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大军撤回大营之后,吐谷浑王碎奚非常愤怒的在大帐内来回的走动,这一日的进攻,又损失了数千将士,但却没有攻破姑臧城,对姑臧城晋军的杀伤也不是很理想,可是说吐谷浑大军是完败的战果。
“连续两日进攻,我军都损失很大,如此持续下去,不等晋军援兵抵达,我军就已经伤亡惨重了,难道我吐谷浑勇士就这么没用吗?”碎奚愤怒的吼道。
“王上息怒,姑臧城易守难攻,并非一般的城池可比,我军一路杀来都是势如破竹,攻陷西平郡的西都城也只不过用了一整日的时间而已,不能攻陷姑臧城并非我吐谷浑勇士战力衰弱,而是因为姑臧城太过易守难攻,晋军将士又极为顽强的缘故。”一名部将正色说道。
碎奚怒道:“姑臧城易守难攻,这个本王自然知道,不过,尔等不是早就立下豪言壮语,要一举拿下姑臧城吗?怎么这个时候开始找借口了,姑臧城易守难攻,是尔等不能攻陷城池的理由吗?”
“王上息怒,我等有罪。”众吐谷浑将士,皆低头认罪。
“哼……”碎奚愤怒的斥了一声。
“报,王上,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毫发无损,并已经进入姑臧城。”就在这时,传来了凉州老百姓进入姑臧城的消息。
碎奚闻言,猛的一惊,诧异道:“这怎么可能,本王亲眼看见所有的凉州百姓都被晋军弓弩射杀,怎么会大部分都毫发无损?”
“王上,小人亲眼所见,就在我军撤离之后,在姑臧城下。大群的百姓都从死人堆里爬出,随后城门打开,众百姓全都进入城内,就连死去的尸首也全都被晋军士兵抬进城了。”
“王上,一定是晋军放箭的时候,这些老百姓趁机伪装中箭倒地。从而脱离我军的控制,致使我军全部暴露在晋军的弓弩之下,若非如此,我军也不会有如此巨大的伤亡了。”一名部将愤怒的说道。
“没错,这些凉州百姓非常狡猾,居然炸死,骗过了我军前方将士。”又一名部将愤怒的吼道。
吐谷浑王碎奚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并咬牙道:“姑臧城内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过。破城之后,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坑杀。”
“是,王上。”众吐谷浑将领大声应道。
“王上,微臣突然想到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名献计以凉州百姓为肉盾的臣子,开口说道。
碎奚因为他的计谋失效,对这名臣子已经非常的不满,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你刚出了一个馊主意,又有什么主意。说吧!”
臣子连忙说道:“微臣的肉盾之策虽然没有帮到王上,但微臣又想到一个更好的计谋,可以让我军能够顺利的混入城内,从而里应外合,一举将姑臧城攻破。”
“里应外合,听起来不错。说说看吧!”碎奚突然来了兴趣。
臣子说道:“王上,今日诈死的凉州百姓全都进入姑臧城了,这突然给了微臣一个启发,若是这些诈死进入姑臧城的老百姓之中有我军的细作,待他们进入姑臧之后。岂不就可以……”
“好,妙计,妙计啊!”碎奚闻言大喜,他自然明白臣子的意思了,顿了顿,正色道:“好,非常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让各军前往更远的地方,抓捕数千百姓,越快越好。”
“是,王上。”见碎奚采纳了他的建议,这名臣子非常高兴的应道。
待这名臣子走后,碎奚看向一名部将,正色道:“命令你部一千将士,全部穿上凉州百姓的衣服,本王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是,王上。”部将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前去准备。
见众部下全都前去准备,碎奚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他认为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一定可以一举破城。
几个时辰之后,碎奚来到校场,看向一千名身穿凉州百姓衣服的将士,正色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吐谷浑最勇敢的勇士,本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只要你们能够完成,就可以得到本王最高的奖赏。”
“誓死效忠王上,誓死效忠吐谷浑。”一千吐谷浑将士大声吼道。
碎奚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将士们,你们应该都知道,最近两日我军在姑臧城下损失了数千勇士,这些勇士都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一定要攻破姑臧城,为我们的兄弟姐们报仇雪恨。”
“攻破姑臧城,为兄弟报仇雪恨。”一千吐谷浑将士再次大声吼道。
碎奚笑了笑,接着说道:“将士们,傍晚的时候,会有数千凉州百姓进入我军大营,到时候你们就混入这些百姓之中,记住,你们不许说话,不许泄露自己的身份,明日一早攻城的时候,你们与数千凉州百姓一起为前驱,向姑臧城进发,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一旦晋军放箭,你们要立即趴下,待我军后退之后,姑臧城的城门便会打开,到时候,你们便可以与凉州百姓一同混入姑臧城,进入姑臧城之后,你们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待夜晚的时候分头行动,一路人马在城门放火,制造混乱,另一路人马则寻找城内可以利用的兵器强攻城门,到时候,本王的大队人马会在城外与你们一同行动的,明日夜间便是我军攻破姑臧城之日。”
“吼吼吼……”众吐谷浑将士闻言,全都激动的大吼起来。
碎奚向统领这支人马的将领交代了几句,随后便放心的返回自己的大帐了。
傍晚的时候,几路吐谷浑大军将数千百姓,先后押入了大营之中,而伪装的一千吐谷浑兵马也趁机混入这些百姓之中,并紧闭双口什么都不说。
众凉州百姓被吐谷浑强制抓来,全都吓得瑟瑟发抖。为此,也没有人关注混入其中的吐谷浑兵马,毕竟,此时所有百姓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以及如何逃离吐谷浑大营,有谁会怀疑身边有吐谷浑奸细呢?
