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使者闻言大惊,连忙解释道:“我大燕国内确有急事,王上莫要听信小人之言。”
石虎嘴角冷冷一笑,反问道:“那你就说说看,国中有何急事。”
“这……”燕国使者顿时语塞。
见燕国使者说不出话来,石虎爆瞪圆眼,大声斥道:“哼,慕容皝违背与我大赵国的约定,不会师而独攻段辽,劫掠段辽五千户、牛羊数万头,如此藐视本王,本王岂能干休。”
见石虎发怒,燕国使者明白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于是,双手相握垂立,一言不发。
石虎站起身来,大喊道:“你立刻滚回去,告诉慕容皝,我大赵五十万雄师,克日北伐,让慕容皝纳表称臣,否则,辽东之地,鸡犬不留。”
“告辞。”使者抱拳一揖,转身离开。
燕国使者一走,石虎大手一挥,让人撤下酒宴。
“诸位爱卿,慕容皝藐视本王,这口气本王无路如何也要出。”石虎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王上,末将愿领兵,直捣大棘城,生擒慕容皝,献与陛下阶前。”大将夔安抱拳请命。
“王上,末将愿助夔将军一臂之力。”
“王上,末将请战。”
诸将皆极力请战。
石虎见了自然非常高兴,不过,为了彻底击败慕容皝,石虎决定亲自出马,率领十余万大军直扑大棘城。
由于辽东大棘城路途遥远,三十万大军兴师动众,对粮草的消耗非常大,而陆路运输比较困难,且运量也不大,很难满足三十万大军的需求。
而海路就不一样了,船只的运输量远远大于车辆,若是通过海路运输粮草,对石虎来说,三十万大军的吃饭问题就顺利的解决了。
而从海路运输的物资走,得有一个屯粮的地方,石虎在地图上仔细的看了半天,挑中了一个地方,那便是距离沧海边不远的宾徒城。
只要攻陷宾徒城,既解决了屯粮的问题,同时也是燕国的大棘城失去了南方的屏障,可谓一举多得。
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石虎大声下令道:“传令,让桃豹、王华率十万水军,从海路进攻宾徒城,支雄、姚戈仲率领七万前锋大军沿陆路进攻辽东,本王亲率主力大军直逼大棘城。”
“是,王上。”传令兵领命,转身离开,前去通知桃豹和支雄。
下完命令,石虎目光从诸将脸上一一扫过,大声道:“全军修养几日,下个月初一,全军向辽东大棘城进发。”
“末将遵令。”诸将异口同声。
石虎手一摆,诸将尽皆退去。
诸将走后,石虎仰头看天,嘴角露出了奸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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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已经决定出兵辽东,抱头鼠窜的燕国使者,策马追上慕容皝,将石虎的嚣张表态如实告知。
慕容皝和麾下诸将听了,都是极为愤怒,甚至大声的骂了起来。
“父王,石虎不日即将进攻辽东,我们必须尽快做好防御才是。”世子慕容俊大声说道。
慕容皝点头道:“如今,石虎兵力强盛,我大燕南方的几十座城池,只怕不能抵挡,我军必须加速退回大棘城,只有凭借大棘城的坚固,才有可能挡住石虎。”
“南方的几十座城池,兵力几百、几千不等,若是全力抵抗,必能大大减缓赵国大军的推进速度,为我大棘城的设防取得一定的时间。”将军慕舆根如是说。
节节抵抗,自然能减缓赵国的进攻锋芒,慕容皝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一边率领主力向后撤退,一边派遣属下向沿途的城池下达死守的命令。
经过连续几日的连续急行军,燕国主力大军终于退回大棘城附近,慕容皝精选两万主力留下防守大棘城,让部将率领剩下的三万大军前往宾徒城,与宾徒城附近陆续集结的两万大军汇合,慕容皝相信,凭借五万大军的实力,足以坚守宾徒城。
只要宾徒城万无一失,大棘城侧翼安全,抵挡石虎于坚城之下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行。
慕容皝率领两万大军抵达大棘城下时,城门立刻大开,大军凯旋的消息顿时传遍了全城,大棘城的老百姓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们完全不知道石虎的几十万大军就要入侵辽东了。
两万大军陆陆续续进入城中,慕容皝让部将分别准备守城事宜,而他自己则带着几个儿子向王府走去。
“恪儿,江南的晋室派使者前来,在驿馆已经等了很多天了,你去驿馆拜见一下。”慕容皝突然想起,部下曾告诉他,大晋使团已经在大棘城多日了。
“是,父王。”慕容恪微微抱拳,策马向驿馆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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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驿馆之中,众多的官员都染上了疾病,就连褚裒都有些咳嗽,这也难怪,从西安平开始,一路迎着寒风大雪向大棘城而来,路上受到风寒的侵袭,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一路颠簸,人的身体处于紧张状态,反而不易发病,但寒邪却会在体内越积越多,待进入大棘城的驿馆之中,所有人的身体都极度的放松了,这个时候寒邪自然而然的就特别容易发作了。
而且,在大棘城中,经过很多天的等待,此时,已经是春天了,春天万物复苏,病菌的繁殖也会加快,就更易使人生病了。
慕容恪策马奔至驿馆,下马后便听到驿馆中传出了阵阵咳嗽声,带着疑惑,慕容恪大步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全是草药的味道,慕容恪一进驿馆的大门,就看到了几位面容憔悴的官员,于是,抱拳恭敬的问道:“请问,哪位是褚将军。”
褚裒看了慕容恪一眼,轻咳两声,轻声回道:“在下便是大晋使者褚裒,公子是?”
