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婉惯用“一心二用”之术,对于她这般“驭器”、“修行”两不耽误的做法,这月余时间相处下来,独孤文澜早已见怪不怪了。
“赤火鹰”灵禽放风透气的路线,大致就是沿着这连亘绵长的东西向大山谷自由翱翔。
独孤文澜也籍着这一次次的相陪之机,坐在云小婉的“玄冰仕女瓶”上尽情的领略着这“坠星谷”的美好。
这坠星一谷,钟灵毓秀、雄奇险峻,常有雾海缭绕于山巅、奇松生长在涯际,鹤鸣阵阵、钟鸣声声……端的是修炼福地、人间天上。
独孤文澜看着这弥陀山脉的美景,感慨于天地间的造化之神奇,一般豪气堪堪自其胸腹间荡生而起。
挥了挥,早已为其攥紧了的拳头,他在心里默默的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古之人诚不欺余啊。”
思绪插上了翅膀,心之所动之下,他不由的回想起了那一幅曾高挂于其姨娘客厅之中的画卷。
该画,似是正应了今时今日的美景。
画卷中以清淡的笔墨勾勒出落日的余晖中,断崖下的老松旁,几头黑爪白羽的仙鹤惬意的徜徉于乱石之间的情形。
每当僻静无人时,他都能够听到凭画而立的姨娘默念那两句意境幽远、清古的诗句:“仰高峰海天长寿,思亮节松鹤同春。”
跟随那“赤火鹰”灵禽出去遨游了大半日之后,独孤文澜二人盘膝坐在了“六合焚天阵”左近的那一处山涧旁。
据云小婉所说,这一处裂山体而出的山涧被唤作是——“熔岩之涧”,那澄澈明净的涧水不过只是表象而已,其本来面目应该是流淌着的滚沸熔岩。
此“熔岩之涧”,正是那“六合焚天阵”的阵眼所在。
“作为‘阵眼’的存在,却是不在大阵之中,此事倒也新鲜的很。难怪这坠星一谷,要花费诺大的气力,将着那‘熔火之涧’改头换面了。”“袋中天”内,白依依饶有兴致的说道。
“帮我看看这‘逆风帆’?”看了眼,已然进入到了修炼状态的云小婉,他向着白依依传音道。
“炼器一道,我不是很懂。不过那‘金蛟一脉’,在我们‘戈洛群山’之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以蛟尾、蛟鳍所炼制而成的飞舟,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至于那幡旗……”白依依竟是沉吟了起来。
“难道它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把玩着手里的此一面方寸小幡,独孤文澜低声自语道。
“没错,此是我仿制那大名鼎鼎的‘弥遁幡’所打就而成。在众多法器之中,也算的上是‘小极品’一件了。”大出独孤文澜的意料,云小婉竟是在一旁搭话道。
“啊,我耽搁师姐修炼了……”他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
“‘弥遁幡’的仿制品?我说这般眼熟呢。”白依依传音道。
“修不修炼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你果真不知道那大弥陀寺的镇寺之宝——‘弥遁幡’?”云小婉有些讶然。
“大弥陀寺我知道,其镇寺之宝的品阶,还不得是……”
“是一样被称作是混沌重宝的极品洞天法宝。不过据说在上古仙妖大战之中,此幡为佛门大能之士化为阴阳两幡,一曰‘遁地’,一曰‘弥天’。”
一旦提到与炼器相关之事,云小婉就来了兴致。这不,人家独孤文澜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出声打断道。
“这样啊,‘弥天幡’我知道,听说是在那富可敌国的冷家之手。至于那‘遁地幡’嘛,就不得而知了。”说话间,他将着数道淡金色法诀打入了手中的方寸小幡之中。
“没错,自从冷家得了那‘弥天幡’以来,听说这万余年之中,他们对于那‘遁地幡’的追索就不曾间断过。毕竟倘是两幡能够合归一处,说不得汇邦商行冷家能够出一位‘天妒期’大修士。”
说到‘天妒期’三个字时,云小婉明显的顿了一顿,毕竟这般修为的至强者,相却他们也太过遥远了一些。
“那‘遁地幡’就在我母亲大人手中,因着她不常使用此幡,所以一时之间我就没有想起来。”白依依此话一出,“戈洛狐族”在独孤文澜心目中却是又变得更为神秘了那么几分。
“师姐不会有那‘弥遁幡’的炼制之法吧?”此话说出来,独孤文澜自己都不敢相信。
“没有,不过我曾近距离接触过那‘弥天幡’,再结合修仙界中对于那‘弥遁幡’所拥有神通的描述,这才有了此一面幡旗。呃……我将其称之为‘金刚幡’。”
云小婉素手遥指着,幡柄上所隐现的一道怒目而视的“金刚力士”虚影如是说道。
“这幡柄难不成是以佛门法器——‘金刚杵’,打就而成?”此时,独孤文澜方才注意到那幡柄的特别之处。
“那被我称之为‘逆风’的小舟也好,这‘金刚幡’也罢,内里俱是有着莫大的玄机等着你去发掘。如何,师姐我也不是那般的冷清吧?”
云小婉笑意盈盈,独孤文澜受宠若惊。
及至日暮时分,这山巅之上竟是纷纷扬扬的飘起了小雪。
云小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叠膝瞑目的盘坐于雪地里苦修着玄冰诀。
该一样水属性顶阶功法凡总有着十层的法诀,分别对应于自炼气期至轮回期这十个修仙“中境界”。
可惜的是云小婉只有前五层的法诀,而且第五层还有着些许的缺失,这也是她进阶至化晶后期大圆满之境多年,却是一直不敢轻易去冲击那通灵期瓶颈的重要原因之一。
独孤文澜则是驭使着“逆风舟”,盘旋在那“六合焚天阵”的上空。
“哇”的一声,正自盘膝苦修的云小婉竟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夕阳、白雪、鲜血,交织成一幅凄美的画面。
见状,不远处的独孤文澜,当即手中法诀连番掐动的引着“逆风舟”,朝着那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在雪地里的清冷女子俯冲而来。
或是心急,或是催持此舟的法诀掐动的还不够熟练,独孤文澜在助人之前,自己倒是先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你啊。没事儿吧……”云小婉蹲在他身旁,笑的花枝乱颤。
“师姐,有你这样的吧?我生气了……”胡乱抹了把脸上的冰雪,挣扎着坐将了起来的独孤文澜苦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