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玄雅妍要上课,所以这几日都是玄清晨在陪着玄乐涵。
为了好好照顾自家妹子,他特地请了几天假,并吩咐下属如遇棘手事件,一律拿到玄王府去请示。
不过,为了让妹妹安心,他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她,反而美其名曰这几日刚好休息,有空闲可以陪她。
不得不说,玄清晨对他这个妹子,当真是好到令人发指,可谓事无巨细精心呵护。
从早膳配制到汤药熬煮,从端茶倒水到喂饭喂药,全都亲力亲为。
好到让府里的丫鬟小厮都不由纷纷感慨:上天欠他们一个哥哥。
也让玄乐涵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病到无法自理。
面对这样的哥哥,感动自然是感动的,但除了感动,还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毕竟,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哥哥喂饭喂药,感觉好羞耻。
玄乐涵曾就此事多次向哥哥提出抗议,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哥哥。
几次三番下来,她索性不再坚持。
心中无奈道:算了,就当满足一下哥哥偶尔闪现的父性光辉吧。
话虽如此,但每次哥哥喂她吃东西时,她还是会感觉有那么些尴尬和难为情。
一到喝药时间,更是愁得想哭。
无他,实在是因为这药太难喝了。
玄乐涵感觉自己已经喝到生无可恋。
许是见她每次喝药都把小脸皱得紧紧的,玄清晨好笑之余又觉心疼不已。
于是乎,从第三天开始,玄清晨在给她取来汤药的同时,还会给她带来一些小惊喜。
这些惊喜,有时候是精致美味的糕点果脯,有时候是新鲜有趣的好玩物件。
因着有这些东西的存在,玄乐涵甚至觉得,吃药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甚至隐隐地,还觉得有那么几分值得期待。
就这样,在哥哥的笑容凝视和好物诱惑下,玄乐涵忍着胃里的恶心,硬着头皮连吃了七日的汤药。
吃到最后,她感觉自己的味觉都快要崩溃或者麻木了。
旧疾有没有好转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的抗味道能力肯定更上一层楼。
玄乐涵苦兮兮地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不管怎么说,至少以后再吃到什么难吃的东西时,可以平静面对了。
七天的药刚一喝完后,玄乐涵即刻向哥哥申请回归书院。
玄清晨自是微笑着应了。
玄乐涵的精神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既兴奋又期待。
“你啊……”玄清晨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道:“当真如此喜欢去书院?”
“嗯。”玄乐涵认真地点点头,眸中亮若繁星:“书院里有好多东西可以学呢!”
玄清晨宠溺又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想了想,又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小涵,如若你……”
他顿了顿,神情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方才叹了口气,继续道:“如若你需要比寻常习术者付出多几倍的心血和努力,才能继续在这条道上走下去,你还会继续坚持吗?”
玄乐涵一愣,显然没想到哥哥会问她这个问题。
“当然会了!”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果断答道。
“是吗?”玄清晨笑了笑,垂下眼眸,声音低若蚊吟,就像在自言自语:“很多事情,不到身临体会的那一天,怕是永远都无法想象吧?”
不过一瞬间,他低落的情绪又尽数收起,方才所见仿佛只是看花了眼。
玄清晨摸了摸玄乐涵的脑袋,宠溺而温柔地轻声笑道:“我倒是希望小涵选择放弃,不然太累了。”他会心疼。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比寻常习术者付出多几倍的心血和努力,究竟意味着什么。
听到哥哥的话后,玄乐涵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然后抬起头,一脸严肃道:“哥哥,我懂了。”
这会儿,玄清晨却是有些懵了。
懂了?
懂什么了?
懂得要放弃了?
以玄清晨对自家妹子的了解,答案肯定不是这个。
果不其然,玄乐涵已握紧拳头,认真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虽然我的能力比不上其他同学,可也不能轻言放弃。俗话说得好,天赋不够好,就靠勤奋和努力来凑。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做到自己想要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渴望做好一件事给哥哥看,然后向他证明,她已经确确实实地长大,不再是那个需要呆在羽翼下寻求呵护的雏鸟了。
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和水平,想在高手如云的长乐书院脱颖而出,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但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玄乐涵心道:哥哥都这样鼓励她了,她可一定要努力,不能辜负哥哥的良苦用心。
玄清晨此时只是一脸的哭笑不得,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妹妹的脑补功力果然很强。
“再说,”玄乐涵的双眸缀满星光,嘴角含着笑意,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能认识这么多厉害的同窗学子,还能在书院里学到这么多实用有趣的知识,我觉得已经很开心很满足啦。”
余下的结果,不管最终如何,只要全心全意地努力过,无愧于心,就好了。
“哥哥相信你。”玄清晨嘴角微扬,语气变得更加温柔,似乎还夹杂了几抹若有若无的欣慰与心疼。
玄乐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道:“到时若我修为太低,哥哥别嫌我丢人就好。”
“怎么会?”玄清晨当即打断她的话,认真道:“我家小涵厚积薄发,厉害着呢。”说罢,又敲了敲玄乐涵的脑袋,佯装生气道:“哥哥什么时候嫌弃过小涵?以后可不许再说这些话了。”
玄乐涵眨着一双大眼睛,用力地点点头道:“恩,哥哥真好。”
玄清晨没说话,只朝她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就带着她往书院的方向缓步走去。
玄乐涵忙迫不及待地跟上。
离开书院已有八天,在这八天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都快被养废了。
得赶紧重归学习生活才行。
不多时,玄清晨将她送回到长乐书院,并坚持一直送她送到学馆门前。
离去之前,玄清晨依旧不放心地又嘱咐了几句,直到上课铃声快响起,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此地。
玄乐涵顿时松了口气,心中莫名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哥哥莫不是把自己当小孩当习惯了吧?
在踏上“知止馆”阶梯的那一瞬,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地握了握拳,在心底给自己默默地喊了个“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