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郁闷的青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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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皇阁番外二郁闷的青虺
    “你……还留着?”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瓶子,亏他留到现在。
    他长指轻抚过瓶身,动作温柔,“这是这一世,你送我的第一件宝贝,我怎么能不留着。”
    青衣心里一动,将小瓶握在掌心,轻透了口中气,他何苦如此,如果淡漠些,他这一世也好过许多。
    肖华从她手中拿过小瓶,搁到枕边,“你送我的一件小小东西,我都不舍不得丢弃,何况是你的一个人,一脉魂?”
    青衣浑身一震,闭眼,心里不住挣扎,最后忽地重新睁眼,“不舍又能如何?如今不舍,又没有好的法子,到头来你魂飞魄散。你可有想过,我又舍不舍得。”
    肖华这两年多想了很多,不光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也曾将自己化身为她的处境来想,他心有千窍,又如何能不知她心里所顾忌的。
    将她牢牢抱住,不肯有一点放松,“不会有那么一天。”
    青衣气得眼红,“你凭什么说没有那么一天?”他在九重天的时候,有天大的本事,也没能知道朔月的解法,他们不知道朔月的解法,这盅就是死盅,如今雄盅已经在他体内叫嚣,他又凭什么还这么自大狂妄?
    她用力挣出手,按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身下挣脱出身,但又不敢动静过大,被父亲听见,而他搂得又紧,却哪里挣得开来。
    肖华将她箍紧,不容她离身,“关于朔月,确实诸多传闻,但你又几时亲眼看见过身有朔月这人魂飞魄散。”
    青衣微微一滞后,鼻子发酸,道:“那是因为天地间只有你这么一个蠢蛋。”朔月虽然可怕,却是难种,要人心甘情愿没有丝毫反抗意愿,并且接受它,才可以种上。
    也就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有丝毫抗拒,朔月都不能种植成功。
    他听到她骂,反而笑了,将她又抱了抱,低声道:“青青,从了我罢,我当真想得厉害。”
    “用我来喂你体内的孽障么?”
    “喂它,也是喂我。”
    “休想。”青衣别开脸,不让他看见她眼里渗上的泪。
    “如今它借我之身活,便得为我所用,我与它虽然暂时难分彼此,但它虽强,却强不过你夫君,你当真无需担忧。”
    邪皇阁番外二郁闷的青虺
    好在他那时化成了人形,体型没那么庞然大物。
    也好在,他那时正在抽条,人很瘦,算不上太重。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手,把他连搬带拽地弄了回去。
    原来那块地皮下竟封着一座炉鼎,那炉鼎的主人是一百万年前的魔君,这位魔君一生痴爱铸剑,喜欢用活人的生魂铸剑,被正义之士不容,他花了毕生的精力,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生魂打造了一个九龙鼎,用这个九龙鼎,铸出一把令天地变色的邪剑。
    挑翻了不少大神仙,九重天的自尊受到挑衅,那些惯来高高在上的神仙,忍无可忍,纠集在一起,生生地将他魂魄打散,将他的九龙鼎和剑分别封禁。
    谁也没想到,九龙鼎竟被封在了乌山。
    更没想到,被封印在乌山的炉鼎竟被肖华寻到。
    肖华这一伤,伤得委实严重,无知无觉地一躺就是大半个月。
    青衣日哭夜哭,把在乌山能寻到的药材都给他灌下了,他就是没半点反应,气息也越来越弱。
    转眼又一周过去,他连气息都没了,青衣彻底死了心,抽了白麻,连夜织成布,赶着给他做了丧服。
    丧服做好,捧到床边,看着双目紧闭的他,吸着鼻子,把涌上来的泪咽了回去,坐到床边,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平时都是化成黑虺的,化成人形的时间极少,前些天,又一心担心着他身上的伤,没认真看过他这张脸。
    直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长成这个模样,这个模样竟是这么好看。
    她在他脸上摸了又摸,怎么也不舍得把手拿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见他苍白如纸的薄唇动了一下,“摸够了么?”
