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登峰向阿瞳,呃,不对,应该是七皇子容同递了投名状,便开始调派人手,准备护送容同回皇都。
这差事是有风险的,搞不好就有掉脑袋的可能。
可是,范登峰一生杀戮无数,骨子里就是个持强斗狠的角色,七皇子容同既然能借由巫神庙躲过追杀,他便有了七分把握,能在这皇位争夺战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巫神护佑,他相信容同必然是最后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
而剩下的那三份把握,则相对现实,比如,如何将二人的关系弄得更加牢固一些。
而在这点上,他认为,自己手上一万兵力,便是最好的等码。
经过两天的安排部署,范登峰将神庙重建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陈松年,让他与于祝做好配合。
他则亲自护送容同,前往凶险异常的皇都。
于祝看到范登峰利落的上马,准备出发,便与众人退到一旁。
不过,马车并没走,窗户被打开,容同剑眉星目看向了于祝。
于祝便上前,低声问道:“可还有事情要办?”
容同现在已经换上了华贵的青绿锦袍,周身贵气更是显现而出。
他用范登峰献上的扇柄敲了敲窗户,淡淡的问道:
“以现在的进度,要不了半年,神庙就会重建而起。”
“是的。”于祝不卑不亢的回道。
容同突然勾唇笑了笑,“当时候神使大人的继任仪式,恐怕是来不了了。”
于祝闻言一顿,复又说道:“七皇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这里,有我。”
“遴选徒弟的事情,可有提前进行?”
于祝默了默,“按照要求去找,已经找了九个了。”
“嗯,还差一个呢!”
于祝不知道容同究竟何意,便沉默着不说话。
容同将手里的扇子打开,象征性的扇了扇,随意道:
“我看那贺府的公子挺不错的,不如就让他进来吧。”
于祝一听,回想了一下贺府,然后再搜索了一下有关贺府公子的情况,“那人天生残智,且又是贺府独子,恐怕……”
“无妨。本就是求巫神赐下来的,是时候让他伺神了。”容同不再说话,关上窗户,敲了敲窗棱。
车夫听到指示,一扬马鞭,吆喝一声,便哒哒而去。
于祝站在原处,等马车彻底变成一个小点儿,这才往回走。
…………
陈松年已组织大量百姓,开始在大雁山山脚平整土地,重建神庙。
其实,陈松年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地震的再次发生,最好另外找处更为平坦的地界儿,但于祝却说不用。
大雁山海拔高,虽然坍塌的半边,将原本巍峨起伏之态变成了嶙峋的仰躺之态,但此地乃是巫神栖身之地,不能擅自移动。
当然,他并没有明说的,还有那已经陷落到山坳里的珍贵药材。
于祝这两天派人去探查过,那些药材虽被压在了巨石之下,但仍旧生机盎然。
巫神庙还要继续存在下去,那么这些治病救人的东西就不能随意丢了!
如此,陈松年便在于祝的要求下,将神庙的修建定在了原址下方十里处的一个矮丘之上。
俗话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整个和罗县,都是巫神的信众,家境平穷的,便出了劳动力,而像贺府这样的大户,便尽可能的掏银子,也算是各尽所能了。
这一天,贺夫人和田姨娘商量了半天,终于将账本上的盈余仔细核对清楚了,然后大笔一挥,就将近一半的家产给划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贺管家见状,那稀松的眉毛不禁抖了两抖,却终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
田姨娘则相对少了些顾虑,直言:“姐姐,神庙建造的确需要使不少银子,可整个和罗县少说也有五六家同我们家境相似的,你这样掏出一般家产,叫其他人怎么看?”
贺夫人自然知道其中关窍,但她这两天心里始终惴惴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
这不,县衙到各家各户来募银子了,她为了心安,便决定花钱消灾。
但,心理的不安又没办法和田姨娘直说,她只好沉下心,耐心解释道:
“咱们家能得了玉哥儿这么个男丁,是巫神保佑的结果。如今,神庙遭毁,正好是我们还愿的好时机。”
“不是每年都去还愿了吗?”田姨娘心里腹诽,但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管家,你将单子拿去,安排好了就送去县衙。”
贺财义接过那张清单,也不多话,躬身退了出去。
…………
尧光和雷兽这两天是彻底打起了冷战。
原因嘛,当然是那天在正房里,雷兽无缘无故的发疯抓她的头发。
雷兽没办法解释原因,便独自闷头开始练功。
刘师傅倒是高兴得很,觉得贺成章这两天简直乖巧得不得了,说让干嘛就干嘛。
“很好,公子如此有恒心,相信很快就能见到效果。”
雷兽扎着马不,对刘师傅的夸奖不置一词。
刘师傅不以为意,看看一旁才开始点燃的香,乐呵呵地做到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旁伺候的德顺见少爷额头又开始冒汗了,便走过去拿起蒲扇开始为他打扇。
“少爷,少爷,好消息好消息!”
突然,瘦猴儿喜宝边喊边冲进院子,看到雷兽正在扎马步,不管不顾冲上前就开始竹筒倒豆子:
“少爷,您被选上成为伺神者了!”
“什……么?”
雷兽一听,顿时收回自己岔开的步子,抓住喜宝的衣领,大声问道。
“少爷,于祝神官的大徒弟,也就是丁鹏神官现在正在正房和夫人说话呢!”
雷兽一愣,也不和刘师傅打声招呼,直接就往外面冲去。
也多亏这段时间勤加练习,雷兽比以前灵活了许多,紧跑慢赶的,喘着粗气就直接冲进了正房。
“娘!”
神色复杂的贺夫人听到儿子的大呼,慢慢将头转了过去,便看到雷兽快步冲过来,一头撞在自己的怀里。
“玉哥儿,你这是作甚?都多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贺夫人伸出手看似使劲掐了掐儿子的肉脸,实则却是轻柔的爱抚。
坐于主位的丁鹏神官,嗯,当然还是一身从头到脚的黑色,见到贺府的傻儿子,心理自然是有些不可理解的。
挑选徒弟,惯例是要按特定的生辰八字找,再考核一番择优选择。
这个贺府的傻子......
哎,罢了。
他一向谨遵师命,师傅既然让他收徒,他便收吧。
“这便是令郎吧!”丁鹏年龄并不大,也不过二十四岁,因为师傅即将继任神使之职,他对自己的定位,便也开始发生了转变。
这时,他见那母子二人皆是一副抵触的神色,便出口道:
“来,到我这里来。”
“不……不要!”雷兽恨死了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儿,露出凶狠的目光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