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的皇宫之中,蜀国皇帝李势与麾下的大臣,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在正北方向,北伐军从雒城挥师南下,正向成都逼来,在正南方向,通往武阳城的道路也被晋军卡死,武阳城的具体情况,李势无法掌握,不过,凭感觉是凶多吉少了。
这两个不利的消息同时传人成都,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李势和麾下的大臣们大为惊慌。
李势见情况不妙,慌忙召集成都的众臣前往皇宫商议对策,成都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前往皇宫大殿,以便商量对策。
见大殿上站满了大臣,李势从龙椅上起身,走到群臣之中,大声说道:“各位爱卿,晋军南北两路夹击我大汉,如今,雒城已经失守多日,两万晋军正向成都逼来,通往武阳城的道路也被晋军截断了,武阳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我大汉危在旦夕,各位爱卿久食汉禄,要多想对策,为朕分忧啊!”说完一脸焦虑的看向群臣。
“皇上,我等一定鞠躬尽瘁,为皇上效力。”众臣表情呆滞,象征性的附和了一句。
“好好好,各位爱卿都是朕的忠臣。”李势连忙夸赞了一句,随即问道:“鉴于目前晋军两路大军南北夹击,各位爱卿有何良策,不妨都说出来,也好一起探讨。”
大殿上的群臣,大部分都是尸位素餐,平常写写诗文、搞搞祭祀、阿谀奉承、欺压百姓。倒是能派上用场,但真的面临外敌入侵之时。则早就乱了方寸,况且,这些大臣,大部分都收到了李广和李福的劝降信,心里早就与李势这个昏君划清了界限,又怎么会为了李势出谋划策呢?
群臣之中,大半低头不语,剩下的则互相对视几眼。然后依旧低头不语,仿佛没有听见李势的问话似的。
见群臣全都不说话,李势不由得大怒,在大殿之上转了几个圈子,大喝道:“你们久食汉禄,却不能为朕拿一个主意,朕要你们有很用。有何用,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见李势发怒,群臣就更不敢出声了,生怕一句话说错了,惹得性命不保。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在大多数臣子的心中,早就盼着李势倒台了,因为这个暴戾的皇帝完全就是个无道昏君。
在他的统治下,整个蜀中地区民不聊生。野兽横行,连獠人这样的野人都从深山之中冒了出来。
所有的蜀中官员也都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触犯了李势的天威,从而遭到杀身之祸。
亲眼看见一个个忠心耿耿的大臣被李势斩首,殿中的大臣们,再也不敢为李势尽忠了,适时投靠新主,才是他们心头的真实想法。
“冯孚,你是朕的忠臣,你说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挡住晋军的进攻。”李势走到冯孚的面前,大声问道。
冯孚蹙了蹙眉,抱拳道:“皇上不必忧心,微臣已经将京城布置的犹如铁桶一般,城中已经备齐了一年的粮草,只要将士忠勇,完全不必惧怕晋军。”
“哦,太好了,还是冯爱卿对朕最忠心。”李势连忙夸赞了冯孚一句,随即蹙眉,疑惑道:“冯爱卿,我军只有七千人马,而晋军南北两路人马,应该不会少于五万,兵力相差巨大,我军真的能够坚守一年吗?”
冯孚之所以这么充满自信的说出一番大话,完全是安慰李势和大殿上的在众臣,其实,在他心中,对抵抗晋军是没有太多自信的。
不过,为了让皇帝李势和满朝的大臣安心,他也只好这么说,毕竟,一旦皇帝和群臣都慌乱了,那么城中的将士和百姓,则将更加慌乱,甚至出城逃离。
这样一来,原本还有的一丝胜算,也会荡然无存,大汉江山将彻底的覆灭。
冯孚思索了片刻,抱拳回道:“皇上,晋军兵马虽多,但远道而来,短时间内,蜀中百姓不会屈从晋军的,晋军无百姓的支持,粮草必然匮乏,若晋军强抢百姓粮食,则更会招致百姓的报复,人马越多,对粮草的需求就越大,只要我军紧守京城,不出一个月,晋军必然粮尽,我军可不战而胜。”
“对对对,冯爱卿之言甚是,五万大军,日费粮草颇多,晋军岂能久持,哈哈哈!我军战胜晋军不远矣。”李势突然亢奋起来,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见李势对战胜晋军已经有了信心,冯孚接着奏道:“皇上,晋军南北两路大军,为了抢功,行动不一,北面的北伐军将首先抵达京城,而南路的晋军至少要晚五天才能抵达,这样一来,对我军将大大的有利,微臣有信心可以挡住晋军的进攻。”
“好,太好了,有冯爱卿在,京城无忧矣。”李势夸赞了冯孚一句,随即淡淡说道:“武阳城情况不明,若是昝坚将军可以挡住南路的晋军,我军或许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啊!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凝目看向群臣。
“皇上圣明,我军定能反败为胜。”大殿上的群臣,连忙顺着李势的心思,齐声附和了一句。
“哈哈哈!我军必胜,大汉必胜。”李势笑着大声吼了一句。
大殿之上群臣连忙抱拳恭喜,实则在心底暗笑李势无知,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
中书监王嘏和散骑常侍常璩,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暗自摇了摇头,感慨国之将亡,心头真是五味杂陈啊!
