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怀的家中只有他的老父亲一人。
见晁千琳要找他儿子,老人干脆地使用了手机里的疾病紧急呼叫aPP。
二十分钟后,丁怀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中,见到晁千琳后,也就顾不上责怪父亲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叫回来了。
晁千琳拿着那条七月四日的记录询问丁怀有没有见过桃之。
辨认过照片,丁怀立刻回忆起自己出租车司机生涯的最后一天:“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在我车里**,仨人长得还都不错,我想不记住真挺难。”
“你知道他们到了火车站之后又去了哪里吗?”
丁怀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种事我们开出租的都不会注意的。”
“好吧,”晁千琳沉吟了下,把疑问直接问出:“为了让你不再开出租,那人给了你多少钱?”
丁怀被问的一愣,他看了一眼刘正刚,似乎这话在他面前不便说出来。
晁千琳却不管这些,咄咄逼人地继续发问:“你知道你收下的钱是封口费吗,这个男人随时都可能因为你的不透露而死掉?
“而且,他消失前,最后接触的人是你,你觉得东窗事发,警察找上门之后,你还能不能脱开关系?”
丁怀被她的疾言厉色吓得有些呆了,慌乱地摆手:“我、我不知道的啊!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公司开除的,公司连为什么开除我都没说,但是给我的补偿款有劳动合同上的五倍还多。我怕公司给错了再找我要回去,才换了手机号。其实我还想搬家,只是还没来得及呢!”
他慌乱的样子相当真实,晁千琳觉得他应该没说谎。
可这家伙的智力显然堪忧,公司财务怎么可能犯这么无厘头的错误?而且他们若是想把钱追回来,仅仅换个手机号、换张银行卡再搬个家有什么用?
晁千琳的担忧又一次升级。
这个棘手的对手居然不是收买了丁怀,而是有着能跟私营商场和公立出租车公司抗衡的实力。
这种企业都背景深厚人脉广博,员工的数量和公司的流水太大,她可没自信把涉及整个公司的情报靠脸拿到。
【看来又得拜托蓝晶了。】
刚好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晁千琳想都没想地接起电话问道:“来接我了?”
“你在哪儿,快救命啊!”
“老任?”晁千琳这才发现打来电话的是任道是,不是蓝晶,“你怎么了?”
“你们快点儿回事务所来!”
他火急火燎地样子着实吓人,晁千琳挂断电话,立刻让蓝晶赶紧往事务所赶,并拜托刘正刚再送她们一程。
丁怀家离事务所不算远,不到半个小时,三人就已经赶到。
晁千琳还没进门就听到吵吵嚷嚷,开门后更是瞧见一团混乱。
蓝晶似乎早就到了,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翘脚看热闹,任道是则躲在办公桌后,只把脑袋露出了一点儿。
一个体态妖娆的年轻女人正抽抽搭搭地坐在办公桌上哭着:“还让不让我嫁人了,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名节很重要的,我真不该喝那么多酒,被你这种衣冠禽兽白占便宜……”
一个健硕的男人光着膀子站在桌前,手里拿着根拖布把,满脸狠厉和凶恶地朝任道是比比划划,像个哑巴似的也不说话。他脚边的地板上还扔着个拖布头,显然凶器是从事务所就地取材。
还有一个苍老的妇人抱着那台能联系任家总部的座机电话,嘴里絮絮叨叨:“要我说,就和气生财吧,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娶我女儿,人妖殊途嘛,你加个过夜费,全当我们和四大家族交个朋友……”
晁千琳看到这情况,哑然失笑,不免打趣道:“这就值得你叫救命?”
三人听到有人来了,都齐齐转头,又齐齐愣住。
任道是见了她则立时一脸委屈:“千琳……”
夭夭和白明一进楼就被急匆匆的晁千琳扔下,这时才慢悠悠地跟上,也进了事务所。
和屋里众人只一照面,夭夭脸上就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浮夸地朝那三人打了个招呼:“几位好久不见啊!”
那三人见到夭夭比刚才见到晁千琳时反应还要大——不止是愣住,连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yínwēi不小啊。】晁千琳嗅到那三人因惊惧扩散得更加明显的妖气,暗自笑着。
屋里的两女一男全是狐妖,道行至多三五百年,和妖气毫不外露的夭夭一比,骚气冲天。
晁千琳一眼就看出他们玩的这出是最常规的拆白老套路,“仙人跳”。
不过,闻那只小狐妖身上正道灵气的味道,她八成是真的被任道是吃干抹净了。
四百年的狐狸斗天师,哪能讨到便宜?
今天早晨任道是向晁千琳借钱,其实就是为了摆平这档子事儿。
当时,任道是正抱着温香软玉睡得香甜,忽然一只老狐狸和大狐狸杀进屋里,不由分说地把他从被里裸着扯到了地板上。
和现在一样,小狐狸哭,大狐狸威胁,老狐狸喋喋不休地说他一个天师,居然对自家小女儿用强,臭不要脸。
他回想起早些时候,那只妩媚的小狐狸总要用幻术拖延他对她下手的时间,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两只反射弧太长的狐狸赶来救她,顺道讹诈。
可她那两下子根本奈何不了身为天师、道行高深的任道是,到底还是被他半是用强地按在了床上。
无论对方目的如何,这一夜春风毕竟不算你情我愿,任道是也自觉理亏。
虽然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他还是向晁千琳借了,交给了三只狐狸,求个心安。
没想到他们收了五万块的mǎichūn费后,看准了任道是好欺负,下午又找上事务所的门来,准备对他一讹到底。
他们会抱着那台座机,就是在利用早晨听来的“向任世间告状”威胁他。
偏偏任道是最吃这套,生怕被族长大人知道他荒淫无度的日常,便表现得仿佛受到武力胁迫一般瑟缩萎顿。
可是他不甘心拿出那么大笔钱,只好把希望寄托于用人数逼退三个“邪祟”。
晁千琳有意奚落道:“怎么着,老任,你干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儿,还想赖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