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城就在眼前,但宋澄并不打算立即发起进攻,因为此刻太阳落山没有多久,城内的天竺兵马还没有休息,此刻进攻可能会造成比较大的伤亡,而若是在夜半的时候发起进攻,则一定可以将伤亡减少到最低。
“将军,华氏城就在眼前,不如直接拿下。”部将却并没有考虑到伤亡,大声建议道。
宋澄摆了摆手,轻声道:“记住华氏城的位置,待会儿可能会起雾,让将士们埋伏好,夜半的时候发起进攻,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我军的伤亡。”
“是,将军。”部将应了一声,并立即让麾下将士隐藏好,准备在夜半的时候向华氏城发起进攻。
宋澄的判断果然没有错,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树林中便起雾了,而随着大雾变得越来越浓,远处灯火辉煌的华氏城已经看不到了,不过,晋军众将士已经记住了华氏城的具体位置,为此,即便看不到华氏城的位置,但也可以根据自己的记忆,准备的找到华氏城。
“将军,雾气这么大,以末将看,我军只需偷偷爬上城墙即可,霹雳弹根本就用不上啊!”部将看着周围的浓雾,开口说道。
宋澄点了点头,赞赏道:“你说的没错,这些霹雳弹先省下来,待攻破城池之后,天竺主力兵马极有可能会向华氏城反扑,到时候我们还要依靠这些霹雳弹拒敌呢?”
“是,将军。”部将连忙应了一声。
随后,宋澄召集几名部将,与他们研究如何偷偷摸上城墙,并在攻入城内之后如何歼灭城内的敌军,以彻底控制华氏城。
在恒河渡口北岸的华安军大营,华安麾下的数千兵马正在扎草人,这是在大营附近刚刚起雾的时候,华安下达的命令。
至于扎草人的目的,自然就是仿效诸葛亮草船借箭了,这一点,华安麾下的众部将全都明白,并全都支持华安的策略。
“王上,草人已经全部扎好,足有两万多。”部将兴奋的说道。
华安高兴的点了点头,正色道:“立即调拨一百艘大船和三百艘小船,将草人扎在船舷上,准备向天竺大军借箭。”
“是,王上。”部将领命,并立即前去传达军令。
很快,两万多草人便被扎在了一百多艘小船和三百艘大船的船舷上,为了营造逼真的效果,外层草人的身上都裹上了破旧的衣衫,以防止对岸的天竺兵马看出破绽。
“王上,草人已经全部扎在船舷上,随时可以向南岸进发。”部将前来汇报道。
华安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下令道:“出发吧!”
“是,王上。”部将领命,带领麾下数千兵马,乘坐大小四百多艘扎满草人的船只,向渡口南安驶去。
为了引起对岸天竺大军的注意,并标明自己所在的方位,每艘船只上都配备了一面战鼓,并有两名士兵轮击打战鼓。
站在大营的高台上,看着四百多艘船只向南岸驶去,华安与几名部将全都笑了起来,他们相信这一招草船借箭,天竺人一定识破不了,而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得到数量众多的箭矢,而天竺兵马却要损失大量的箭矢,这对晋军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王上,末将猜测,这一次草船借箭可以得到十万支箭矢。”王三开口猜测道。
“王上,末将觉得至少会有二十万支。”
“五十万支也有可能,毕竟,天竺大军有十余万兵马,每人射中五支箭矢便有这么多。”
“若是每名士兵射中十支箭矢,我军岂不可以得到百万支箭矢了。”
众晋军将领全都开始猜测。
华安高兴的笑了笑,正色道:“能借到的箭矢自然是越多越好了,不过,就怕天竺将士的箭法不准,将箭矢全都射到河里去了,如此,我军得到的箭矢就会少很多。”
“哈哈哈!”众晋军部将全都大笑了起来。
大营的雾气虽然非常浓厚,但站在高台上却可以看到天空的星辰和正在离开大船最高处的旗帜,从而让华安对麾下船队所处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了解,以便于掌握。
晋军船队缓缓向南岸驶去,并在距离南岸的一箭之地外,开始擂鼓呐喊,以引起天竺大军的注意。
此刻,天竺主力兵马正在歇息,而负责警戒的近万兵马,则正在大营附近巡逻,见晋军利用大雾天发起突袭,负责警戒的天竺兵马立即向鼓声响起的岸边奔去,并列好了迎战的阵势,大营内的天竺主力兵马则立即起身,准备随后迎击晋军的进犯。
“将军,听声音晋军兵马距离岸边已经不足一箭之地,我军完全可以发起进攻。”一名部将向将领说道。
天竺将领凝目看向前方,虽然大雾很浓看不清晋军,但巨大战船的轮廓,还是在远处若隐若现。
“放箭,立即放箭。”天竺将领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天竺近万将士闻令,立即弯弓搭箭向晋军战船所在的方位,猛烈发射箭矢。
不用说,这些箭矢全都被钉在了船只的草人身上,并没有给晋军士兵造成任何的损伤,当然,由于晋军并没有还击,所以,天竺大军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晋军战鼓引起的巨大动静,同样引起了天竺海护王的注意,他立即起身询问发生了何事,在得知晋军利用大雾天突袭南岸之后,立即穿好衣衫,并亲自前往高台视察情况。
天竺大营的高台与晋军大营一样,都足有十丈,为此,站在高台之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的情况,雾气都在低处,自然不会影响到高处的观察。
当海护王抵达高台顶部的时候,几名天竺将领已经站在高台上,并向北面观察。
由于低处的雾气很大,为此,他们仅能看到晋军大船顶部的旗帜,却无法看清楚晋军的整个部署。
“情况如何,晋军有多少兵马?”海护王看向几名部将,紧张的问道。
“国王陛下,雾气太大,我们也看不清楚,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前方的晋军旗帜。”一名天竺大将开口说道。
海护王闻言,抬头向前看去,顿了顿,正色道:“前方的旗帜足有数百,看来晋军至少出动了数万兵马,来势汹汹啊!”