慕容恪见状,立马抱拳道:“在下慕容恪,奉父王之命,特来拜见褚将军,辽东苦寒之地,让诸位受苦了。”
“哦,燕王已经凯旋归来了。”褚裒显得有些惊讶,一个时辰前,他得到的消息是燕王还未回来,这么快慕容恪就登门拜访了,这足以说明,慕容皝刚回来,而且,第一时间就派自己的儿子前来拜访自己。
“褚将军,我父王刚刚进城,得知褚将军在此等候多日,特派在下前来拜见。”慕容恪的话,证实了褚裒的推测,慕容皝果然刚回来。
褚裒咧嘴一笑,恭喜道:“燕王凯旋归来,可喜可贺啊!哈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周围的诸位官员也跟着附和。
慕容恪自然早就得知,大晋使团来辽东的目的,是为了正式册封自己的父亲为燕王,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褚将军,各位大人,我慕容家族世代受大晋册封,去年父王自称燕王,也是辽东形势所逼,如今,大晋天子不计前嫌,派各位大人前来正式册封,父王已经回府斋戒沐浴,三日后,正式接受册封,烦劳各位大人在此稍等三日。”
见慕容恪如此说,驿馆中的官员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毕竟,此时的慕容皝已经拥兵十余万,若是不领情,不接受册封,他们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从慕容皝愿意接受册封,可以看出,燕国愿意与大晋结盟,共同对抗占据中原的赵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褚裒自然十分高兴。
见褚裒表态,慕容恪抱拳道:“天色不早了,诸位大人早些歇息,在下先行告辞。”说完转身离开驿馆,策马向王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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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色有些暗淡,华安与慕容燕在邺城的集市上逛了一天了,此时,正准备各自分开。
“燕儿姑娘,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华安开口道。
“不用,我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慕容燕当即拒绝。
华安挠了挠头,解释道:“天快黑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见华安如此体贴,慕容燕莞尔一笑,答应道:“好吧!”
二人一前一后,向着燕王府的方向行进。
在燕王府的大门前,慕容燕停了下来,一双美目看向华安。
华安看了看燕王府的大门,故作疑惑的问道:“燕儿姑娘,你竟然住在燕王府,你是丫鬟还是郡主?”
“你猜?”慕容燕卖起了关子。
华安故作惊讶,自言自语道:“丫鬟等下人,是不走正门的,姑娘莫不是郡主吧!”
“那你看我,像不像郡主。”慕容燕说笑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身材婀娜,嘴角含笑,翩然起舞,华安直看得呆了,怔了片刻,故作惊讶道:“想不到,整日陪着在下,游览辽东山水的燕儿姑娘,居然是大燕的郡主,华安何德何能,竟能有此殊荣。”
说完,华安满脸的陶醉,这陶醉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华安内心的真实想法。
见华安一脸的陶醉,慕容燕捂嘴笑了起来。
“驾驾驾……”
就在二人陶醉与嬉笑的时候,慕容恪骑着战马奔了过来。
“燕儿,你在和谁说话。”慕容恪勒马问道,此时,华安背对着他,他自然猜不出眼前之人,就是邺城见过的华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