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兴风之花雨
绘声的惧全部写在了脸上,她的怕更似写满了全身,尤其那两条丰匀的长腿,抖得相当的均匀。
风沙明明看见了,偏偏好像没看见,兴致勃勃地入店闲逛。
入住的事情交由授衣打理,用不着他来操心。
云本真、绘声、马玉怜和授衣都是绝色,哪怕女扮男装,还是十分吸睛,如果结伴一起,更会引人瞩目。
所以四女跟主人一样带了斗笠遮脸,衣袍更是相对宽大,遮掩窈窕动人的体型。尽管如此,姿态依然出众的优雅,离得近了更是香息怡人,如醉花丛。
好在仅授衣一人前去攀谈办理,加上这种见不得人的装扮其实在江湖上很寻常,并没有引起店内太多人的注意。
这间凡花客舍和多数客栈不一样,并非前食后宿,反倒设了一些茶席,以屏风稍作隔挡。
目下茶席半满,或者两两相对、或者三人围坐,男和女几乎一样多,年纪都不算大,全是轻声说话,并不喧哗。
风沙进门之前就发现了,进出这里的江湖人物,身着的劲装其质料工艺都属上乘,称得上华服,身上的佩刃佩饰同样不似凡品。
说明这里针对的客人乃是拥有一定身份的世家子弟,所以才会摆茶席不摆酒席。
店内的呈列显然价值不菲,更是古色古香,全然楚韵风格。
其实不像客店,更像一间古董店。
摆设的物什多以漆器,线条无不流畅优美,绘着天地山川,或者龙虎腾云,最多则是千姿百态的凤纹彩绘,就是各式各样的鸟。
要么红底黑纹,要么红纹黑底,红不张扬,黑不惨淡,丽而不奇。
总体以观之,艳却含蓄,不乏深沉。
墙上还挂着不少奇形怪状的面具,同样以漆器居多,或狰狞或怪诞,寻常人看了可能会吓到。风沙瞧得津津有味,人越走越近,头越仰越高,挨个欣赏。
这时,店门外一阵雨点般的疾蹄之声,然后咴律律几声长短不一鸣叫,兼有此起彼伏的踏蹄之响,引得店内所有人转头视之。
三匹骏马上乘着三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正纷纷甩缰下马,动作敏捷,整齐划一,姿态优美,落地轻盈利落,显然都会轻功,而且身法不错。
最醒目,白巾束黑发束,白袍裹白靴,连剑柄剑鞘都是白的,肌肤更是雪白如雪,兼有湿润,并不干苍。
明明像是赶了远路,偏偏白得一尘不染,白得干干净净,加之个个眉清目秀,全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
三名白衣少年走进略黑略暗的大堂,倒是似飘进来一片明灯,使整个大堂都亮堂起来。
大堂内的江湖人物似乎从没见过这么些美貌少年结伴一起,纷纷转目凝视。
三名白衣少年的六只亮眸则齐唰唰地盯上了授衣。
云本真睁着乌亮的大眼睛一阵转眸,伸手拽了拽主人的袖口,悄声道:“女扮男装。”她同样女扮男装,对此相当敏感,一眼瞧破。
三名白衣少女寻了个空茶席坐下,凑齐脑袋低声说了一阵子话,不时去转目授衣,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嬉笑,似乎看出授衣也是女扮男装。
授衣匆匆回来,低声道:“看她们的打扮做派,像是岷山雪岭门的弟子。”
风沙向来不太关心江湖事,更不太了解,但是对山川地理熟稔于心,知道岷山又称海内昆仑,有四秀最为著名:
峨眉、青城、雪岭、摩天岭,其中雪岭为最高的主峰。
正因为最高,自然冰雪山脊,冰川遍地,也最无人烟。
这时,三名白衣少女结伴起身,去找客店的掌柜交谈,时不时还向授衣这边望上一眼。
因为风沙沿着墙边看面具的关系,一直处于角落里,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这会儿明显是顺着授衣瞄了过来。
风沙向授衣问道:“你认识她们,她们认识你么?”
授衣迟疑道:“应该不认识。雪岭门一向跟青城派走得更近,我们龙尾派同峨眉派的联系更加紧密一些。要不是她们这身打扮佩着白剑,婢子也认不出来。”
风沙好奇道:“雪岭派也是名门正派吗?我怎么好像没听过?”
所谓名门正派,泰半跟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多少知道点,对这个什么雪岭门却是闻所未闻。
授衣犹豫着小声道:“应该算是名门正派吧!”
风沙更加好奇:“什么叫应该?”
“雪岭的门主雁老前辈多年前下山创立了大成会……”
授衣忽然瞧了绘声一眼,声音更小:“旧蜀亡后,大成会趁机入主成都府,一跃成为天下十大帮会之一,后来组织建立川盟,被公推为盟主。”
风沙微怔,失笑道:“原来川盟的盟主出身雪岭门,所以雪岭门肯定是名门正派,起码在蜀地没人敢说不是。”
授衣轻轻地点头。
“实际上呢?”
授衣扭头向那三女回瞄一眼,轻声道:“雪岭少主在巴蜀很有名,听说收了许多妙龄少女为弟子,据说不乏强迫甚至强掳。这仅是传闻,一直有风无影。”
风沙心道什么据说,肯定是事实,仅是碍于川盟盟主的威势,没人敢于证实,也没人能够证实罢了。
这位雪岭少主的喜好好像跟他差不多,也喜欢养花藏花,甚至折花自娱。
当然,他绝对不会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好不对,同时觉得这小子居然强迫强掳,实在太掉价。
云本真插口问道:“这么说,这几名女扮男装的少女应该就是雪岭少主的弟子了?看她们的样子好像是为什么人打前站。”
这三女明显在找掌柜订房,和授衣干的事情一样。一般会提很多要求,方便入驻舒适,并方便护卫安全。
话到这里,门外响起马蹄声,又有三人骑马到了,同样白衣白剑,同样女扮男装,同样眉清目秀,纷纷下马进店。
她们与先头三女汇合一处,凑头于茶座,开始絮絮低语,不时咯咯脆笑几声。
云本真再次扯了扯主人的袖子,悄声道:“她们身上有血迹。”
风沙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后进门的三女的袍角和袖边确实有红斑斑。
粗看一下,像是精工巧绣的花纹,与白衣相衬,仿佛雪中抽枝绽放的红梅。
仔细一看,殷红点点,血迹方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