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想念小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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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皇阁076想念小十七
    姜皇废太子的事,夜也曾听说过。
    据说是姜国的太子无心朝政,迷恋四处闲游,任姜皇如何打骂,关押禁足,都收不了太子的心。
    又一次被太子逃出宫,姜皇大怒之下,废除太子,断绝与太子的父子关系,将太子贬为庶民。
    本以为,这样可以吓一吓太子,让儿子回心转意,回头求他,结果这一贬,太子却如同放飞的风筝,去得没了人影。
    姜皇命中绝子,虽然后宫蓄了百余个妃子,却只生女儿,除了失踪的太子,再没得过儿子。
    转眼,二十五年过去,姜皇已老,膝下却无子继承皇位,只得一帮叔侄虎视眈眈。
    如果平阳侯消息属实,小十七的父亲真是当年被贬为庶民后失踪的太子,那么小十七就是姜皇唯一的孙子。
    平阳侯将小十七送返姜国,于姜国可真是大人情。
    夜一怔之后,已经了然。
    姜国与蛇国本是交好,但越姬这次去姜国却处处碰壁,已经开出天价,也求不到那颗蛇珠。
    越姬命他和丹红暗中窃夺,但对方却事先布下重重防范,令他们无从下手。
    原本越姬在三十里外,驻下重兵,如果暗夺不成,就重兵强索。
    但到了姜国才发现,姜国竟已经事先做好防御,并联络的临近的盟国相助。
    即便是越姬调兵前来,绝讨不到半点好处。
    夜当时没想明白这其中道理,现在听平阳侯一说,便明了了。
    姜皇与废太子,与太子断绝关系,已经后悔多年,明里暗里的派人寻找多年未果。
    如今得知儿子惨死在蛇国,而孙子在蛇国又是那般艰辛才活下命来。
    姜皇哪能不恨?
    越姬这时候去,岂还能讨得好脸色?
    如果不是顾忌合欢林的毒瘴,怕是打过来的心都有。
    “那丹红……”
    “我没告诉姜皇丹红的事。”平阳侯望定兄长,兄长对这兄妹二人,当真上心啊。
    夜轻抿了薄唇,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丹红固然可怜,但他的经历会被皇家视为耻辱。
    姜国从来不缺公主,姜皇如果知道丹红的事,定会设法暗取丹红性命。
    但这件事一旦被小十七知道,难保小十七与姜皇反面。
    姜皇已经失去儿子,又岂肯再失去唯一的孙子?
    所以姜皇在丹红的事上,会十分头痛。
    他这个弟弟的心思,远比他更为细密。
    送了小十七回姜国,令姜国与蛇国反目,给他自己拉了一个盟友,同时断了姜国与蛇国的盟约,也断了越姬救治那条臭蛇的机会。
    瞒下丹红之事,就算以后姜皇从别处得知丹红的事,只要没传扬开去,一颗神仙忘洗去丹红所有记忆,再给她更换身份,把过去完全抹去,顾全了姜国颜面。
    平阳侯这么做,保得丹红的性命,等于卖了个人情给小十七。
    姜皇认了小十七,或许有一日,小十七便是姜国的新皇。
    小十七与丹红相依为命,自会记住他的这个人情。
    一箭三雕。
    蛇国的死士团队由蛇侯所建。
    越皇和大巫师虽然可以调用死士团队,但最终的大权却在蛇侯手
    在蛇侯、越皇和大巫师三人之间出现分歧时,死士团队自然是听蛇侯的。
    好在这些年,蛇侯、越姬和大巫师三人达成共识,相安无事。
    但越姬和大巫师心中的阴影终究是有的。
    于是,死士是越姬和大巫师手中的剑,也是刺。
    夜身为死士团队最高的领导者,更是一把让越姬和大巫师爱极,又忌极的双刃剑。
    蛇侯在的时候,凡事由蛇侯出面,越姬和大巫师自然不担心夜。
    可是蛇侯这许久,仍无音信,他们对夜的顾忌也就越来越重。
    越姬接住夜抛来的小瓷瓶,打开来看了看,满脸的诧异与惊喜。
    这瓶里装的,正是她亲自前往姜国,而不得的蛇丹。
    当时姜国的态度,软硬不吃,她离开姜国,把夜留在姜国,也是不得己而为之。
    夜虽然签下生死血契,但夜的本事无人能及。
    他不但功夫好,头脑更好,头脑太好的人,并不好使唤。
    留下夜,是福是祸,越姬心里一直忐忑。
    那么做,也只是报着一线希望,不想他真的拿到了蛇丹。
    现在他竟拿出蛇丹。
    越姬按捺欢喜,和大巫师交换了个眼色,“你要什么?”
    “丹红的解药,以及让丹红离开越国。”夜的声音是惯有的冷清,不带感情。
    “这些年,你为丹红做了那么多,既然有心,何不将她收在身边为姬妾?”
    放丹红走,越姬并不多舍得,但能得蛇丹·让蛇皇康复,别说一个丹红,就是散去整个死士团,也是值得。
    再说大巫师的失误·让丹红离心,留着只怕非福,是祸。
    如果放掉丹红为条件,换一个夜,这买卖实在占了大便宜。
    “夜习惯了一个人,不想有任何束绊。”
    夜、越姬和大巫师都明白,因为小十七的事·丹红继续留在越国,定难再象以前一样忠心,卖命,她不来找大巫师报仇,大巫师也不敢留她性命。
    小十七的事,已经让夜不满,如果再杀了丹红,不知会不会激怒夜,做出背叛他们的事。
    如果夜背叛·后果难以预料。.