与上一次一样。这一次吐谷浑抓捕凉州百姓,仍旧很快的就被晋军细作发现了,并在第一时间向镇守姑臧的晋军主将做了汇报。
晋军主将得知这一消息,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并看向几名部下,正色道:“看样子碎奚这小子今日给我军送来千余生力军,还没有过瘾!明日还打算继续送啊!”说完大笑了起来。
“将军,不论碎奚送多少,我们照单全收。”一名部将豪气的说道。
“将军。这一次应该下令,让将士们将弓箭向百姓身后远距离抛射,以尽可能的减少老百姓受到的伤亡。”另一名部将说道。
晋军主将点了点头,正色道:“明日一战,我们要打起精神,让攻城的吐谷浑士兵遭受更大的损失。”
“是,将军。”众部将慨然领命。
第二日一早,吐谷浑大军再次向姑臧城奔来。并仍旧以老百姓为前驱,向姑臧城发起强攻。
晋军将士也与前一日一样。在吐谷浑大军进入弓箭射程之后,向吐谷浑大军发射箭矢,不过,这一次是远距离的抛射,为的是尽可能的减少对前面老百姓造成的误伤,提高打击吐谷浑大军的效率。
人都是怕死的。几乎没有任何命令,在弓箭飞过之后,很多百姓都下意识的趴在了地面上,并再也不愿意起来了,一千名伪装成百姓的吐谷浑将士自然立即趴在地上。并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
见所有百姓全都趴在地面上,吐谷浑王碎奚嘴角一抹冷笑,正色下令道:“撤退,全军立即撤退。”
在碎奚的命令下,刚刚开始攻打城池的吐谷浑大军火速退去,只留下了众多凉州百姓躺在姑臧城外。
见吐谷浑大军刚刚开始攻打城池,还没有付出多少伤亡就立即撤离,晋军主将感到非常的诧异,并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吐谷浑大军刚刚开始攻打城池就撤离,这是不是太反常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部将也看出了事情的异常。
“将军,末将有直觉,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另一名部将说道。
晋军主将顿了片刻,正色道:“这里面可能会有阴谋,但具体有什么阴谋,本将还是看不出来,让将士们保持警惕,前往不可大意。”
“是,将军。”部将正色应道。
随后,在吐谷浑大军远离之后,姑臧城的城门轻轻打开了,趴在城外诈死的凉州百姓和吐谷浑奸细全都爬了起来,并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向城门处奔去。
看着数千百姓从城门进入城内,站在城墙上的晋军将领蹙起了眉头,他总感觉这一批百姓有些异常,似乎有些问题,可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到底异常在哪里。
“将军,这一批百姓之中,有近一半都是青壮年男丁,足以从中征召两千将士。”一名部将从城下奔了上来,大声汇报道。
“什么,有近一半都是青壮年男丁。”晋军主将闻言,心头大为吃惊,他觉得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毕竟,人口的比例的固定的,吐谷浑抓捕百姓是随机的,见到了就抓,怎么可能出现青壮年百姓占据人数近一半的情况呢?这里面自然大有文章。
“将军,这一批百姓好像有些问题,青壮年太多了,而且,看上去普遍比较壮实。”部将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晋军主将点了点头,正色道:“的确是大有问题,传令下去,将今日进城的百姓全部带入城内大营,进行严密监视,一有异常立即汇报。”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办?”部将应了一声,并立即前去准备。
“将军,您是觉得,这批百姓之中有吐谷浑的奸细。”另一部将小声问道。
晋军主将点头道:“没错,这批百姓之中必然有吐谷浑的奸细,而且,人数应该还不少,为了防止他们捣乱,你调集一千将士和昨日入城加入我军的一千百姓驻守在大营,一旦发现他们有所行动,立即出击,控制事态的发展。”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准备。”部将应了一声,也前去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晋军主将放心了不少,不过,为了防止夜间出事,他选择在城门楼内歇息,以随时应对可能发现的异常情况。
傍晚过后,大营内的吐谷浑奸细开始蠢蠢欲动,不过,由于四周有很多晋军将士在来回巡逻,为此,他们不敢过于明显的活动,而是悄悄的互相联系,准备在亥时之后动手。
凉州百姓被抓入吐谷浑大营的时候,是非常紧张害怕的,但进入晋军大营之后,有吃有喝有晋军士兵保护他们,这种紧张害怕的情绪就没有了,为此,他们开始关注身边的情况,并互相聊了起来,很快发现有一批人活动非常诡异,从不与他们交谈。
“老哥,我怎么感觉那边的一伙人不像是我们凉州的百姓呢?”一名中年百姓说道。
“是啊!小老儿是卖货郎,方圆几十里的百姓没有不面熟的,但就是没有见过这些人,真是奇怪。”年老的货郎说道。
“老哥,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吐谷浑的奸细。”中年百姓小声说道。
卖货郎老头一愣,轻声道:“这还真是很有可能啊!这些人面相凶恶,真的很像是吐谷浑人,不行,这些吐谷浑人太可恨了,必须将这个情况告诉守城的将士。”
“走,老哥,我陪你一起去。”中年百姓拉着卖货郎一起向一处营帐行去。
营帐内是晋军的一名校尉,负责看守大营内的全部百姓,见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老头走了进来,忙问道:“你们有事吗?”
“将军,我们觉得大营内有吐谷浑人的奸细,特来告诉将军,让将军有所防备。”中年百姓说道。
“哦,你们怎么知道?”晋军校尉诧异的问道,显然,主将早就告诉他大营内的百姓之中,有吐谷浑的奸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