    她摸在他脸上的手僵住,心脏象是要飞出胸膛,紧张地紧紧瞅着他闭着的嘴,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动弹,伸了手指到他鼻下,仍是没气息。
    小嘴一扁。趴在他身上,手捶着他的胸,哭出了声,“你这混蛋。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你别指望我给你守坟。”
    头顶传来他有些郁闷的声音,“你不守坟,能去哪里?”
    她接着哭,“我去嫁给东坡的山槐精做老婆,吃穿不愁,也不用想你这个浑蛋。”
    “山槐精已经有三个老婆。”
    “他那三个老婆成日招三暮四,山槐精早有不喜,我正好帮他打发了。”
    “山槐精虽然风流。却喜好正常,不恋童……”
    “他大不了养我几年,养到我能嫁人的时候,他老牛吃嫩草,他也是赚得大的。”
    “搁着能用的不用,抱着一个不能用的,是男人都不肯?”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肯?”她怒了,猛地抬头对上他乌黑的一双眼,怔了,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回神,向他猛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哭得稀里哗啦。“虽然没到头七,但我不介意你提前回来。”
    她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伤口,痛得他头皮发麻,抽气道:“放手。”
    “不放。”她将手臂紧了紧,抱得越加的实,她抱到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他的体温,虽然他的身体很凉,但绝不是死的那种冰块一样的冷,也就是说,他还活着。
    想着这些天,天天为他担惊受怕的日子,在他没了呼吸时,恨不得随他而去的那种痛心欲绝,哪里还肯放手。
    他苦了脸,“你再不放手,我真要头七才回来了。”
    她这才察觉到手臂间的湿湿腻腻,低头一看,吓得小脸煞白,竟是他那些早已经不再出血的伤口又渗出了血。
    手忙脚乱地去寻来草药和布带,又手忙脚乱地去解他身上衣裳。
    他被她一阵没轻没重的乱摸乱拽,有些不好意思,往床里侧挪了挪。
    这一挪,就有更多的血流了出来,她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床去,将他压住,粗鲁地抓住他的衣衫,硬扯一气,把他剥得只剩了条亵裤。
    他看着垮坐在身上的她,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莫名其妙地睨了他一眼,再手忙脚乱地把那捣烂的草药糊上他的伤口。
    他越加觉得不自在,目光飘忽,不好意思看她,只得看她搁在身边的碗,碗里黑绿黑绿地装了一大砣不知混了多少种的药草。
    不经意地看见她伸到碗中抓药渣的手。
    等看清着她手中草碎,顿时瞪口呆地看,那药渣里头竟有莪术以及红花等用于破血的药物,另外还夹杂着一些狗尾巴草,好不纳闷,伸指拈了些莪术和红花,“我这伤该止血。”
    青衣飞快在睨了眼他手中草药渣,“这不能止血么?”
    “这药破血……”
    青衣怔了一下,满是药草的手停在空中,“可是都用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不见你身上的血流光,还有这么多血流出来?”看了看他的伤,再看了看自己的手,都用了大半个月了,也不在意多用这一回,索性全抹在他胸脯伤口上,抽了绷带,开始缠裹。
    肖华脸上红红白白,煞是难看,又拈起那只还剩了半截子没捣烂的狗尾巴草,“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你出血出得凶了,我急着给你止血,有些事自然是没办法做得精细。”
    肖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再看那碗药,觉得神奇,她这般搞法,居然没把他搞死。
    他在抽条,平时就瘦,躺了这些天,不吃不喝,更瘦了,除了胳膊上的肌肉没有缩水,身上肌肤紧紧贴着肋骨,搁哪儿,都是一个竹竿。
    青衣麻利地把那结打好,戳戳他的肋骨,“真瘦……”
    他身子一僵。
    她继续评价,“也难怪你整天化成虺……其实虺比这模样也好不了多少,你看西山的追风怪。你再看看人家山虎精……虎背熊腰,那才叫雄性……再不成,象那槐树精,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他正是要面子的年纪,恼羞成怒,“横紧我又不娶你做老婆的,我长什么样子。跟你……”
    她见他活过来,心情正好,见他发火,更是高兴。还能发火,说明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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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求的不过是一生顺遂,岁月静好;阻拦她的人,那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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