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刚才我们到这帐中没见到您、想着一定是在中军帐,可到了那里也没有找到,这家伙还怪是我没有看住您,您说气人不气人?!”
柴靖南一脑门子火气地说道。
武平文却笑道,
“喂,我说小家伙儿,明明是你先怪我的好吧。”
“好啦、好啦,别争了,”
朱棣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劝道,
“是我想让你们二位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去巡营时才没有和你们打招呼的。”
“可我根本就不累,不需要休息的。”
柴靖南瞪大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朱棣端起郑和倒好的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又看了看他们两个、问道,
“真的不累么?”
“当然是真的啦。”
武平文也肯定地点着头道。
朱棣轻轻地颔首、笑着道,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陪我出营去走一走、怎么样?”
“好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郑和当即明白了自家主人的意思,悄声问道,
“四爷,是不是需要准备一身便装呢?”
“嗯,是啊,给我准备一下吧。”
朱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四爷这是打算微服出营,亲自去探听一下敌方军情的动向——
郑和很清楚这些,所以将事先就准备好的一套便服取了出来,让朱棣在帐中换。
朱棣脱去甲胄、只在里面衬了一件软甲,外面穿着箭袖夹袍,肋下佩剑,看起来就象是哪家出游的官人。装束停当,便带着郑和以及柴靖南、武平文,四个人一同出了大帐,趁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一直来到了辕门处。
辕门守卫着的小校们倒是都很警醒,见了他们四个人、当即迎了来,发现竟然是微服的燕王殿下,连忙纷纷施礼道,
“属下见过殿下。”
“嗯,本王要出营去看一看,你们在此好生的看守,不可懈怠。”
朱棣很严肃地吩咐道。
小校们齐刷刷地施礼,
“我等谨遵燕王殿下之令!”
“好。”
点了点头,朱棣便带着身边的三人一同了马、飞奔出了大营。
那些守营的小校们互相看了看,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纷纷嘀咕了起来,
“刚才是燕王殿下出营去了吧?”
“是啊……”
另一个小校道,
“而且还是只带了三个人……”
“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去同张玉、朱能两位将军说一声啊?”
又一个小校寻思着道。
他们中的一个小头目道,
“好了、别嘀咕了,好好地看着!”
“是……”
其他小校们均住了嘴,而那位小头目却又开始在心里犯开了嘀咕……
且说朱棣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这也难怪,谁让他这么些年多次身临险境,胆量就算是不大、现在也已经练出来了。此时、在他的带领下,一行四人直奔滹沱河方向而来。
“四叔,我们这是去哪啊?”
也不知道柴靖南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假装不清楚,竟然还问了起来。
朱棣瞧了瞧他笑了笑道,
“去看看对方的主将身体还好不好,毕竟他是你四叔我的前辈。”
“啊?真的么?”
柴靖南睁大眼睛望着他惊诧地道。
一旁的武平文笑道,
“你这小家伙还真的信呐,四爷这是带我们去探查敌营,是偷窥、你懂不懂啊?”
“什么叫‘偷窥”啊,”
朱棣笑道,
“我们这是去探查军情,探得准确的消息后,回来好制订作战的战术。”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一直来到滹沱河北岸,沿着河岸向西走去。此时、已是午后,正向前走着,见有一个樵夫扛着一大捆柴禾迎面走来。
朱棣见了心中一动,勒住座骑抱拳道,
“这位樵夫大哥、小可有礼了。”
“哦,这位大官人有什么事么?”
那樵夫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见眼前的四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而且气宇非凡,忙问道。
朱棣一笑道,
“是这样,我们四人打算到真定府去,此前从来没到那里去过,不知我们这样沿着河岸走、可行得通,前面的路是否好走呢?”
“哦,您是问这个啊,”
樵夫脸带出一丝的骄傲来,
“您还真是问着了,小人我对这一带都熟悉的很,这若是在平时,您几位沿着河走绝对没问题,可眼下却是行不通。”
“这却又是为何?”
朱棣故做诧异,
“莫非是有山洪暴发、将道路毁了?”
“那倒不是,”
樵夫连连摆手道,
“路还是好好的,只是被堵了。您几位还不知道么?前面要打仗了,朝廷的大军漫山遍野地将那里铺得严严实实,根本别想过去。”
“啊?怎么会这样……”
朱棣露出一脸的烦恼,
“这该如何是好,若是绕着走的话,一定还要走出很远吧?”
“也不一定,”
那樵夫笑道,
“这位大官人也不必着急,几位如果能寻到船只渡过南岸去,就可以很顺利地到真定了。”
“哦?这么说、朝庭的驻军都在北岸,南岸没有了?”
朱棣追问道。
那樵夫连连点着头道,
“不错,原本前几天南岸还有呢,可不知为什么突然的将兵全都弄到北岸来了,搞得河边全是士卒。”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樵夫大哥的指点,不然的话我们真的要走冤枉路了,”
朱棣喜不自胜地道,边说、边和郑和要了一块散碎的银子、递到樵夫的手中,道,
“这个权且算是做为对你的谢意,多谢大哥了。”
“啊?!”
手里拿着银子,这樵夫当时就愣了,要知道这些足足抵得他卖半年柴禾的所得,看着那四个远去的背影,心中还在想、自己今天真的交好运了……
朱棣一行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登一个山坡向周围观察了一下,便回转了大营。离着辕门还有一段的距离,便看见自己手下的那些将领们、一字排开地站在辕门外,远远地见他们回来了,张玉率先打马飞奔迎了来、大声道,
“殿下、您这是去哪了?!”
“出去走一走,”
朱棣瞧了瞧他、又看了看不远处自己的那些心腹爱将们,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站在辕门外?”
“您还问我们,”
张玉看起来有些不满地道,
“只带了三个人、就悄悄地出营,也不和属下们说一声,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您让我们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