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大明最后一个狠人
天武三十年春,洪承畴接到梅观海密报,得知大明远东总督府增兵南境,遂调靖南王左绪率、定北王李率泰统二十万大军南下防御。
为防止平西王吴三桂和平南王祖泽润对京城构成威胁,于是命二王离开封地,率十五万大军东征英格兰殖民地。
夏季,六十五岁的定北王李率泰在行军途中染疾,疏请归老封地。
李率泰为人最为狡诈,凡是遇事,必然称病置身事外,这次像是玩累了,更是直接下线不玩了。
洪承畴早就想收了李率泰的兵权,遂乘势作出了令其解职归老的决定,命太子洪士铭接管定北军,靖南王左绪统兵监督兵权交接。
定北王李率泰的举动,无疑是拉开了大东国削藩的大幕。
削藩,是王朝君主为了收回诸侯或地方割据势力手中的部分或全部权力而实施的政策,洪承畴最想收的是四大藩王的兵权!
没了军队的支撑,藩王还不是任由朝廷拿捏?藩国内的行政、税收,任免权等轻松可收。
有了定北王主动送上门来削,洪承畴信心大增,于是暗示靖南王左绪也表示一下,上书主动交出兵权,走个过场。
左家是洪家忠犬,左绪自然不会拒绝,他很清楚,皇室最信任的是他们左家,未来还会把兵权下方给他们家族的!
毫无意外,洪承畴对靖南王的主动削藩要求也依例照准。
在形势的逼迫下,平西王吴三桂和平南王祖泽润也假惺惺地上书朝廷,请求削藩,实则希冀朝廷慰留他们。
对于吴三桂的真实意图,洪承畴非常清楚,他认为,吴三桂和朝廷对立已久,削藩会反,不削亦会反,还不如趁着吴祖两家跟英格兰人血拼之际,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
于是洪承畴力排众议,毅然决定允两王归老封地,兵马不动,又派出安定公陈福至前线,雷厉风行地进行军政交接事宜。
他相信,有英国人和法国人的牵制,吴三桂应该不敢贸然发动兵变。
毕竟吴、祖两家的封地建在白夷的殖民地上,一旦两家有变,白夷定然不会错失夺回殖民地良机。
......
漫漫无垠、坦荡辽阔的中央大平原,一线地平直接天穹,黄风过处,一行军马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
大东国一等公陈福默默坐在马车中,透过卷起的车帘,望着远处出神。
他想起了临行前洪承畴说的话:“这一去,你要尽量不要与吴三桂起冲突,最好先拉拢祖家,总而言之,此去务必要顺利接管征东军十五万人马!”
作为汉军旗的老人,陈福深知平西王吴三桂的为人,他为了身家与权力,背叛大明,剃发降清,再弃清东渡。
当然了,他陈福也一样。
作为同行,陈福知道,想从吴三桂手中夺取兵权,难度不小啊,弄不好就炸了!
密西西比河畔的圣保罗,这座英国殖民地的大街上,袅袅硝烟冒起,两旁的民房上都插着“吴”字军旗。
昨日,吴三桂率军大破英国殖民军,夺下了这片土地,将帅帐移驻于此。
陈福和一众御前侍卫策马奔入小镇,前方,吴三桂心腹爱将吴国贵领着一群将官迎了上去。
带路的骑兵赶忙停住了脚步,在陈福耳边低语了几句。
吴国贵走到陈福面前,打了个千,说道:“末将吴国贵见过安定公,王爷军务在身,还请诸位前往大营相见。”
陈福含笑点了点头:“有劳吴将军了,请前边带路吧。”
身后的一群御前侍卫脸色难看,暗道都他妈的要交接了,还忙活什么军务?
为首的侍卫队长冷笑一声,回过头对众侍卫大声说道:“皇上说了,旨到即交,今天大家都辛苦一下!”
听了此话,在前面带路的吴国贵面色一抖,脸上瞬间沉了下去,不过脚步未停,仿若未闻。
陈福继续含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侍卫队长包括这些侍卫,都是洪承畴特意安排来的,既充当耳目,又以御前侍卫的身份代表着皇差,威慑军中诸将,以防交接途中横生阻挠。
这位侍卫队长,更是大东国的宗室,是提着尚方宝剑来的!
不多时,一行人至行辕门口,只见辕门紧闭,一杆绣着“征东大将军吴”几个大字的大旗在风中翻卷。
辕门两边,各立着两面丈余高的铁牌,一面写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一面写着“肃静回避”。
铁牌下肃立着八十名挎刀军校,一个个面目狰狞,威猛无伦。
陈福等人见到这般阵势也是一怔,停站在辕门外。
人家不开门,显然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几名御前侍卫愤愤不平,准备开口大骂,立即被陈福阻止。
这时,一名行辕旗牌官从辕门大步走了过来,军靴踩得坚实的地面铮铮有声。
行辕旗牌官向安定公陈福平手军礼,淡淡说道:“请出示印信,验明正身!”
陈福眉头大皱,脸色难看,他堂堂一等国公,身负皇差来接管前线十五万大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棋牌官也敢来验明正身!
怎么?上断头台呢?
别人不认得,吴三桂不认得吗?吴三国的狗奴才吴国忠不认得吗?这狗才就在旁边站着呢!
“放肆!”
侍卫队长洪士璜早就忍不了了,当下指着棋牌官喝骂道:“狗娘养的东西,谁给你的狗胆?”
棋牌官似乎不要脸,面上波澜不惊,昂着脖子道:“为了王爷安危,任何人出入中军帅帐,一概验明正身!”
“狗日的,老子先将你给正法了!”
洪士璜大怒,说着就要拔出黄绸包裹的尚方宝剑。
他是洪承畴的侄子,用尚方宝剑斩杀一个小小棋牌官,问题不大。
突然,画角鼓乐大作,炸雷般三声炮响,行辕正门哗然洞开。
只见百名金甲护卫分列两行,簇拥着平西王吴三桂鱼贯而出,他们手按腰刀金线般正步跨出,在辕门两侧钉子般排成两行。
吴三桂穿着一身蓝色九蟒五爪袍子,脚下蹬着千层底靴,迈着沉重迟缓的步子负手而出,显得老态龙钟。
因大东国的主要官员都是早早投降满清的汉军旗将领,一些官方的服饰继承了满清的特色,如皇子亲王的服饰。
明朝皇子亲王穿的都是龙袍,还是五爪的,蟒袍则是赐给功臣和太监的。
而满清除了皇帝穿龙袍,其他人不能穿,最多只能穿蟒袍,蟒袍之上绣九蟒五爪者,只有皇子和亲王、郡王可以使用。
皇子蟒袍最为尊贵,颜色为金黄色,而亲王、郡王蟒袍只能用蓝色、石青色,吴三桂穿的这身,就是藩王的蓝色蟒袍。
“啪”的一声,排在两行的金甲护卫们齐刷刷地单膝跪了下来。
吴三桂脸板得一丝笑容也没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陈福面前,只双手一抱说道:“安定公,别来无恙啊!”
陈福连忙揖手回礼:“平西王安好,我是奉旨而来,值此临战换将,实属无奈哪!”
吴三桂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安定公言重了,自古以来天威难测呀!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乃是千古不变之理,只希望安定公往后能善待我那些立过许多汗马功劳的老兄弟……”
说着,他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将领。
这些西军将领脸上皆露出不爽之色,看向陈福及一众侍卫的目光满是不善。
陈福忙客套了几句,和吴三桂并肩而入辕门,但心里到底忐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