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兴风之花雨
云虚确实了解风沙,风沙确实正在暗喜。
当然,他面上自然要百般踌躇,半晌之后才猛一咬牙,转向云虚道:“江师妹,你怎么说?”
云虚配合着露出好生为难的样子,犹豫少许,小声道:“我,我听你的。”
风沙又冲孟凡冷笑道:“孟侍卫,你这次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孟凡不用装都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红着脸嗫嚅不语。
章副馆主哈哈一笑,赶紧趁热打铁地圆场道:“好了好了,诸位请随我来吧!待会儿你们非但不会记恨孟侍卫,反而会感谢他。”一面打哈哈,一面引路。
风沙像是很不情愿地跟着他挪步,皱眉道:“总不过是些风花雪月,拿来对付我还则罢了,江师妹眼里可是见不得坏东西,你别拿几个小白脸来侮辱她。”
这番话反过听就是“江师妹眼里只容得下好东西”,以及“快拿大美人来侮辱我”。
章副馆主嘿嘿一笑,低声道:“放心,兄弟心里有数,一定包君满意。”
一行人返回一层走廊,客人都是左转上楼,章副馆主则沿着廊道往右走了一小段。
这一段灯火相对较暗,要不是章副馆主引领,很难发现右墙上那个很不起眼的铁门。
铁门后是两个很小的院子,当中由铁栅分割,形成“日”字,除了位于角落的几座火灯,再无任何物什,也无人把守。
任何人踏进空旷的小院都会被灯火照亮,立刻凸显出来。
附近一定设有岗哨,将两座小院一览无遗。
只要不会隐身、不会飞,没可能越过这两座小院潜入后面那座建筑。
正因为完全无人把守,身处其间又被灯火照得通明,导致四周看起来一片漆黑,予人一种暗藏杀机的感觉,令人心里发毛。
章副馆主带着钥匙,连开数道拴住铁栅的门锁,领着几人穿越小院,进到那座好似主厅的建筑之中。
建筑内的装设布置确实就是个大宅门的主厅,有主座有客座。
风沙一眼就看出这个看似普通的主厅绝对不普通。
其中暗藏机关,阻人乱闯。
主座之后左右各有一道小门,穿过小门便是后院。
后院同样火光通明,坐着两排人,左男右女,一边三个。
无论男女,皆上重镣,还有细铁链从颈箍一直连到脚镣。
这是专门用来押死刑犯上刑场的玩意,戴上之后还能站起来走路都算狠人。
六人全部瘫坐在地上,大多连头都抬不起来,被垂发遮住脸庞。
除此之外,不着寸缕。
身上瞧着还算干净,除开一些伤痕,男子健壮,女子洁白,明显清洗过。
附近有几名红腰带拎着棍子来回巡视。
人被死死箍成一个姿势,时间稍长便会受不了,难免挪动。
这时,巡视的红腰带会立刻冲上去,或拿脚踹,或拿棍抽。
一棍下去,一道淤痕。
六人手上的镣铐同样被细铁链拴住,加上本身沉重,所以抬起艰难,根本无法抵挡。有人疼得闷哼,有人拼命求饶。
这些人皆裸身,其中不乏身材容貌似乎不错的男女。
绘声几女无不眼神发直,缓缓地扫视,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反正绝不是害羞。连一向好色的孟凡都没什么兴致乱看乱瞟。
风沙心知这叫物伤其类。无论人兽,见到同类受难,难免代入自己。
章副馆主笑吟吟地介绍道:“这就是下一场上场角斗的奴隶,三对三,男对女。为了公平起见,男子空手,女子有刀,阉人那种,相信一定会很精彩。”
风沙不动声色地道:“这些奴隶你们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章副馆主微笑起来:“看来凌兄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啊!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这里的奴隶几乎都是从渤海和闽地贩来,没人会管他们,也没人管得了。”
道理很简单,两国亡了。
风沙顿了顿步子,伸手牵起马思思的手,入手虽然柔软,但是微颤,并且很凉。他稍稍握紧了几下,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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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把这些奴隶当场放了,他们也求救无门,甚至无处可去。对有司衙门来说,这更是一堆烫手的山芋,捡也不是扔也不是。”
章副馆主笑道:“你想啊!真要把他们都放出去,风声传到民间,官府的名声好听吗?哪个衙门又愿意接手安置?最后八成会落到黑市的奴贩手里……”
他顿了顿,伸手指着这些男女道:“黑市那些家伙心黑手更黑,他们下场未必比现在更好。”
这是敲打人呢!警告他们别自找麻烦了,真要为一群亡国的奴隶强行出头,恐怕连官府内部都会有不少人怨怪他们狗拿耗子。
碍于道德风尚,明面上的确没人敢指责,实际上会引起众怒。
风沙作思索状,少许后正色道:“章副馆主说的不错。”
这个姓章的一番话虽然冷血,让人听着相当不爽,但是不可否认,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比如他现在真的开始踌躇了。
把人救出来没问题,哪怕让他出钱白养着都没问题。
但是让闽商会馆,尤其让烈叶知道了,很容易闹出大问题。
他和柴兴都指望着渤海遗民拖住契丹,两人的分歧仅在于短期和长期、火上加柴还是雪中送炭。总之,希望让人家感到心暖,怎么也不能让人家感到心寒。
不怪柴兴不肯明着淌,非要绕着走。
哪怕把四灵抛开,这件事也非常棘手。
想也知道,渤海的奴隶一定来自契丹,闽地的奴隶八成来自南唐。
两国使馆又与多个外国使团一起掺和杀猪馆,明显包藏祸心。
另外,除开任松,还有符家,圣门,明教,易夕若,乃至宫青雅全都有所涉入,甚至不能排除佛门暗中涉入的可能。
风沙仿佛看到了一张乱糟糟的蛛网紧紧包裹着杀猪馆,其中绝大部分蛛丝跟他关系密切,甚至就是他布下的蛛丝。
一旦乱扯,等于自伤。想要不断而解,又谈何容易。
仅是想想,一个头便两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