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艮星撞阳时,向明山正在那家大酒店里的包房内悠哉游哉地坐在显示器前看市电视台晚间新闻。完全没意识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正当他边品茶边看节目时,显示器扬声器突然响起急速的警报声,节目立即停止,屏幕被换成一行令人心惊胆战的字:请大家注意!艮星即将撞,击太阳,请大家马上进,入地下避难所!伴着这行字,扬声器不停地反复提醒大家立即躲入地下掩体。
向明山立即抓起他的手提箱,快速下楼,刚到一楼,就见一楼出口已挤满了人。着急的人们的叫喊声、怒骂声、哭号声不绝于耳。这使得他更加恐慌。真没想到末日之灾来得如此突然,有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这架式,没胆量的人当然通过如此混乱的,争先恐后的姿态应对。
好在酒店服务员几次接受末日灾难应对培训,立即按规范跑下楼,在值班经理的带领下整齐地排队步入大厅,对着惊惶失措的人们喊话,叫大家不要惊慌,听他们的指挥,有秩序地进.入地下通到,转移到地下避难所。
向明山突然想到自己已存入银行的巨额资金,就顾不多想,忙掏出手机,把已存入银行的钱全部取出并存入自己的微型存钱夹中。取款成功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曾听太空学者说,地球一旦转入金星轨道,因其大气透明,所以地面在炎热的阳光下,很快烤焦,森林、草地、庄稼、房屋将起火,大量有毒气体进.入大气,使大气变得昏暗,气温过高,人类失去地面生活的条件。因而,他感到银行将不复存在。虽然银行已按末日应对方案,把数据保存到银行地下室中,不可能丢失。但向明山作为对金融与技术不太懂的官员,不怎么信这些常识,所以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已存入银行的钱取出来,存进个人的货币存储器中。这是一种不联网的银行卡,存入这个卡中较安全。就算银行的数据遭破坏,卡上的信息,只要联网,就得到全球各行承认。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转移存款。
进.入地下避难所后,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明亮的地下大厅的天ding上挂着的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正在播放天文台所同步拍摄的艮星撞阳现场直播。因为是高清天文望远镜下拍摄的画面,人们清楚地看到艮星的缓缓坠向太阳的视频。随着艮星撞向太阳太阳的表面瞬间腾起巨.大的光柱,发出耀眼的闪光。不久人们感到自己的下面出现异常现象,就象电梯快速升降时出现的那种感觉,不过,不是上下失重感,而是象车辆突然启动一样的感觉,身子不由的向内倾。
“大家不要慌,快抓住你们头ding上的横杆握把,站稳脚。这是地球轨道内缩,正在转入金星轨道而产生的一种失重现象,一会就正常了,不要怕。”避难所的管理员大声提醒大家。
向明山赶紧抓牢头ding上的,事先准备好的横杆上的握把,稳住身子,一边用手机试探着与劫狱者联系,一边盘算着如何离开地球转入太空。他是太空派的支持者,想的只是跟上太空派远离地球而去。但因他被捕,也就失掉与太空派联系的机会。现在虽有太空派的电话号,但他已不是警察署长向明山,而是一个已更改姓名并整形了的向明山,人家不一定接纳他进.入太空。他知道这个太空派,也并不是只要联系就能加入的。必须登记成会员才能加入。他以前用自己的姓名登记加入。但现在自己是被网上追逃的罪犯,一旦亮出身份,系统就自动报警,警察就立马来抓捕他。他有点后悔自己光知道在酒店吃喝玩乐,与那些劫狱者联系,想通过他们与自己的关系网取得联系,然后通过钱权交易来争取官复原职。这样的话,到时进.入太空也顺理成章的事了。谁料到还未等他行动,世界末日突然降临。这也打乱了他的计划。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与太空派取得联系,先解决好进.入太空的事。
他试探着在太空派开的网站上注册一个帐号,但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未成功。这样以来,他心里不由一沉,不知如何是好。
“袁市长,”现在他顾不上别的了,只好冒险向以前待他很好的市长袁剑打电话。虽然担心袁市长可能立即向警署告发,派警察来把他抓走。但除了这样,他也别无选择了。
“哦,向署长,是你呀,我正在找你呢,现在警署无头,想重选,也没地方开选举会议,没法定呀。你快来吧。先带着你的警员稳定难民秩序。”听得出来,袁市长对他的电话表现得很高兴。
“可我担心检察署与刑侦大队那班人马不听我的指挥,甚至重新把我抓回,让我坐牢呀。”听着市长让他重新出来当警署署长,他激动得快哭出声来。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会向他们交待清楚的,你那案子,先放到一边,现在重要的是难民安置与火星保安。”
“那好,我立即去你那儿,你在那里呢?”
“我在原民事署的地下室内,这里也住满了难民,我的处境,也与难民差不多了。你直接到你们警署地下室就行了。反正他们那里也成了难民营。他们大都分散到各地下避难所里维持秩序。只有开会时才集中到他们警署地下室里,开完会后又分散去各点。”
“那不行,我必须随你去,与你一起指挥他们维持各点秩序。”
“这样不好吧?如你老和我在一起,调动警力很不方便,你也成了摆设。”
“我担心我去那儿,立即被邱川抓起来送到检察署,那样你也就没法再找我了。”
“你担心什么呀?怕邱川?那小子如再不听指挥,我立马撤他的职,把他赶出警队。你信不?”向明山不提邱川也罢,一提就勾起了袁市长的对邱川老ding撞自己的不满情绪。
袁剑见向明山不敢去警署,竟怕自己的昔日极力推.荐当队长的下属,不由得火冒三丈,直接拨通远在火星上的邱川的电话,用强硬的命令口气让他带着庞龙去接向明山,继续听他指挥。
“你说什么?让向明山继续管我们?别忘了,他是通匪嫌疑人。”邱川恼怒地对着电话话筒吼道。
“用不着你教训我,愿意干,就干,不愿干,就滚!”袁剑气得挥身发抖。
“你没这个权力!你,”没等邱川再吼,庞龙上前掐断电话,示意他息怒。
“老弟,听大哥的话,别老ding撞上级。忍着点吧。现在群众需要我们去维持秩序,保障安全。至于向明山的事,暂放到后边,以后再说。”
“什么市长,狗屁不懂,与犯罪分子一鼻孔出气。”邱川气乎乎地骂道。
“向署长的事,其实证据也不足,现在下定论,为期尚早。”庞龙说。
“让他放出去,等于给韩老五和李山虎提供时机,让他们又作案。”
“这我们没办法。我们也不能只凭他们的对话来断定向明山犯罪。你若想让他们绳之以法,就得利用他们的关系,收集他们的串通的证据。等证据全了,再让检察署批捕也不晚。”
“现在哪有时间去调查他们的案子呢?连李山虎与韩老五现在在哪,我们也不知道。”
“好了。你通知我们警署人员,让他们派人去接回向署长就行,这类问题上你我没有决定权。还是按领导的话去办吧。其余的事,等救灾工作结束后再说。”
“警署的事,又不是我管的。他本应通知副署长去接才对,为什么让我去接呢?”
“你难道不明白市长的意思么?我想,向明山有可能不放心,担心你又把他抓起来。所以市长才专门让你去处理,意思就是让你以后不要再翻这笔帐。明白么?这事是你弄出的,所以,也只能由你去平息。是这个意思。”
“好吧,你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去接他就是了。”
“行,我马上去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