杀之!”
离开了袁绍营寨返回的路上,谢飞一直在不停的思考,看看天色尚早,扭头对浑沮说道:“你回营跟夫人说,我去独孤部了,什么事等我回去解释。”又看了看上百辆粮车说道:“粮食交给赵飞后,一定要叮嘱他尽量节约着分配,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做不好我拿他是问!”
浑沮吃了一惊,说道:“军团长带谁去?”
谢飞说道:“现在情况特殊,人去多了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察觉,我一个人去就行。”
浑沮急道:“军团长一个去实在太危险,出了事可是要不得,要是夫人知道我让你一人去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不行,怎么也要带几个人去。”
谢飞挥手制止,拔出长矛,伸手把矛尖的蓝色角旗摘了下来递给浑沮,又让旁边的卫士摘下头盔戴在头上,略微思索一下翻身下马,在地方抓起一把泥土涂在脸上重新上马,说道:“放心,告诉夫人们今晚不必等我,一切等我回去再说。”说完策马奔着远处的山坡跑去,迅速消失在树林之中。
独孤氏的营寨实际距离华夏军并不远,也就15里左右的样子,单人单骑不比大部队行军,速度要快的太多。但是中间隔着其他几座小部落营寨,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谢飞故意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
晚秋的天空异常的清澈明媚,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白云之下是成群的大雁,排着整齐的“人”字欢快的向南方飞去。森林的树叶已经彻底脱落,林中非常透亮,地上铺着厚厚的五颜六色的树叶,马蹄踏上沙沙作响,不时的惊起成群的飞鸟,引得更多的飞鸟尖叫着四散逃去。
临近黄昏的时候,迎着金色的夕阳,谢飞来到了独孤氏的营寨。营寨大门的士兵紧张的注视着谢飞,刀枪齐指,剑拔弩张的对着谢飞喝到:“来者何人,站住!”
谢飞高举双手,放马慢慢的走到20多米处停下,大声喝到:“通报你家首领独孤雁,就说有朋友前来拜访。”
士兵的回答差点让谢飞掉下马来:“我家首领外出未归,你是什么人?”
独孤雁吃完午饭就离开了华夏军,现在已经是红霞满天的时刻,自己去了一趟袁绍那都到了,她居然还没有回来,不过只有区区十几里的路,难道出事了?
谢飞翻身下马,紧张的问道:“你家首领真的没有回来?”
守门的士兵看到他的样子,心知没有恶意,手里的家伙纷纷放下,谢飞举着手慢慢的走到营门前,再次急切的问道:“独孤雁还没有回来?”
士兵们的语气缓和下来,说道:“我家首领的确还没有回来,将军找我家首领何事?”
谢飞心中焦急,说道:“我与独孤雁是故友,特来找她,怎么还不回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既不知道首领去向,又不认识眼前之人,请进不行,赶走又不妥,一帮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了主意。
夕阳已经落了下去,西方的天空残留的一抹红色正在慢慢的消退,天空中开始出现了若有若无的星星的影子,独孤雁依然没有回来,谢飞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团团乱转。士兵们倒是好像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一个个好奇的看着这个团团乱转的家伙,暗自发笑。
浓浓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原野,夜空中繁星满天,整个夜空像是洒满了钻石一样,熠熠生辉。营寨中燃起篝火,隐隐传来了歌声,有的低沉有的豪迈,歌声在原野上轻轻拂过,平添了几丝凄凉。
谢飞心急如焚,美丽的夜空在他眼里分外狰狞,歌声听起来就像狼嚎一般瘆人,现在的他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出独孤雁的面孔,只是面孔惨白无比,浑身是血。
忽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谢飞侧耳一听,迎着马蹄声狂奔而去,在门口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骑马的身影,谢飞高声大叫:“是独孤雁吗?是雁儿吗?”
独孤雁正在策马回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从营门口飞奔而来,正奇怪间听到喊声,却是那人声音,不禁又惊又喜,娇声回答道:“是我,来的可是子云哥哥?”
谢飞冲到马前,喊了一声“雁儿”却再也说不出话,伸手接住独孤雁的小手把她拽下马来,一把紧紧的拥住,狠狠地印了下去,独孤雁的惊叫声刚刚发出一半,便被着深深的一印堵了回去。
良久以后,谢飞轻轻拖起独孤雁精巧的下巴,柔声说道:“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快要急死了知道么?”
独孤雁心中一甜说道:“你来了多久了?”
谢飞又拥了拥她,抱的更加紧了,说道:“太阳没下山我就来了,总是等不到你回来,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独孤雁臻首紧紧的贴在谢飞胸膛,柔声道:“子云哥哥,我去做了一件大事呢,你的计划这下可以做了。”
谢飞一听,望着独孤雁说道:“怎么回事?雁儿说来听听?”
独孤雁松开了谢飞,一手拉着谢飞,一手牵着战马,慢慢的向营寨门口走去。独孤雁柔声说道:“子云哥哥,我去了一趟呼延部……“
话音未落谢飞紧张的说道:“你去了呼延部?这太危险了,要是呼延赤石知道了不就完了?以后……“
独孤雁轻笑着打断了谢飞,说道:“没事,我是暗中监视的呼延部,呼延赤石并不知道我发现了他想反叛,现在我们明面上还是很好的,今天我就是去拜访他了。”
谢飞这才放下心来,轻轻的说道:“以后不管什么,告诉我一下好不?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独孤雁甜甜的笑道:“子云哥哥,这次我去,找了一个能够代替呼延赤石的人。“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次,呼延赤石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