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以来,独孤益、白依依二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举步维艰,这不,两人方自送走一拨来此查验店铺的城主府执事,又迎来了几个收取月贡之人。
来就来吧,这些人“吃”、“拿”、“卡”、“要”且不去说,更可恶的是在此一呆就是大半日光景,令人不胜其烦。
“相公,不行你找云舒师兄说说此事,似此这般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开店了?”人前笑魇如花的白依依,趁别人不注意时却在独孤益面前小声唠叨道。
“关系终归是要托的,却不是云舒师兄,更不是现在,这几日城主来人只是各司其职,照章办事而已,虽是有些逾矩,但并不背人情。
在我看来,这只是刘焕锦师兄妹三人发泄情绪的一种手段而已,由他们去吧,对于这些可查可不查的事宜,既是此三人故意刁难,那我们托关系说了请以后或许会适得其反,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这些负面情绪倘不让他们尽数宣泄出来,以后这些红了眼的现管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依我之见,过几日店铺正常营业了,让云山师兄出面约上刘铄城主吃个饭,席间将个中利害说与对方知道以后,不怕他不出面为咱说话。
再者,过几日青青带着她众多的姐妹入驻本店以后,必定会于天禽城内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说还是提前通知一下我们的刘铄城主为好。”独孤益籍传音密术说道。
“独孤益,你小子可以啊,嘉树轩分店都开到天禽城来了。”独孤益两人正说话之际,门外却是传来了云山那狂放的话语。
“属下见过大少爷。”纵是在天禽一城,云山师兄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是以,他的出现当即引来了城主府方面几人的恭维。
不同于云海对于此事的受用,云山师兄只是淡然一笑之后,便向着独孤益二人处走来。
及至独孤益面前,云山师兄才故作生气的道:“怎么个情况,城主府的月贡,你也敢拖欠?”
说话时,他还转眼向着城主府几人看去。
“回大少爷的话,月贡独孤堂主已然如数上交,我们这便离去,这便离去。”不待独孤益说话,城主府方面那为首之人当即抢先答道。
闻言,云山师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而向着白依依道:“白师妹,天已不早了,着人准备晚宴吧,少时我陪着众兄弟们喝几杯。”
城主府几人如何听不出云山师兄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各个道了一声“不敢”之后,便诚惶诚恐的离开了此间。
“还是师兄你厉害,走,后花园喝茶去。”也不待云山答允,独孤益便是当先引路而去。
“如此,师兄你们过去吧,我还得在这照看铺子。”白依依笑意盈盈的说道。
“此一间店铺的掌柜有合适的人选了吗?”后花园的水榭中,待两人分宾主落座之后,云山师兄开门见山的说道。
“师兄倘是有中意之人,随时都可以让其过来主持此间的工作。”独孤益倒也痛快。
“好吧,师兄我又欠下兄弟你的人情了啊。”呷了口灵茶,云山笑着说道。
“岂敢,岂敢,在这天禽一城,你才是我的靠山,呃……却不知师兄所举荐之人……”
“云兴勇,一个不折不扣的苦修之士,想来小婉此前也没少提到过他吧?”云山当即接口道。
“宗门最为年轻的化晶期修士,你们的叔伯兄弟。”摒退左右之后,独孤益起身为云山师兄续上了热茶。
“没错,他也是被虚名所累,在一直优秀的道路上,也不过只是人前风光而已,单只是‘宗门最年轻的化晶期修士’这一般称谓,就令得其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好在他还能听进去我的建议,并愿意为此做出改变,否则在那一般情形之下,其修为境界想要再进一步,却又是千难万难了。”说话时,云山师兄的眼中尽是凝重之色。
“是啊,修为遇到瓶颈以后,入世历练一番也是好的,我即刻修书一封,着人递至大长老处,请他老人家急调云兴勇师兄前来履职。”独孤益心领神会的道。
“如此甚好,三日后由我做东,约上刘铄师叔并刘焕锦,咱夜宴于此间有名的‘风月坊’如何?”见云兴勇之事已然敲定,云山心情大好的说道。
“但凭师兄吩咐就是。”风月坊,那可是合欢宗的招牌,那处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所在,同为商人的独孤益可谓是神往已久,说不得,此番他还可以去学学人家的经营模式。
……
云山倒也豪气,诺大的一个风月坊居然为其包了场,纵是此间倾城美人儿不少,可云师兄偏就相中了随侍独孤益左右的青青此女。
一早就从独孤益处知道了云山师兄那显贵身份的青青自是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之后,终是让对方拜倒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
但她的付出也不可谓不大,其中之一便是其误入红尘以来所苦苦坚守的底线——女儿家的清白之身。
“放心,我云山定会想法子给你一个名分。”见怀中女子那梨花带雨般的模样,他豪气顿生的说道。
比起云山师兄佳人在怀的幸福,另一个雅间内刘焕锦同着那个年轻女子所诠释的却是疯狂。
这让隔壁房间里,熬夜陪着刘铄城主对弈的独孤益备受煎熬,恍惚间,他的白子被对方的黑子围杀了一片,自己辛苦经营了半宿的局面,等闲便要毁于一旦。
伴着隔壁的疯狂,独孤益苦笑道:“师叔,夜已深沉,切莫再折磨小子了,此时的小子应该驰骋于疆场,而不是陪你这位功参造化的前辈高人下棋。”
说话之时,他的脸上、眼底写满了渴望之色。
“好吧,天也不早了,赶紧去睡吧,许给老夫的几个传世残局,过两天可得着人送过来啊。”似是担心独孤益随时会忘了此事,刘铄城主再次开口叮嘱道。
“不能,不能,三日后,定会当面奉上。”独孤益急匆匆的推门而出,徒留奉上二字久久的回荡在外间那空寂的回廊里。
“唉,虽说色是刮骨钢刀,可无色又会路断人稀……真个是左也难来,右也难。”目送着独孤益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听着隔壁的疯狂之音,刘大城主苦笑着摇头说道。
“堂主大人过来了?奴家已经备下了热水,要不先泡个澡?”方一走进,为掩人耳目计,故此提前为自己备下的这个雅间,那个倚窗而立的红衣女子,当即笑意盈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