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大会,利息居然又涨了五两银子,陈二狗算了一下,如果现在不还债,拖到明天利息肯定不止五十两。
哎哟,哎哟,陈二狗气的心口疼,可是就算是心口疼还得忍着,要不然他还有的肉疼呢。
没办法只好同意把地契低价抵债。
除了一百亩旱地,还拿了十亩水田,当然了,这是不够滴,把陈大虎带回来的三十两补上,另外又拿了五十两银子,这才把债还清。
在老爷子拿出五十两时,陈二虎的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在充血。
之前跟爹娘要钱给儿子治伤,老爷子口口声声没有银子,说是卖粮的银子全给陈斌花掉了,可是这五十两哪来的?
哪来的?当然是老爷子藏的私房钱,陈二狗不是傻子,不可能把银子放进一个篮子里。
今天如果不是赌场的人逼的紧,陈二狗还不打算拿出来呢,这可是他的养老钱啊。
陈二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心里对父母的最后一丝情意被这五十两银子卖断了。
算绝户收起地契与银子,把陈斌的欠条递过去,让陈斌检查,确认无误后,他们也可以回府了。
陈斌检查后确认无误,立刻把欠条撕碎塞进了嘴里,感觉浑身一阵轻松。
算绝户笑眯眯看着陈斌的动作,嘴角带着嘲笑,这人已经中了赌毒,就算他们不设套,陈斌也会自动报名,陈家的家业他看上了。
董家的热闹散去,董顺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又把秦里正与秦村长安排好,这才坐在那儿喘口气,这一通忙啊。
正要躺床上休息,隔壁传来秦二舅的狼嚎,秦二舅耍起了酒疯,居然扯着嗓子唱小曲,那声音,哎哟,荒腔走板如同狼叫。
董顺摸摸鼻子,很想问上一句这是遗传谁呢,唱这么难听二舅自己知道吗?
秦老太太拍着门对着屋里骂,这儿子,其他时候挺好,就是喝醉了喜欢喝曲,问题是唱的难听啊。
秦二舅被骂也不生怕,呵呵的傻笑,然后倒床上睡着了。
耳朵清静,董顺走过去查看,见是二舅睡着,顿时哭笑不得,二舅醉酒这么可爱好吗!
秦老太太挥手让董顺去睡,别管这小子,皮实着呢,董顺笑笑,还是帮二舅盖好这才退出。
回到房间,董顺把怀里的证词看一遍,摸着下巴猜想当年的案子,到底是仇杀还是兄弟砌墙呢?
要知道大家族的手段脏着呢,为了继承家产,什么手段用不出来,不管是哪种情况,三虎爹的情况都不妙啊。
看三虎爹的意思,很想查明自己的身份,唉,头大。
董顺揉揉脑袋,看来他还要找时间去县城走一趟,得多买些根骨好的培养,夜魂要尽快组建起来。
只有自己手里有一支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家人的安全,应对未知的危险。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秦里正醒来就要回去,他还急着回家安排工作呢,秦老太太也想跟着回去。
董家有下人帮衬着,秦氏也能空下手照顾香草与三虎,老太太不担心秦氏,又操心家里那一窝,儿孙多啊,家里忙啊。
董顺没办法,只好让秦老太太他们吃了早饭再走,倒是秦二舅没有急着回去,他要帮着建围墙。
吃了早饭,送走秦老太太三人,董顺带着二牛三牛去学馆,家里的事情由秦二舅盯着,董顺那叫一个轻松啊。
在村口,董顺又遇到了陈斌父子,昨天陈斌把东西运回陈家,结束了住在镇上的生涯。
这会父子同时上学,双方都成了熊猫眼。
二牛看到那对倒霉的父子,拉着董顺快走一段路,把他们甩在背后,这才开始讲述陈家的事情。
原来赌场的人走后,陈家又闹了起来,这次陈二虎坚决分家,那是说什么也不愿意一起过了。
指着陈二狗的鼻子骂他偏心,心狠,心毒!
眼睁睁看着孙子的伤不给治,却有银子帮小儿子还赌债,这事讲到天边陈二虎也占理。
不止陈二虎闹,陈大虎也闹,陈家现在还有27亩水田,陈大虎要求平分,然后给父母的养老银子按着大众走,总之这家必须分。
不管陈二狗怎么骂,怎么打,甚至装晕装死都没用,陈二狗装晕,陈二虎就掐他人中,再不然就是拿绣花针扎他十指。
十指连心啊,陈二狗真心装不下去,必须正面这个问题。
陈斌是一万个不愿意分家,可是他架不住大虎二虎齐心啊,家不分不行。
最后就是老爷子与老太太归属问题,两个老人跟着谁住,由老人自己决定。
陈斌知道他现在能抱的大腿只有老爷子。
于是陈斌抱着老爷子哭诉自己不孝,没本事让爹娘跟着享福,他愿意找份工作挣钱养家,求爹娘给个机会。
陈斌什么想法大虎二虎心里都明白,陈斌要跟着爹娘随便,二虎从未想过跟爹娘一起过活,那会没活路滴。
大虎倒是想争,但是小钱氏想的多啊,上面没有公公婆婆压着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哪怕那个婆婆是她的亲姑姑也一样。
陈斌要跟着公婆,小钱氏求之不得,示意大虎别争,大虎不解,小钱氏低声咬耳朵,小声道:
“爹娘的心在幺儿身上,真要与咱们住在一起,只怕家里的银子就变成陈斌的了。”
这话讲的太明白了,大虎转念一想吓了一身冷汗,爹娘跟着他住,难免要替他管家,如果不给管就是不孝,真要孝了,那银子还能存住吗?
不跟着自己过,每年孝敬多少都在明面上,只要自己面上做的好,孝顺的名声肯定少不了,还能守住自己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大虎不争了,只是大虎不争了,陈二狗却动了心思,他也想跟着小儿子过,但是小儿子读书要钱啊,钱从哪来?
以前还有存款打底,就算存款丢了,还有良田打底,现在有什么?就剩下二十七亩水田,那点东西哪够啊。
陈斌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要抱大腿,哭的那叫一个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