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随杺更想说的是,把楚帝和安悦都给弄死。
这两个人现在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后来一想,他们再不是东西,也是小质子的亲爹亲妈。
这要是下手了,他肯定心中过不去的。
所以到后来,她才换了个口风,把他们二人安排远远。
不想见,一辈子就不见了。
拓跋戟听着随杺的安慰,心中却并没有好太多。
楚国的事情真的快要结束了么?
那之后她会怎么选择呢?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心中这么想,嘴上也就问出来了。
“我?”
随杺一愣,手中的动作没有停,笑着回道:“到时候我自是有法子脱身,有醉欢楼在,小爷还能饿着不成?”
小幼崽这是在关心她么?那可真是没有白疼他。
只是,她这话一出,明显地感觉到小幼崽的胳膊又紧了紧。
一时间,都让她的腰快断了!
“你快勒死小爷了!”
这傻小子,是想到了什么被刺激到了?
用这么大的力气,好在猫是无骨的,不然啊,她现在恐怕就要看大夫了。
“为何是醉欢楼?”
拓跋戟嗓音喑哑,心中很是紧张。
醉欢楼在燕国,她是要回去了么...
因着拓跋戟的声音低,随杺一时也没有听出他的情绪。
倒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鸳鸯楼本就是我在楚国才弄得,到时候你统治了楚国,那就交道你的手上了呗。”
这楚国都太平了,也是自己人了,那她还在这里做什么?
到时候安安稳稳的在家收银子不就好了?
“难到,杺杺就不相信,这天下会统一么?”
“会啊,但你登基才是第一步。”
随杺拍拍他的肩膀,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楚国的王位,是你的,但楚国的后位,可不是一个男妃的。”
“可是你...”
拓跋戟双手掐住随杺的肩膀,使其二人的姿势成了对视。
他本反驳,但却被随杺给捂住了嘴。
“嘘...”
随杺微微弯起眼睛,“小爷的不同,只有你和繁缕,还有苏子苓知道,你认为这天下会同意么?”
那你能不能为了我...
心中有的想法,他只感觉可笑。
一直以来,都是杺杺在为了他做所有的事情。
如今难到他要厚着脸皮,再要求杺杺为自己割舍什么吗?
如果杺杺愿意,他什么都无所谓...
说起来,还是他做的不够好。
看来,他还是要努力了!
楚帝醒来之后,倒是没有太多了的吵闹,就真的安安静静的待在了密室。
这让随杺他们觉着,老头子肯定是要憋大招。
只是,他们此时没有闲心太过关注楚帝,因为...
昏睡了三天后的婉娘,终于醒了过来。
不过,在这之前,因为鸳鸯楼有事情,随杺并没有在邪王府。
“你真的是小六...”
额头缠着绷带,一脸苍白的婉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一直盯着拓跋戟。
就好似整个屋内的人,都没有一个能让她分心的。
又好似,她要把眼中的这个人看穿,看到骨子里。
不知道拓跋戟这几天,是不是已经从楚帝那里习惯了。
在对上真正的安悦后,他是一点情绪都没有泄露。
就这么恨淡然的点点头,算是应了她的疑惑。
就此,婉娘的眼泪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像是怕被别人看到,她猛然用两只手把脸一捂,但止不住的泪水,又从指缝里向外涌流。
在屋内的众人,谁也不出声,就这么等着让她自己哭够、发泄够。
约估摸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婉娘抬起头,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再次看向拓跋戟。
“戟儿...你是不是在...在怪我...”
拓跋戟没有摇头,没有点头。
细辛和苏叶、苏木互看了一眼,三人都在为主子担忧。
谁都没有想到,安悦长公主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恢复记忆。
三人心中同时都在盼着,杺爷能赶紧回来。
或者是因为三人的祈祷有了效果,亦或者是随杺惦记着邪王府的事情。
就在苏叶念叨的时候,她的前脚已经迈进了竹香院。
“你是该怪我的...我知道...”
婉娘看着拓跋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对你不公平...”
一旁的木槿,早就傻了眼。
她呆呆地凑上前,抓住婉娘的手,翼翼小心地问道:“娘亲,你还认得女儿么...”
“木槿...”
婉娘温暖的一笑,伸出手摸着木槿的头发,眼神中也充满了温柔。
她这样的一个眼神转变,让拓跋戟眉头轻皱。
苏叶更是气愤不已!
就知道夫人偏心,却没有想过,他们家主子,还比不过一个几个月的养女!
这么容易就能转移了注意力,她这十几年倒也是没有变多少!
苏叶是越想越生气,开口就想为主子打抱不平。
但话还未送出口,就听门处有人笑了几声。
苏叶先是一愣,而后和细辛、苏木同时看向门口。
便见一身白衣长袍的杺爷,大步往里走来。
拓跋戟平视着她走进来,直到她走到自己的身边,眼神都从未离开过。
“现在,我们该是称您一声夫人,还是长公主?”
随杺一进来,木槿连忙退到了身后。
自从她跟着嬷嬷学习规矩,再看公子逍时,心中竟是有了种害怕的想法。
甚至,此时在她看来,公子逍比邪王,更让她害怕。
婉娘听到随杺的问话后,先是一愣,然后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公子逍客气了,早在十几年前,安悦长公主便已经葬身火海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想做婉娘,不再是安悦长公主了。
可是,她这么回答,让在场的人听的,可不是那么舒服了。
她要做婉娘,那岂不是拓跋戟的义母?
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几人一时都猜不透。
随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顺着安悦的话接道:“行吧,那就还是一声夫人。只不过...”
她把视线从安悦的身上,移向了身侧的拓跋戟,然后又移了回去。
“只不过,你是夫人,便还是王爷的义母,其余的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不问才是最好的。夫人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