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的身体和当初交手过的铁杉比起来,可以说是不堪一击,随便一招斩击下去,他的身体就要被切开,但藕断丝连地却无法切断,然后短时间内重新组合、恢复正常,身上所有的部位,都具备如此的特性。
郁风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对手的能力,而是想要将人体改造成这样,究竟有过多少次的失败,牺牲了多少的生命,这就无法统计了。
“哈哈哈!”破碎的身体中,依旧夹杂着十三的狂笑:“你们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救赎者?在我们看来,一切都不过是幻想而已!”
“死!”郁风最终奋力一击,地面的深坑已经深达十来米,跟着数颗风雷闪丢入,轰然爆开一团团的冲击波,不过他知道,坑底的十三没有死,只要时间允许,他就能慢慢复原。
甚至连五神破虚,他都没有把握摧毁对手。郁风转身看向凌嫣。
凌嫣依旧闭着双眼,额头上有点点的汗水出现,她要发动的灵术,看来不一般,天空中布满巨大的阵法图纹,其中含带的威压,郁风也感觉到了。
另一边黒呈的黑凝越来越大,木灵和石城已经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更不用说还要躲避四处来回飞窜的鬼魅。
凌嫣终于缓缓睁开了她紫色的双眸,眼里一道红光闪过:“灵术奥义,吞!魂!”
“嗡嗡嗡!”天空之中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鸣叫声,凌嫣布下的阵法图纹瞬间转为红色,乃至整个天空似乎化为了血池,紧接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漩涡出现,漩涡中缓缓伸出一根根黑色的钩子,带着长长的锁链。
“那是……”郁风神力感知过去,只觉得血腥邪恶无比,凌嫣展开的灵术中,包含着无尽的恶,天空中的阵法图纹逐渐流动,隐约化成一张没有眼睛的大脸,慢慢张开大口,那一条条带钩的锁链,在空中略微停留之后,闪电般地冲向十三和黒呈两人以及游荡的鬼魅。
这么一来那群鬼魅好像遇到蛇蝎一般,尖叫着躲避,但长钩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曲线,很快将鬼魅捕捉到,凄厉的喊叫声中,一只只的鬼魅被拖动着,吞入血红色的大口之中,无影无踪。
“异界的恶!”十三恢复之后,他从深坑中越出,躲避着钩子,眼角余光瞥见黒呈,数十道锁链已经没入他凝聚的黑球之中,随着每一道锁链的没入,他的黑球便缩减一些:“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施展这一招!”
“是的,”凌嫣喘着粗气,奥义的使用消耗灵力不是一般的大,更不用说这种禁忌层次的技法:“现实的恶,自然应该由异界的恶来破除。”
“该死的!”十三狂叫着,几个钩子擦身而过,这次被钩子划伤的地方,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迹,无法消散,虽然没有血液飞溅的情况,但他却不能像以前那样,迅速恢复了:“兰花一族,你使用这样的招式,就不怕百年之后,自己的灵魂受到反噬吗?”
“怕!可是就算我的灵魂堕入恶道,我也有人陪伴,”凌嫣说着眼里红光闪退,多了一丝的温柔,她转头看向郁风,露出贝齿笑着:“而你们则不是,你们将永远在恶之中,无法超脱!”
言语中,黒呈那边黑球已经完全消失,他的身上插满钩子,正一点点地被拉向空中的大口,另一个十三,也是中了好几下,身体分成好几块,之间仅有小小的肉线连接着。
“初灵!你再不出手,我们就要完蛋了!”其中一块带着十三的半个头部,狰狞中他出声大喊。
“还有人?”郁风下意识地四下看去,还没有等他锁定,远处“啪啪啪”地响起鼓掌的声音,一道婀娜多姿的身体,缓步走来。
“初灵,快点出手!”十三奋力吼叫,另一个黒呈,已经有半个身体被大口吞没,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被拉进去一些,他是不死的存在,这也导致他更加恐惧,就算被大口吞没,他依旧不会死,只是无限地存活在“异界的恶”之中。
“初灵!!!”
远来的人渐渐走近,当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之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人,几乎和凌嫣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衣服服饰以及眼神气质上不同之外,两个人外表上,没有太多的差异。
“救你们?”初灵冷笑着,低沉的声音幽幽回荡着:“为什么要救你们?我们关系很好吗?”
“你……我们都是如水大人的……”十三仍然坚持着。
“如水而已,你们是他的工具,而我不是,”初灵掠了掠长发:“更何况,能够欣赏到顶级御灵师的禁忌灵术,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止?”
血色的天空下,混杂的街道,被拖入大口中的悲鸣,所以的一切组合起来,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眼前和凌嫣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的笑意,在这种背景下,带着深深的诡秘。
终于,十三痛苦的嚎叫声停止,黒呈和他的鬼魅全部消失,空中血色大脸露出满足的表情,咧嘴微笑着。
“可以了吧,”初灵呵呵笑着:“可以的话,那就消失吧。”她扬起左手打了个响指,“啪”的脆响声中,凌嫣的阵法图纹立刻如破碎的玻璃,裂出一道道纹理,“啪啦啪啦”化为一块块碎片,星星零零地掉落下来。
“灵术奥义,禁忌,”初灵盯着凌嫣:“在我看起来,不过是开胃小菜一般。”她一步步地朝凌嫣走来,面容越来越清晰,在距离凌嫣十来米的地方站住了,双手环抱着胸:“你说是吗?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凌嫣咬着牙齿没有回答。
“你们觉得如水做的,违背人伦,可是你们真的了解无间大陆么?”初灵哈哈的笑声中丝毫不见温暖:“帝室,道廷,还有你这所谓、无间大陆最后希望的兰花一族,你们又在做什么。”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我们做的,不过是重复而已,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