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光久一刀砍翻了一个叛乱武士,久幌的人马已经快把久纲打散了,结果光久一出现,很多人扔了刀立马就跑……
“砰砰砰!”光久被城外密集的qiang声吓了一跳,他以为驻屯的旗本铁炮手也乱了,但是这个声音却又比铁炮密集的多。
“现在外边谁在打?”光久退到一边,“西山君,这边你负责,我去山上看看。”
此时山门前正打得焦灼无比,松金安信带头杀进了人群中,足轻们已经溃败,吃不饱的乱民也一并加入了这场暴动,眼见就要成功,但是讨逆军的横空出现却让事情有了转机。
松金安信勒住战马,“所有人,不准退入巷道,都给我集中突击明队。”首里之战就是巷战,松金安信脑子瓦特了再来一次翻版,这种情况只有换种方式,大家都混战到一起,才有击溃明国人的机会。
传令兵穿梭进混乱的人群,这些武士杂乱无章,想要组织起来向一个方向突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松金安信带着近亲武士在山门前连续砍翻了几个想要突进的乱民,这才让所有人明白,现在最大的威胁是那群慢悠悠的明军。
讨逆军自从上次后勤署招标后,所有的鼓乐手都换成了唢呐跟铙镲,此时的氛围诡异的很,寓所大街最起码有一公里长,讨逆军正步是每分钟七十步,也就是说踩到山门最起码得十五分钟。
“八嘎!明国人这是要给咱们送葬吗?”松金安信青筋暴露,“大家先不要冲刺,等会儿听我命令。”
叛乱武士们无不喘着粗气,这尼玛太气人了,你看他们哪像是打仗来的,一个个走得慢悠悠的,还弄个戏班子在旁边敲敲打打,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家老大人一直在弹压,很多人怕不是已经冲了上去,等会儿一定要把他们砍成肉酱。
松金安信把一批野武士跟暴民安排在最前沿,等会儿冲锋的时候就让他们去消耗明军的第一波danyao,后边的贵族叛乱武士趁机冲入敌阵砍杀。
“咚咚……咚咚!”松金安信的心脏快速地跳着,暴民加上叛乱武士至少有上千人,而对面单薄的阵型看起来也就百多人之数,一定可以的!他用手帕擦了擦刀把上的汗,快接近了……
岛津光久第一时间登上了天守阁上的观察哨,当发现是明军时终于安下心来,城外的部分旗本铁炮手驻屯军此时还在朝寓所方向赶,根本来不及参与这场政变。“当主,这些明军当真是虎狼之师啊!”一个藩士看到了刚刚明军击溃乱军的场景,连忙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岛津光久。
“驻屯旗本到了哪里?”他手心里也全是汗,现在还不知道明军是什么意思,万一打进天守阁就不妙了。“赶紧关闭第二道山门!”
“当主,西乡大人还在第一道门外……咱们是不是得让他先撤进来。”
“让他先顶着……”
城下讨逆军跟武士们已经越来越近,所有人神经都紧绷着,松金安信听着那唢呐声特别烦躁,简直就跟参加自己葬礼一样,眼见明军进入冲锋范围,立马下令武士决死冲锋!
冲在最前边的野武士全身片甲不着,头上扎着白色布条,双眼赤红,“为了武道决死的时候到了!万岁!”
大街上的灰尘随着这七八百人的奔跑腾地而起,仿佛狂风席卷而来的滚滚黄沙。
“瞄准!”陈麻子熟练的举起qiang,打了这么多次仗下来,敌人只要不冲到眼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开火!”
“砰砰砰!”肉眼可见一下子倒下来几个人,远处的松金安信心中一凉,这得有将近一里路了吧,,首里城并没有进行野战,因此他并不知道讨逆军手里远程武器的威力,尽管这个距离上,夏普斯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命中率,但这足以让松金安信怀疑人生,原来的作战方案都是以铁炮手作战方式为标杆,这下完蛋了!
陈麻子这一排蹲了下来,从容不迫地装弹,这种仿制的夏普斯1852连通条都不需要,他只需要把纸壳弹装到弹仓里,然后压上杠杆,弹仓后边一个闸刀直接把纸壳切掉,后边再装上火帽就可以了,因此理论上装弹速度很快,实战中一个新兵也可以轻轻松松打出六到七发。
五百米的距离给全副武装的武士需要跑三分钟,也就是说叛乱武士至少要挨二十轮以上的qiang击。
“快快,都给我冲上去!”松金安信越来越着急,明国人的快qiang似乎连绵不绝,冲锋的路上倒了一路尸体,要不是武士经过临年累月的训练,又有武士道精神的加成,这么大的伤亡率早就崩溃了,尽管如此,最前方的野武士们还是开始动摇了。
“不许后退!”后边跟着的贵族武士手持长刀,连续砍翻了好几个踌躇不前的胆小鬼,不过当下一轮打过来时,连贵族武士自己都被打翻了不少,这些贵族武士有些身穿昂贵的南蛮酮,希望能给自己带来一点防护,但是在子弹面前南蛮酮也不好使,恍如烤熟的脆饼,被筷子一捅便成了渣。
“杀,杀!杀!”讨逆军军阵中爆发出一阵阵呼喊声,叛乱武士们躺倒了一地,哀嚎声伴随着唢呐锣鼓声让讨逆军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在干啥。
“败了败了……”松金安信最终没有等到武士们冲进讨逆军阵型中,这帮人仅仅凭第一排的几十支火铳就把六七百人给打崩溃了,后边站着的一百多人根本都没动过。
“家老,快走吧……”一个灰头土脸的叛乱武士跑了回来,难得可贵的是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头领。
“逃不掉了……”松金安信看着头顶上紧闭的第二道山门,“咱们被包围了。”
“明军跟当主都不会放过我的。”老头瞬间苍老了很多,封锁大奄美岛的是他,指挥浪人武士抵抗的是他,如今犯上作乱下克上的是他。
“呜呜呜……”松金安信瘫软在地上,仰天长啸道,“武士道统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