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兽循着梼杌的踪迹飞了许久,在掠过一座荒芜的死火山时,突然发现梼杌的气息消失了,它本能地垂下脑袋往下看,便见那黑洞洞的火山口对着自己,大有饕餮释放出蛮荒之力,吞噬万千生灵的架势。
于是,它干脆停了下来,直直朝火山口冲去。
“呵……你可真慢!”
就在雷兽即将冲进去的刹那,梼杌的身影突然冒了出来,恰到好处地阻挡了雷兽的去路。
雷兽一个急刹,顿住身形,对着梼杌恶狠狠的吼道:“梼杌,你什么意思,鬼鬼祟祟的,是在躲谁?”
梼杌一笑,挥挥手,将雷兽引导另一处地势低洼的荒原。
荒原疾风烈烈,寸草不生,干燥的空气里,甚至没有半点水气。
“真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雷兽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梼杌怪异的举动,却还是让它生出了好奇心。
梼杌是尧光的分神,其神识本身就是尧光的一部分。所以,在雷兽的计划里,用梼杌神识再次凝聚、复活尧光,便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
很快,他们进入一个设置了隐身结界的地下洞穴。
雷兽瞪着铜铃眼将洞穴打量一圈儿。
洞穴不大,仅八九个平方,光线主要靠顶部一个巴掌大的窟窿,阳光可以照射进来。
地面被平整过,呈现出冷硬的大理石质感,而这里唯一的摆设,便是放在中心偏内侧的一个棕麻蒲团。
经过漫长的自我恢复,雷兽终于从尧光消失的悲愤、不甘、心痛中走了出来。现在,它已经能够冷静的思考下一步打算了。
缚魂索显然被毁,它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脑子,慢慢将一切可以让尧光复活的东西,都捏在自己的手心里!
梼杌盘腿坐在了蒲团上,见雷兽戾气少了很多,斟酌了片刻,道:“尧光消失,你很愤怒吧?”
“说重点!”雷兽磨了磨牙,本就不多的理智,差点儿又要破功!
梼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垂眸继续道:“你从上古时期就存在了,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有关混沌的事情。”
“混沌?”雷兽诧异,遂即“哼”了一声,“梼杌,老子对混沌不混沌不感兴趣,也没工夫瞎叨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老子就问你,你先前在躲谁?为什么让老子跟着你来?”
雷兽想得好,尧光暂时不在,那么,梼杌便是洪荒世界力量最强大的分神。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忌惮的存在,可事实上,他却急着在逃避谁。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去找出他的克星,寻求合作?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然而,梼杌很快就打碎了雷兽的美梦,“我既然在问你混沌,我躲避谁,不是就很明显了吗?”
“呃?”这下,雷兽显然是被惊到了。
它啪嗒着爪子,将脑袋伸长,铜铃眼瞪大,“混沌?你是说,你在躲避混沌?”
雷兽觉得这简直太过玄幻,“你逗我玩儿的吧!混沌是谁?那是洪荒世界最初的形态。换个话说,最初的洪荒就是一片混沌。”
“这个我知道。”梼杌对于洪荒世界的诞生与发展了如指掌,他想要知道的,是更多的,有关于混沌的其它事情,比如,“我是说,在上古时期,他有没有出现过?”
雷兽见梼杌不像开玩笑,终是认真了起来,一边回忆,一边道:“没有。我自己拥有神识的时候,世界就处在一片战乱之中。天神与地魔不是处在对战中,就是在准备对战。
而妖兽产生,是地魔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而自行分裂,再通过各种交配或者改造而出现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妖兽应该是站在地魔一方,一起对抗天神。
然而,战乱持续了太久,许多妖兽被当作马前卒,炮灰的角色死了大片,渐渐的,妖兽们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反抗、脱离地魔的控制。
天神乐于旁观地魔与妖兽发生内斗,甚至还拉着妖兽生出很多半妖。
总之,发展到最后,地魔终是分身乏术,与妖兽彻底断了主仆关系,一门心思投入到与天神的争夺世界霸权的战争当中。”雷兽难得说了这么多,口有些渴了,便不由自主咂巴了两下嘴巴。
梼杌见状,居然抛过去两只乌浆果。
雷兽本能的接住,再利落的用犄角一戳,然后“咕嘟咕嘟”很快喝了个底朝天。
“呃?”口不渴了,雷兽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梼杌,“你不要揭我伤疤,不要模仿尧光的动作!”
梼杌双眉不禁一挑,也有些尴尬,“对不住!”其实他也不愿意这样。
然而,曾经,他就是尧光的一部分,对雷兽与尧光的相处模式,多少也知道一些。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这么做,他也存着拉拢的意思。
可惜,雷兽并不买账,“所以,你说的混沌,在上古时期,并没有出现过。”
“你这么肯定?你可知道他的长相,嗯,或者气息?”
“不知。”雷兽想也没想,回道。
梼杌双手一摊,“那不就结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乔装成其他身份,混迹在地魔、天神或者妖兽之中?”
雷兽一听,脑袋瓜子突然就灵光起来,“你的意思是,混沌就混在妖兽里?还是我们都认识的?”
“啪啪!”梼杌双手击掌,称赞道:“你很聪明。”
这下,雷兽觉出了不对劲,赶紧问:“是谁?尧光的消失,是不是和他也有关系?”
“果然呢,尧光消失,这个世界便没有笨蛋了。”梼杌摇摇头,一脸的不知是惋惜,还是欣慰。
“艹!你找死吗?”雷兽闻言,终于抛弃理智,闷头冲上去,准备将梼杌给撕个稀巴烂。
“停!”梼杌满头黑线,这厮,果然没得救!
他使出神力,为自己竖起一道结界,雷兽便毫无疑问地撞在结界上,然后反弹,甩出去,砸在了洞穴的石壁上。
“砰!”
洞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接着,就是簌簌声,无数石块掉落在了地板上。
“雷兽,你应该学会冷静。不然,你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谁?尧光吗?老子就喜欢被她牵着鼻子走怎么了?”
“哎!”梼杌难得挤出一丝苦笑,才夸奖了它难得变聪明了,怎么现在又退回去了?
“我说的是空桑,也就是混沌。你真是个笨蛋!
我问你,你和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空桑?混沌?”雷兽这下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