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天气原本就非常干燥,枯草和落叶又是易燃之物,为此,只要大火烧起来,便可以很快的形成了燎原之势。
山洞的外面堆放着大量的干草,原本是为了取用方便,此时却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大量的人马,都在拼尽全力的将堆放在洞口的干草移开。
不过,大火燃烧的速度很快,在洞口的干草还未被全部清除之前,大火已经烧到洞口附近了,大量的人马不得不退入各自的山洞之中,由于所有的山洞都是人工开凿的,面积非常的有限,为此,山洞内部显得非常拥挤,一些人马不得不站在洞口的位置,而这自然很难躲过烈焰的吞噬。
为了不被大火所吞噬,一些胆大之人,披着棉被向火海之中冲去,想要冲出火海,以捡回一条性命。
不过,大火烧的太过猛烈了,冲出去的人全都无一例外的被大火所吞噬,并趴在了火堆之中一动不动。
大火并没有停止燃烧,很快,就以凛冽的姿态冲入山洞口,并将靠近洞口的羯胡人马烤的满地打滚,并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燃烧所引起的大量浓烟,也全都灌入山洞之中,让山洞之中的人马大半窒息而亡,少量人马捂住口鼻,勉强躲过一劫,不过,也因为吸入了过多的毒气而变得虚弱不堪。
“首领,弟兄们都在准备干粮,外面怎么会突然起火?”一名属下,有气无力的说道。
石国复脸色苍白,苦笑道:“大火从四面八方烧来,这还用说吗?一定是我们被发现了,是敌军放的火。”说完颓然的低下了头颅。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就算他们可以躲过被大火吞噬的命运,但却再也无法躲过诸葛雄麾下兵马的进剿。
“首领的意思,是大火一停,敌军就会闯进来抓捕我们?”一名属下无奈的说道。
石国复轻轻点了点头,正色道:“没错,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唯有一死了之。”说完摸了摸身旁的佩剑,准备自刎。
几名属下见状,皆是沉默不语,他们心里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都非常清楚,屠杀近万手无寸铁的百姓,这可是罪不容诛的大罪啊!若是他们不选择自刎,等待他们的,极有可能是五马分尸,俱五刑而后腰斩等可怕的刑罚。
不过。此时的石国复已经吸入过多的毒气,手指勉强可以握住剑柄,但却无法抽出佩剑,他已经无法自刎。
“罢了,听天由命吧!”石国复放弃自刎,颓然的倒在地上,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山谷的火焰由小变大,而后又由大变小。诸葛雄与麾下的兵马,一直在外围欣赏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场大火必将消灭大部分的羯胡兵马,而他只需派遣少量兵马进入山谷抓捕残余即可。
“将军,这一场大火烧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里面的羯胡兵马应该已经全部被消灭了,待大火完全熄灭,我们只需进入山谷查看一番。便可以返回洛阳城复命了。
诸葛雄笑道:“既然山谷之中有山洞,就一定会有漏网之鱼,我们要将里面的漏网之鱼全部擒获,一个也不能落下。”
“将军,山谷内的明火已经熄灭。可以进入了。”一名部下说道。
诸葛雄点头道:“好,你立即带领两千人马进入山谷,一定要仔细的搜查,并将所有羯胡兵马全部押往这里,死了的,尸体也要拖出来。”
“是,将军。”一名部下领命,立即带领麾下的两千兵马,冒着余火和青烟,向山谷内奔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石国复与麾下的近百残余,被全部押了出来,另外,还有五百余具尸体。
“将军,里面的人马全都在这里了,剩下的都烧焦了,另外,在十几个山洞内,还有几百旦粮食,是否一起运出。”部将大声问道。
诸葛雄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不错,山洞内的粮食自然全部运出,所有兵马扎营歇息,明日一早撤回洛阳城。
为了早一步将剿灭石国复麾下兵马的事情让华安得知,他特意派遣亲兵连夜将这一消息送入洛阳城。
第二日一早,在诸葛雄的命令下,麾下十余万兵马离开首阳山,浩浩荡荡的向洛阳城方向进发。
而在洛阳城的北王宫之中,华安一大早刚刚起身,就收到了诸葛雄送来的信件,对于诸葛雄能够火攻石国复,兵不血刃的剿灭残暴的羯胡兵马,华安给与了高度评价,并决定立即下达命令,让属下前往街道贴出告示,明日午后,将石国复与何忠等人一并处斩。
属下领命之后,立即按照华安的意思写了多份布告,并张贴在洛阳城大街上的相应位置。
布告刚刚贴出之后,立即就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些爱国人士,对何忠引胡人入宫的行径非常的愤怒,自然拍手称快,而那些亲人被杀的百姓,更是恨不得将石国复剥皮抽筋。
对何忠一伙人的处斩,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异议,不过,处斩石国复与其麾下兵马,却引起了大量百姓的不满,他们皆觉得,石国复与麾下的羯胡兵马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仅仅处斩了事,实在难以平民愤,尤其是那些亲人被杀的百姓,更是要求对石国复等人施以重刑。
众多心有不满的百姓,立即聚拢了起来,他们一般大喊着一边前往官府的门前请愿,县衙、府衙、北王宫、皇宫等大门外,全都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当然,北王宫外的百姓是最多的,因为,华安是负责处置这个案子的,因此,老百姓都知道,来北王宫前闹腾,自然是效果最好的。
他们的呼声很高,一些文人更是将这些老百姓的诉求写在之上。让老百姓拿着这些纸张,一边高举一边大喊口号。
城内发生如此重大规模的百姓请愿事件,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华安正在宫内考虑如何北伐,便从心腹的口中得知了这一事件。
见百姓觉得处斩石国复等人太过便宜,华安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老百姓对这些羯胡兵马已经怨恨到了极点,而这件事的导火索便是石国复放纵手下,屠杀了近万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引起了老百姓的强烈怨恨。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条,那便是赵国统治中原期间,犯下了太多的罪恶,而赵国亡国仅有十余年。老百姓对赵国羯胡兵马的仇恨并没有随着赵国的灭亡而消散,而是一直积压在内心的深处,一旦唤醒便一发不可收拾。
“王上,民怨难平,不如将石国复等人五马分尸,而后剁碎了喂狗。”王三轻声说道。
华安吁了口气,正色道:“老百姓的怨恨极深,就算五马分尸。只怕也不能平息百姓心头的怒火。”
“那王上的意思是如何处置石国复和他麾下的兵马?”王三问道。
华安嘴角微微一笑,轻声道:“全部绑在柱子上。每一盏茶的功夫割下一片肉,两个时辰之后,便仍在大街上,让老百姓自己看着办吧!”