    越姬恼大巫师急功近利,不计后果,但事情已经如此·再埋怨也是无用。
    如果能让丹红远离越国,倒也是个两全之计。
    看向大巫师,“大巫师认为如何?”
    大巫师派小十七出去,也是意在削弱夜的势力,现在目的达到,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取出解药,抛给夜,“这药本是要给小十七的·可惜他······唉,说起那件事,我也有责任,还望丹红别耿耿于怀才好。”
    夜接下解药,打开瓶塞看了看,确实是淫蛊解药·信手揣入怀中,淡道:“丹红定会明白大巫师的一片苦心。”说完转身就走,可以说傲慢之极。
    他顺着大巫师的口风,所说的话,更让大巫师变了脸色,这人太过放肆。
    越姬把玩着小瓷瓶,扫了眼沉下脸去的大巫师,娇媚一笑,道:“夜是在天上飞翔的雄鹰,不是金丝笼里取宠于人的金丝鸟儿。既然是雄鹰,自然有雄鹰的活法。不管他怎么活,只要关键的时候能用上,就可以了。”
    大巫师深吸了口气,让怒气散去些,“我怕丹红不肯就此罢休。”
    “她离开越国,就再不能近得你的身,还能拿你怎么样?小十七和夜在,丹红自是不舍得死的,那么你那毒固然有用。但小十七死了,而看夜的模样,确实无纳丹红为妾的意思。丹红没了想头,存了死心,那毒还有什么用?”
    越姬嘴角抽出一抹嘲讽,当初干那蠢事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这些后果?如果丹红一心为小十七报仇,连死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身上的淫蛊?再说那淫蛊威胁到的是清和小十七,而非丹红。
    丹红那残破之身,早声名狼籍,她不舍的是小十七和夜,哪能在乎自己?
    大巫师不近女色,自认为丹红怕着他的淫蛊,不敢反,当真愚昧可笑。
    “蛇侯不在,如果你再动了丹红,激怒夜,你敢保证拿得住夜?”
    大巫师想着夜手中的剑,暗打了个哆嗦,如果说越国谁能轻易的取他性命,那就是夜。
    朝门外望了一望,默认了越姬的话。
    他们不知,夜出了大殿,到了无人处,站定下来,回眸冷笑。
    一颗蛇丹能换取他们信任。
    如果不交出蛇丹,他们如何能相信他?
    处处防着他,他如何能查出蛇皇之毒的解法?
    蛇丹固然可以在关键时候保他性命。
    但他一人生死,能换得蛇皇之毒的解法和丹红的自由,他何乐而不
    又下了一夜的雪,天亮时天才放了光,琉璃瓦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白,比平时虽然更见亮堂,却平凭了几分萧索。
    十一买来香烛,摘了一捧长青树枝,站在小十七的屋前。
    屋外坟前有烧残的香烛,又摆了水果馒头,可见丹红是回来过的。
    只是此时房门紧闭,不知丹红又去了哪里。
    十一进屋收拾了一套小十七常穿的衣裳出来,见惯生死的她,说不出此时是悲,还是痛,只觉得心里如同灌了铅,沉得心跳仿佛已经停止,任她大口的呼吸,仍透不过气。
    小十七死不见尸,无法安葬,只能依着他的爹娘,立上一个衣冠冢。
    按理,这些该丹红来做,但迟迟不见丹红,也不知丹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
    与其寻着丹红,给丹红陡加悲伤,倒不如她去做。
    十一给小十七的爹娘上过香烛·拜了几拜,才在右手方选了棵长得极好的长青树下,拿了铁锹在树下掘坑。
    身后传来风吹衣袂的声音,十一回头。
    却见丹红正从踏着树稍上飞落·十一不知多少次见过丹红从树上轻飘飘地飞落,如同花中仙子一般轻盈,而这时,丹红却是直跌下来,裹了一身的雪,好不狼狈。
    十一吃了一惊,正要抢上相扶·丹红已经先行爬坐起身,头发被摔得微微散乱。
    两眼迷离,一张脸如同死人一样白,一身的酒气,显然不知才在哪里醉宿醒来。
    起了几次身,都还没站稳,就又摔倒,她索性不起来了·就坐在雪地中,看过十一,看过十一掘的坑·再看过放在一边石头上小十七的衣裳,看定那套衣裳,视线就不再挪开,呆呆地,怔怔地,全无表情。
    看似无悲无痛,但十一却觉得此时的丹红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从这世上完全地消失。
    十一眼眶微涩,不久前,丹红还拉着她的手·柔声叮嘱,“我把小十七交给你了。”
    如今回来,却物是人非。
    十一心头酸涩,很想走上前,扶起坐倒在雪地中的美丽女子,跟她说·“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十七…···”
    但到嘴边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噙了泪,回头继续掘坑。
    丹红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看了一阵,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酒壶,坐在那里慢慢地饮。
    十一眼角余光瞧见,暗叹了口气,小十七的死,怕是让丹红面临崩溃。
    掘好了坑,捧着衣裳,呆望着掘好的土坑,却放不落手。
    虽然只是一套衣裳,她却觉得,这一放,她与小十七当真就再无相见之日。
    自出现后,一直没出过声的丹红抬眼看来,“为何不葬?”
    十一回望过去,小脸微白,“葬了就看不见了。”
    丹红幽幽道:“不葬,也是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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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香】
    秋水丰神冰玉肤,等闲一笑国成芜,薛家九小姐艳冠京华。
可美丽是她最沉重的负担。
兢兢业业,只求衣香鬓影的繁华里,孑然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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