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光白靖廉没明白,连刘浪也似懂非懂,他忙问“这只是芯片,怎么会和人联系起来?”
清逸道人苦笑一声,好像很是无奈“这块芯片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是应用在科技产品上的,它使用的符文链接点,可以直接植入人体。
“所以,它的实际作用是给人的精神扩容,并且对因果进行激活。”
白靖廉听到此时还是一脸难以置信“清逸道长,这……太天方夜谭了吧?”
刘浪却对这样的解答认真思考了起来
“清逸道长,你刚刚说在可以将前世的记忆和因果制造出来,可是,假如他要复生的人已经投胎了,那还怎么用这种方法复生,直接找到那人的今世可能性更大吧?”
“这个……我不了解他实验的全貌,只能说一下我个人的猜测。人的下一世依旧是人的可能性很低,而且转世需要的时间很长。无论是什么人,都会在在世时犯下或大或小的罪过,在地府中赎罪的时间以六十年起步,所以按他开始实验的时间来算,他是有很大机会实现目标的。”
刘浪又抛出另一个问题“但这需要一个载体,这个载体指的是,人类?”
清逸道人点点头“对的,人类。”
“载体是谁都可以吗?”
“这就是我今天真正想说的……不解释清楚这些,这个结论也很难让你们理解。我对齐升逸要白老板的家人做什么实验,也有了头绪……”
清逸道人深深地看着刘浪。
他早就发现刘浪对白靖廉的帮衬超越了对金钱的贪念。
清逸道人不同于白靖廉,透过这张芯片上的符文科技,他清楚地知道齐升逸到底有多可怕。刘浪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只用两个字就能概括找死。
可是他不光背着齐升逸赚私房钱,还敢从异空间偷这么重要的科技产品,如果他不给出一个真正的理由,清逸道人绝对不敢再和他多有接触。
他现在有些怀疑刘浪背后的原因就是齐升逸,是齐升逸故意让他用这种方式获得基金会的研究资源,自己不花一分钱地让他们打白工,分担可能受到的天谴。
刘浪突然倚在椅背上苦笑起来。
清逸道人从之前就总在试探他的目的,他也想向他讲明,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只想要钱,可是,他为什么需要钱,真的不能说。
白靖廉是必须要变成试验品的,而齐升逸的研究涉及记忆,白靖廉被收缴的那天,刘浪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随时可能暴露。
虽然他一直在筹备着“私奔”的计划,但是为钱背叛和为爱人背叛很可能会有两个不同的下场。
他是齐升逸的心腹,假如只为求财,并且逃得很远,追击难度很大,那么忙于实验的齐升逸很可能只会派出手下来长线追踪。
可是,如果被知道他隐瞒了试验品,在没有彻底搞清齐升逸实验需求的情况下,那个为实验偏执到得罪整个里世界的老头儿会干出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为了爱人的存活,哪怕是牺牲自己,刘浪也绝对不能将柳小柏的存在透露出来。
就算他没说明,清逸道人这个摆过摊算过卦的老人精也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瞬间明白了,刘浪确实有隐情支撑着他挑战他的“权威”。
清逸道人叹息一声“大家活着都不容易,除了自己,几乎要和世间的一切对抗。他人、贪欲、现实、命运,需要打败的东西太多了,很容易让人迷失目标。”
他突如其来的感慨与话题毫不相关,白靖廉刚想催促他快些讲明那个实验的内容,刘浪就跟着叹息一声“所以我们还是让彼此都容易一些吧。”
清逸道人点点头,决定将自己所知说出来“如果说是召回三魂,或者说制造三魂替代原主,那最能联想到的只有人魂。
“首先人魂留在人世,徘徊于祖地或供奉之间,而且典籍有载,人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也就是说人魂不止最好召回,还最容易与载体产生联系。
“其次,在我看来,召回三魂,需要的载体和三魂的原主越相近越好。这种相近是全方位的,物种、血缘、相貌、经历,这些相近会让循因的术法和符文更容易作用,让记忆和魂魄更容易找到回路。
“综上,最好的载体,就是血亲。”
白靖廉突然愣住了,一个糟糕的念头飞快闪过他的脑海“你是说,他想用我们来做死者复生的试验品,在我的子嗣身上,复活我?”
“嗯,他很了解你的一生,还特地挑了你寿终之时……”
“刘浪……”白靖廉看向刘浪的眼神极为复杂,“你不知道这些是不是?”
刘浪看着他干笑“为什么这么说?”
“你让我开枝散叶是骗我的吗?这种实验听起来不可逆转,怎么会只需要时间?怎么会是按男女老幼筛选?”
“白老板,大家都是生意人……”
刘浪一句话惹毛了白靖廉,他站起身来指着刘浪的鼻尖“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自己清楚!”
“我给你的帮助你也清楚。”
眼看着白靖廉就要撕破脸大发飙,清逸道人赶紧打圆场“白总,刘先生应该真的不知道,你可能想象不到他拿出这块芯片要冒多大风险……”
“那根本就是齐升逸在契约之外给我设的陷阱!”
清逸道人叹了口气“是,也可能不是。你的家族确实给他的实验提供了更多素材,但是,如果我说的接近事实,那这里还有个重大问题。”
白靖廉不悦地说“什么问题,你能不能一气说完?”
“做这种逆天而行的事,他挺不过天谴,实验至多进行一次,就必须真刀真枪地实干。他一开始只要你家三口人是真的足够了。
“所以刘先生可能真的不清楚实验的具体内容,但给了你这样的建议,也算不上错。”
白靖廉冷静了一些,他又瞪了一眼刘浪,摊回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不能为了这点儿不确定的事拿所有家人的命去赌。
抱着小孙女儿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比养育白山时更加强烈的天伦情怀。
可能他真的年纪大了,也可能他的钱真的够多了,他不再那么钻在钱眼儿里,甚至时常后悔当时居然和齐升逸签订了那么荒唐的契约。
“清逸道长,血咒,到底能不能破解,你给我个准话吧!”
“不是不能,只是……”
“说吧,你需要什么。”白靖廉沉声说道。
清逸道人捏紧了拳头,大半天才说出三个字“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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