退朝之后,大殿上的群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离开,并互相谈论着当下蜀中的局势。
中书监王嘏则一个人低着头向前走,丝毫也不搭理周围的大臣。
“王大人,等等老朽,等等老朽啊!”散骑常侍常璩快步走了过来,奔至王嘏的身旁。
王嘏侧目看了看常璩,轻声道:“常大人有什么事吗?”
常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声道:“王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我的府上喝一杯吧!”
王嘏摇了摇头,拒绝道:“常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老夫不去,不去了。”
其实,王嘏在前一天收到了李广的书信,信中劝说他投降晋军,为此他的心头是极为的忐忑,回信吧!万一东窗事发,则是杀头之罪,不回吧!万一晋军攻破京城,他就失去了投靠晋国的最佳时机了,这种矛盾的心情,把他折磨的够呛,甚至,吃饭和睡觉都受到了影响。
“王大人,不管什么时候,你我同朝为官,到我府上喝一杯水酒,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走吧,走吧!”说着,强行将王嘏向自己府邸的方向拉去。
“常大人,在下不去,还是不去了。”王嘏还是拒绝。
常璩一见,怒了,蹙眉道:“王大人,今日若是不去,老夫可生气了。”
“好好好,在下去就是了,就喝一杯啊!”说着上轿,前往常璩的府邸。
很快,王嘏和常璩便抵达了常璩的府邸,二人下轿并排走进府邸,直奔大堂而去。
不一会儿,上好的酒水和可口的饭菜便端了上来,展现在王嘏和常璩的面前。
“来来来,王大人,咱们喝一杯。”常璩说着,端起酒杯向王嘏送去。
王嘏一愣,连忙举起酒杯,与常璩对饮了一杯。
“王大人,别愣着,吃菜啊!”常璩再次邀请道。
“好好。”王嘏下意识的应了一句,随意的端起筷子,夹了一些。
常璩见王嘏对酒菜毫无兴趣,不禁叹道:“王大人心事重重,茶饭不思,不知是遇到了何事,这么想不开啊!”
王嘏一愣,忙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昨日没睡好罢了,常大人无需为在下忧心。”
常璩与王嘏共事多年,自然了解王嘏的秉性,甚至连他撒谎的眼神都能看得出来,见王嘏神情忐忑,便猜出他心中有事,而且,一定是大事,天大的事。
至于究竟是何事,常璩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因为,他在昨日也收到了李广的劝降信,李广既然能给自己写信,那么又怎么不会给王嘏写信呢?而且,从王嘏的表情,已经可以看出,他心中有大事,除了劝降这么大的事,还能有什么大事,可以让王嘏茶饭不思。
不过,此时王嘏不愿说,常璩也不步步紧逼,他依旧举起酒杯,与王嘏对饮,先搞活气氛再说。
几杯水酒下肚之后,王嘏的情绪舒展了不少,都说喝酒可解愁,看来是一点也不假啊!
见王嘏的愁绪减弱了不少,常璩摸出怀中的劝降信,交给王嘏,轻声道:“王大人愁眉不展,是不是为了这件事啊!”说完紧紧的盯着王嘏。
王嘏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醉,他接过常璩手中的书信,轻轻瞟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头脑也立马清醒了起来。
“常大人,这要是被皇上的人发现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您怎么可以带在身上呢?”王嘏大惊失色,说完惊讶的看向常璩。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