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从自从遇到毕方,将它诓骗到饕餮那儿送死后,就一直忧心忡忡地呆在老巢里,连完善小世界的动力和激情都消失了大半。
它在等。
等毕方的到来。
饕餮虽然凶猛异常,但容从没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毕方会毫无抵抗力的被饕餮给吃了。
想想吧,连尧光都有些忌讳它,将它给单独囚禁在北海的无涯岛上,再怎么着,那毕方也不是个容易被制服的主儿。
不过,它倒也不是怕毕方前来捣乱。
只是直觉认为这只怪鸟有些目的不纯。
至于它要怎么应对毕方,哎,说实在的,掐架它是不怕的,但是,对方动不动就点个火什么的,本能的,还是令它有些发怵。
当然,整个洪荒世界,估计也没几头妖兽不怕火的。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阵胡思乱想,突然,手下的玄鸟跑进来禀报,说有兽到访。
容从一听,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追问:“可是一只长着三丈来长的翅膀,仅有一足,脸上有着拟神态五官的大鸟?”
“不是的,大王!”禀报的玄鸟一身橘红色羽毛,一看就知道是个万年背景板的模样,它不明白大王为何如此紧张,便老实交代:“是一只九尾狐。”
“啊?”容从这下就有点儿蒙圈了,难道是空桑?
它遂即挥了挥翅膀,让手下赶紧将那只兽给带进来。
很快,一只全身雪白的九尾狐来到了容从的面前,态度十分谦恭,“九尾狐子苏见过容从大王。”
“子苏?”容从坐在自己用藤蔓支撑的吊环椅上,一晃一晃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声响听着,别有一番容从刻意显示出来的淡定与倨傲。
“是的,在下是九尾狐空桑的兄弟。”子苏和容从接触不多,大方地提醒了起来。
“哦,原来是空桑的兄弟。”容从点了点头,鸟头一抬,指了指旁边另一把小号的吊环椅,坐吧。
“谢大王!”子苏看了看悬在半空中的椅子,稍一使劲便跳了上去。
然后,也“吱呀吱呀”开始响个不停。
容从好奇的看了看子苏,觉得它和空桑确实挺像,不过,性格却好似随和一些,便问道:“你找本大王有事?”
子苏点了点狐狸头,道:“是这样的,女娲说它前不久与您碰过面,它对您的卓越风姿记忆深刻,便想请您帮一个忙。”
“女娲?”容从诧异,然后便被“卓越风姿”给吸引了注意力,它脑袋一偏,凑到子苏面前,认真一问:“它说本大王卓越风姿?”
“嗯,是的呢!”子苏无比严肃的点了点头。
容从顿时开心地拍了拍翅膀,“倒是个可爱的孩子。说吧,她想找本大王帮什么忙?”
“她以前不是创造了一个小世界吗?因为触怒了尧光上神,便被彻底消灭了。这时候,上神饶恕了它,它便又重恢复起了小世界。它说希望能得到一丝您的神识,幻化成小世界生灵的神祗。”
“啊……”容从半张着嘴巴,慢慢消化子苏的话。
首先,它注意到了,女娲也在创造小世界。本能的,它并不像让女娲的世界比过自己的。
但,子苏不是说了吗,女娲触怒的尧光上神,那么,就算它重新再造一个,应该也没有自己的那样,得到上神的喜爱吧?
其次,女娲对自己的风姿倾慕有加,希望让自己充当它那小世界的神祗。
嗯,好倒是好,不过,它问道;“女娲为何不让自己当小世界的神祗?”
按照正常思维,难道不应该是自己作为小世界的主人吗?
“是这样的,它以前确实是这样做的,可是后来因为触怒的上神,它便不敢再这样安排了。”
容从“哦”了一声,复又问:“那它为何不自己问本大王,还要找你来当说客?你和它关系很好?你们是什么关系?”
从容脑袋瓜子本就不笨,对于子苏的到来,确实并不像它所说的那样就全然相信了。
子苏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联合女娲想要弑杀尧光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你们胆子居然这么大!”容从听后,简直惊讶地差点儿从吊环椅上跌落下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变得快了许多,它稍稍稳住了身型,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子苏,“尧光上神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子苏苦笑一声,“哎,也是我们痴心妄想吧。总之,上神说了,她倒是挺期待接受挑战。”
“啊……”容从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觉得子苏太过玄妙。
“那么,容从大王,您是否愿意接受女娲的邀请呢?
它是个胆小怯懦的妖兽,害怕与您说话,便托我过来问一问。”
容从两眼一翻,还“胆小怯懦”呢!居然敢做出弑神的傻事,这应该不是胆小怯懦吧!
容从没敢就这个问题继续深想下去,便对着子苏打起了太极:“嗯呢,容本大王想一想,再回复你吧。”
容从心理其实并不想答应,这种弑神的玩意儿,还是少接触的好,要不然被上神知道了,将它给连坐了就不好了。
而且,自己的小世界,按照尧光上神的话,还要继续完善,它哪儿会愿意分出自己的一缕神识帮女娲呢?
痴人说梦!
于是,它想了想,准备找个合适的理由将子苏打发了,却不料外面传来“哇哇”大叫和一场混乱的打斗声。
“嗯,怎么回事?”容从伸长了脑袋,往外一瞅,便看到刚才那只通禀传话的玄鸟又急冲冲地飞了过来。
“不好啦,大事不好啦,大王,有只怪鸟飞到我们山头,说要将我们全部吃掉!”
“什么?”容从一听,显然猜到是毕方来了,不过,令它气愤的是,那只鸟居然这么嚣张,想将它的全族都吃了,它以为自己是饕餮吗,有那么大胃口?
我呸!
容从来不及招呼子苏,一个飞身,就快速消失在了老巢里。
子苏看了看空荡荡的鸟窝,虽说比一般的鸟窝要大气,奢靡了许多,但鸟巢就是鸟巢,住的,也就是头脑简单的傻鸟。
它慢悠悠地从吊环椅上跳下来,看了看天边已经燃起大火的地方,哼着小曲儿就离开了无鸟问津的容从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