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登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鸡排饭,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任道是“是哥,你扮红脸还是黑脸啊?”
任道是也口齿不清地回“黑脸吧,刚才我都打他一顿了,现在再装好人好假哦。而且,你长得比较好欺负。”
宁家登哈哈大笑,饭粒都喷到了桌面上“好尴尬啊,我居然有扮红脸的一天。”
“哈哈哈哈哈……”任道是也跟着大笑起来,“你这动不动就把人家腿掰折的暴脾气,天天在红脸,没毛病啊……”
黄毛看着面前明显是故意放话给自己听的两个人,暗自生着闷气。
他虽然没有任何法力,看不懂这俩人之前在街边做什么,却能凭“臧先生”给出的方法,推测出那些法阵的消失,因此明白他们是有真材实料的天师。
加上之前任道是的所作所为,他意识到这家伙和他一样也是混子性格,他们会聊这些,纯粹是在优势地位上调笑自己。
宁家登自然不是任道是说的那样,他们宁家的男人脾气都好的不得了。
他今天在事务所的暴躁都是因为最近推动不了的案子和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上司,现在抓到个黄毛高兴得要命,才会顺着任道是胡闹恐吓他,让他老老实实地交代,少吃苦头。
这饭都快吃完了,二人还没跟黄毛说一句话,审讯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奚北探头进来,扔了本档案在桌上,什么都没说就又关上了门。
任道是放下黄焖鸡,把档案展开,装模作样地端详一番,突然狠狠拍桌,吓了黄毛一大跳。
“你小子,就是个混混啊!”
黄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你看我还像啥?”
任道是抬起档案夹就打算拍下去,宁家登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肘,只一两秒又放了手,任道是挣开的力加倍打在了黄毛头顶。
“靠!你们别太过分了!”黄毛瞬间怒了。
任道是嬉笑道“知道什么就赶紧交代吧,不然我们真的会更过分。”
黄毛被气得浑身哆嗦,若是没有手铐把他固定在桌前,他已经站起来去招呼任道是了。
宁家登清了清嗓子,好好先生一样圆场“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别生气嘛。王选,你在哪里混啊?”
“关你屁事?我王选是个小角色,但也不是会出卖兄弟的人,你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这么想抓我,就直接安个罪名把我送进去吧!”
任道是冷哼一声“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跟我演《上海滩》?小角色就是人家的炮灰,你在这儿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儿啊?你看到最后,你家成哥和臧先生来了吗?”
他想通过对方的反应,诈出那二人的信息,黄毛却跟着冷笑了几声“你们不知道臧先生的能力,他就算出现,也不会被你们发现的……”
“哇塞,幻术诶,好厉害哦!”任道是故意学着女粉丝的样子夸张地说了一句,然后无奈地点了支烟,“你们这些没见识的,看什么法术都觉得好了不起,呵呵。”
黄毛丝毫没有动摇,又白了他一眼。
任道是保持着无所谓的样子,用他心通对宁家登传话
其实他们二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打算用晁千神的老套路——问话结合他心通来读取对方的情报。
可是稍一试探,任道是就发现他意识中有关法阵的内容居然都被术法保护了起来,密不透风,被动的他心通无法突破,看来他背后确实有个能人。
宁家登道“说实话,如果我们没抓到你,找到你背后的组织还有点儿难度,但你现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找到他们易如反掌。我们这是在给你立功的机会,我们自己也能省点儿时间,两全其美,不好吗?”
黄毛哈哈大笑“那你们就靠自己去查呗,我用不着这样的机会。我王选从小就一个优点,讲义气,我答应过不讲的事死也不会讲,不然成哥也不会放心让我出来负责这事儿?”
宁家登迟疑着问“可是你知道自己负责的是什么事儿吗?你好像什么法力都没有,让你来看这些根本没意义吧?”
黄毛怔了半秒,眼神不自觉地上瞟,这种微表情证明他真如宁家登所说,完全不知自己在为什么努力。
他下意识想争辩些什么,话却被任道是噎了回去“你对人家讲义气,人家可不一定对你讲义气。跟你实话说,你在那里跟你家成哥和臧先生汇报的内容对他们只有一个意义,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出手干预,也有能力干预。
“这么件屁事找个嘴严没能力的傻小子干干就行了,这样就算你暴露了,被抓了,他们也不心疼,毕竟有能力的弟兄都要留在身边做有意义的事。”
黄毛脸色阴沉,沉默了半晌,他忽然说“你过来一下。”
任道是狐疑地往他那边探了探身子,脸上瞬间多了一口唾沫。
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被说中了就气急败坏,你还真是坦诚。”
黄毛本就郁结于胸,听了这话更加愤怒。
他骨子里是个单纯的人,只是机缘让他走上了这条小弟之路,他对成哥的依赖和信任并不会因为这些话动摇,正因如此,他完全忍受不了那二人侮辱自己的道义和心目中的大哥。
可是他没有辩驳,只是真正地沉默了,似乎懒得和那二人说话。
宁家登给了任道是一个“收到”的眼神,继续说道“其实有了‘成哥’这个代号,加上你这混混的身份,送到反黑组就差不多确定是谁了,我们真的是给你机会……顺便也能消磨消磨时间就是了。
“不过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现在的黑社会居然为了拉拢小弟,用里世界手段来洗脑你们,啧啧……真是可怜……”
“放屁!成哥是最仁义的,他有理想有抱负,才不是黑社会!”
宁家登叹了口气“知不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你这样的小弟,你老大能好成什么样?”
“老子怎么了?是你们一上来先动手的!我从来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任道是摊摊手“破坏公物,扰乱社会治安,故意伤害,不算吗?目前为止,你们乱画的法阵已经直接、间接地造成了二十一人受伤,三人死亡,你可能不知道,你们老大会不知道?”
任道是根本就没看过这个繁琐事件的档案记录,却假作在读档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信口瞎编。
无论是出于对老大的忠诚,还是对事件后果的震撼和对老大说辞转瞬即逝的怀疑,黄毛的意识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破绽。
一直用他心通盯着他的任道是兴奋地给宁家登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