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性命能拯救这么多人命，我觉得我还是愿意圣父一回的。”余天宝现在已经只剩下苦笑了，他支着脑袋说：“何为真相，何为正义，根本没必要太过纠结，只要大部分人能接受就行了。”
眼镜男说：“在你伤害小女孩的时候，你是否失去了人性？”
“这个问题更有趣，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我们的兽性，就是活着。”
余天宝发现眼镜男的表情终于产生了一点变化，他冷笑一声，继续道：“哪里有什么正义可言？大家认可了我，我就是正义。”
“每个人的思考角度都不同，所以每个人的答案也都不同。更大的现实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恐怖分子，他甚至会把炸弹绑在自己孩子身上，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他的孩子也为了他的正义而得到了升华。”
余天宝说完了，他始终支着头，目光望向旁边的屏幕，茫茫人间刺骨冰凉，他忽然想通了许多事。
他的目光转向眼镜男，眼镜男正在与旁边的人做交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余天宝挑了挑眉，他觉得自己想的很透了。
“所以你为了你所谓的正义，可以做出任何事，而不会考虑价值是否对等？”眼镜男终于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余天宝点头，“人就要做人做的事，就像一个博士为了救一个乞丐而失去生命，很多人都会问值得吗？我的答案是值得。”
“我不是圣父，你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已经变得简单了，咱们的老祖宗就说过，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我可以救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人，有必要的情况下，我可以当着他的面灭他九族。我本善良啊……”
当余天宝回答完这个问题，眼镜男再也不问了，他转头看向一直坐在中间没有说过话的两人。
那两人均是沉吟了一会儿，他们互相换了一个眼神，这是余天宝第一次见到两人有了表情。
然后长发女子出声道：“可以了，给他看视频吧。”
眼镜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很快看了一眼其他人，重新换做面无表情，关掉问题屏幕，选择了一个视频播放。
“02号驭使余天宝，请看大屏幕上的视频。”
余天宝皱起眉，他现在已经很累了，身体上，心灵上，精神上。
在这种时候让他看视频，以理贤会的尿性，他已经能够预料到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所以，真正的测试现在才开始吗，所谓的心智值测试。
他尽全力打起精神，看向大屏幕。
在视频播放前几秒钟，他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实在是过分投入了，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从何起，眼镜男每问出一个问题，他就仿佛被置身于那个场景之中，甚至在最后一个场景时，他直接进入了幻觉。
是否有人暗中对他使用了什么技能。
余天宝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瞳孔微微收缩。从他进来到现在，居然过了还不到二十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已经被折磨的万分疲惫，该说是钦佩他们，还是感慨自己还应该继续努力，更刚一些。
屏幕上开始播放画面，一个长头发的人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他身后是一扇昏暗的敞开的窗户，窗外电闪雷鸣，在明灭不定的屏幕上，那个人抬起头，余天宝认清楚那个人是一个男人。
他凌乱的长发都已经脏乱的打绺了，上面还沾着不知道什么异物，一身衣服脏污破烂，脸上和手上都有污渍。
他十分瘦弱，正因如此，一双眼睛大的惊人，与庄灵羽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绝然不同，那是一双凝滞无神的眼睛，上面仿佛蒙着一层灰色的雾气。
这似乎是一个监控摄像头，那个人打量了摄像头一眼，从椅子上摇摇晃晃的朝着摄像头走过来，然后仔细观察。
这时，余天宝忽地发现，在他身后倒映出的影子十分诡异，那根本不是正常的影子，而是一个巨大的模糊的怪影！
他在这一刻就确认了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在翻腾，这种时候，他却忽然想起来用余光打量那九个人，他发现这九个人不知何时都戴上了墨镜和耳机。
不大妙啊……
那个人离摄像头很近，他的位置没有变化，画面里只有他微微弓着腰看向摄像头的样子，他的影子，还有他身后的窗户。
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
余天宝深深吸气，尽管这画面让他毛骨悚然，但他仅仅觉得这样而已，恐怖片里不是有很多这样的场景么，不过这画面说实在的，实在是逼真的过头了，这让余天宝开始觉得，面前屏幕上播放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同样的画面仅仅又持续了十几秒，画面一转，已经是第二个视频了。
他侧头，看到那九人正在奋笔疾书。
这表示他通过了第一个测试？
余天宝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干脆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用一只手支着头，整个人侧着身，正对着大屏幕观看视频。
正中间的男女两人再度对视一眼，那男人点头，用口型说：“数值应该不会低。”
“再看吧。”女人微笑。
摇晃的画面中，十几个矿工正在干挖掘的体力活，他们身后有拖拉机和挖掘机正在轰鸣，有人拿着图纸，画面靠近图纸，余天宝才知道这并不是图纸，而是一张地图，上面还有明确的坐标。
“22，3，14”
画面在这几个数字上一扫而过，然后照向一个矿工，他手里举着一个石头，正兴奋的跑过来。
矿工把石块举起来，余天宝很清楚的看到，石块上有符号，或是异型文字，这些符号给他的感觉那样熟悉，就像他能够轻而易举的认出来，念出来。
“荒漠……”
他的声音只在喉咙里滚了一圈，九个人却同时有了各自的反应，因为戴着耳机的他们感到了一阵巨大而尖锐的耳鸣声。
“设备坏了？”一个秃头男子直接摘了耳机问。
“可能是，我去检查。”眼镜男站起身，打开九人身后的一个小门，这间房里居然还有一个小房间。
余天宝此时已经冒了一头的冷汗，从这几个人的反应来看，似乎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他不确定这问题和自己在喉咙里滚过的声音有没有关系，但幸好暂时还没有人怀疑他，为此他装作十分好奇的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中间的男子很快说：“继续看屏幕。”
“哦，好。”他转过头，屏幕中的矿工已经跑回去了，这块石头被放在一堆石块之中，这些石块被工工整整的摆放在桌子上，每一块上面都有不同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