这自然就是后世的凌迟了,不过,此时还没有技术过关的行刑手。为此,不可能做到割肉数日而人不死,所有,随便割两个时辰,平息一下老百姓的怒气。而后交给老百姓自己发泄,如此,让老百姓好好的发泄一下,他们心头的怨气自然可以得到平息。
“王上,这叫什么刑罚?”王三自然没有听过这样的刑罚,连忙问道。
华安笑了笑,轻声道:“就叫它割肉好了,来人,重新发布公告,将本王的意思,告诉百姓们?”
“是,王上。”身旁的心腹闻令,立即开始准备新的布告。
下完命令之后,华安走到王宫的大门处,并站在城头上向外望去,只见大门外拥挤着大量的老百姓,足有近万人,将宫门前的道路全部堵死了。
“百姓怨气如此之大,看来民心可用啊!”华安轻声感慨道。
很快,华安重新发布的布告便制作完成,并首先在北王宫的大门外张贴了两张,以让百姓尽快看到。
见北王宫门前贴上布告,大量的百姓立即凑过去观看,一些文人立即大声的朗读起来,以让附近不识字的百姓可以明白上面说了些什么。
当听说要对石国复等人执行割肉之刑时,众百姓全都欢欣鼓舞起来,这才是他们要的结果,割肉的痛苦每个人都很清楚,只有让这伙人痛苦的死去,他们心里的怨气才能稍稍缓和,而且,布告之中说的很清楚,两个时辰之后,便任由百姓处置,这就更让众百姓满意了,很多家人被屠戮的百姓,更是想好了要狠狠的折磨石国复等人,而且还要割其肉生食之,以解心头之恨。
得到了全新的答复,心满意足的老百姓渐渐散去,一些老百姓在离去之前,跪拜在北王宫的门前,向华安行礼,然后才缓缓离开。
虽然,这些百姓的过激行为,有逼迫自己的意图,自己的退让稍微显得有些软弱了,不过,这完全是因为老百姓太过怨恨的缘故,所以,即便他们有逼迫的行为,华安也没有丝毫的怪罪,反而觉得,这是民风强悍的标志,这些百姓都是可用之才,毕竟,他们并没有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也没有闹出乱子,一切都在有秩序的进行。
当天傍晚的时候,诸葛雄与麾下的兵马便抵达了洛阳城,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分别驻扎在洛阳城北门外的两处空地,而诸葛雄与麾下的数千兵马,则押送着被擒获的石国复麾下的百余人马向洛阳城内进发。
此时,石国复与麾下的百余人马都有些缓过劲来了,为了防止这些人咬舌自尽,诸葛雄下达命令,让麾下士兵在这些人的嘴里塞上棉花,如此,他们就无法咬舌自尽了。
进入洛阳城之后,诸葛雄让麾下人马好好看管这些俘虏,而后便奔向北王宫,向华安汇报在首阳山所遭遇的各种情况。
对于乌衣营损失近半,华安并没有丝毫的心疼,毕竟,乌衣营并非他麾下的心腹兵马,损失的再多,对他的利益也不会有丝毫的损害。
华安甚至在想,既然乌衣营损失了近两千兵马,何不立即压缩编制,将乌衣六营压缩为三个营,如此,便是一个整编的军,而朝廷的中军将军已经退休回去养老,为此,华安觉得,可以提拔褚坚担任中军将军,负责统领三千乌衣营将士,而负责保卫后宫的乌衣第一营营主,则由褚坚的亲兵队正顾石担任,如此,也算对他们二人投靠自己进行优待了。
当然,既然乌衣营的兵马减少了一半,自然也就不适宜驻守东门了,为此,华安立即调拨自己的心腹兵马镇守东门,如此,顺理成章的便将洛阳城四座城门全都握在了手中。
第二日一早,负责行刑的相关人员便早早的抵达街道,他们足有数千之众,主要负责维持街道的秩序,防止行刑过程中产生混乱。
为了一睹大规模行刑的风采,华安一身便装,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在街道一处酒楼的三楼坐下,此酒楼已经被华安包下了。
此时,距离行刑还有一个时辰,华安一边品着茶水,一边与身旁的心腹属下谈论北伐燕国的事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街道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快就将四周全部挤满了。
没过多久,大批的犯人被带了上来,这批犯人足有上千,不过,行刑的场地也足够大,所以,即便是上千人也容得下。
“王上,行刑的时间已经到了。”一名属下轻声提醒道。
华安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并走向窗口,向外面看去。
此时,在行刑的高台上,同时跪满了几百人,其中为首之人便是何忠,这人为了与自己作对,居然不惜引诱胡人兵马入宫,实在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