“国王陛下,晋军突然发起进攻,我军必须立即向岸边增援兵马,以防前方的兵马敌不过晋军,让晋军攻破恒河防线。”一名天竺部将说道。
海护王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说的不错,必须立即派兵增援前方,不过,晋军最擅长使用诡计,说不定会有另一部人马投降我军的背后,所以,大营方向的防备也要加强,传令,派遣五万兵马增援前方,剩余兵马严密防守大营,以防止晋军发起偷袭。”
“是,国王陛下。”天竺部将大声领命道。
在天竺海护王的命令下,五万天竺大军增援岸边,并与岸边的近万兵马,一起向晋军船队发射箭矢,意图阻止晋军的进攻。
当然,天竺兵马发射的箭矢越多,晋军船只得到的箭矢也就越多,很快晋军大小船只的两侧都挂满了箭矢,大船还可以继续接受箭矢,而小船却并不得不立即撤离,因为大量的箭矢已经将载重不高的小船压的下沉了不少,若是继续接受箭矢,小船极有可能遭遇沉没的后果。
随着晋军小船的逐步撤离,晋军船队的鼓声变得越来越小,而这着实让站在高台之上的海护王非常的高兴,晋军鼓声逐步变小,这足以证明,自己麾下的兵马对晋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并迫使晋军逐步撤离战场。
“国王陛下,看来晋军快要顶不住了,他们已经开始撤离了。”一名天竺部将高兴的说道。
“是啊!我军又一次挫败了晋军的进攻,如此,晋军的士气必然会遭到重大的打击,而这就为我军日后反击赢得了条件。”海护王兴奋的说道。
众天竺部将闻言,全都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仿佛他们真的打了胜仗一般。
而就在天竺君臣得意忘形的时候,晋军的小船已经陆续返回了北岸的渡口,船上的晋军士兵,正在将草人身上的箭矢拔下,并以一百支为一组,将这些箭矢全部绑好,并堆放在岸边的指定位置。
将士们陆续凯旋而归,华安自然非常的高兴,并亲自前去岸边查看收获情况。
此时,岸边有几百名士兵举着火把,驱赶附近的雾气,以增加附近的能见度,让船上的士兵可以更顺利的将箭矢运往岸边。
“王上,看上去收获不错,比我们事先预料的情况要好很多。”一名部将说道。
“是啊!王上,这一次的收获只怕不低于百万支箭。”又一名部将看向岸边堆积如山的箭矢,高兴的说道。
华安自然非常高兴,并走向负责统计数量的将领,问道:“如何?有多少箭矢?”
负责统计数量的将领,正色回道:“王上,我军收获颇丰,最多的一艘小船足有万余支箭矢的收获,最少的一艘也有五千支箭矢,三百艘小船足有百万箭矢的收获。”
“太好了,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收获,万支箭矢足有千金重,再多一些小船就要沉没了啊!哈哈!”华安高兴的说道。
“王上,大船还没有回来,相信大船的收获不会比小船少多少,说不定百艘大船又是百万箭矢的收获。”部将高兴的说道。
华安点头道:“但愿如此吧!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大船的收获应该不会低于百万箭矢的收获,天竺将士的箭法倒还不错,居然射的这么准。”
众部将闻言皆高兴的笑了。
晋军的大船载重极高,为此,不论有多少箭矢都不会让船只沉没,所以,晋军大船上的士兵一直在擂鼓呐喊,以持续吸引天竺将士向船只放箭。
不过,天竺将士所携带的箭矢数量是有限的,大营所存储的箭矢也并非无穷无尽,所以,很快就落入了无箭可用的境地。
“国王陛下,将士们的箭矢又用完了,前锋将士要求补充箭矢。”部将第三次前往高台,向海护王要求补充箭矢。
海护王此刻心里已经产生了怀疑,他觉得晋军这一次的进攻颇为蹊跷,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到底哪儿不同寻常,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此刻,部将再次要求补充箭矢,终于让他有些清醒了,他觉得自己似乎上当了,而且,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前方战况究竟如何,敌军伤亡多少,我军有多少伤亡?”海护王正色问道。
部将连忙回道:“国王陛下,雾气太大,根本无法判断晋军的伤亡情况,不过,我军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伤亡。”
“什么,我军没有任何伤亡,这怎么可能?”海护王心头大惊,身旁的众部将也全都瞪大了眼睛,厮杀了这么久,己方兵马居然没有丝毫的损伤,这也太不合理了。
“回国王陛下,晋军只是呐喊,并没有向我军发射箭矢,所以我军没有伤亡。”部将如实说道。
“什么,晋军一直没有发起进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海护王蹙眉踱起了步子。
“国王陛下,晋军该不会是故意要浪费我军的箭矢,从而削弱我军的实力吧!”一名天竺将领蹙眉说道。
“没错,国王陛下,很有这种可能,晋军总是喜欢耍诡计,也许这又是晋军的一个诡计。”又一名天竺将领说道。
海护王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正色道:“你们说的没错,晋军完全是在耍诡计,而我们却又再一次上了当,真是岂有此理。”
“国王陛下,这一次我们的损失很大,足足消耗了八百万只箭矢。”一名天竺将领痛心的说道。
“什么,居然消耗了这么多。”海护王闻言大为诧异的惊呼道。
众天竺部将全都低着头不说话,显然,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海护王自己责任最大,是他多次批准给前方的兵马调拨箭矢的,又怎能怪得了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