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按照资料找到了“速写”男装的两个导购,可惜一人已经忘却了这件事,另一人也只模模糊糊地说了些印象,已经掌握的情报丝毫没被刷新。
毕竟是十几天前的事,那个发花痴的女店员已经是最最有用的一个,再这样拜访下去意义不大,三人干脆直接打车回商场。
路有些漫长,为了方便说话,晁千琳特地让夭夭变回了双马尾少女的样子。
出租车后座上,夭夭晃着脚,似乎很不耐烦。
晁千琳算是彻底了解了她的性格。
这只猫和所有的猫咪一样,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只要身边发生风吹草动,兴趣就会立刻被转移。而且她性子急切直接,只会全心全意盯着眼前一点,根本不知道多线思维。
简直像个角色扮演游戏中,追着主线还不断被支线任务分心的主角。
因为之前已经聊到了自己的容貌,晁千琳总想问夭夭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夭夭也似乎有意不和她讨论这些,只是盯着窗外的车流干着急。
眼看着窗外经过了之前住过的医院,晁千琳突然想起来:“白阳怎么样了,还没醒吗?”
“嗯,植物人哪有那么快就醒的,你都没看过电视剧吗?”
听得出夭夭心情不是很好。
晁千琳却没在意:“那他现在还在医院吗?”
“我早就通知他的小弟去照顾他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吗?他那天本来应该是去照顾我大哥的……”
又听到晁千琳提及晁千神时刻意保持平静,偏又遮不住优柔的少女语调,夭夭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啊。那之前没多久我刚见过白阳,总不会是被我打出后遗症了吧……我估计,还是那天晚上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医院当天夜里的监控晁千琳自然早就查过,可是偏巧那条走廊上的摄像头坏掉了。
这种事肯定是源自人为,晁千琳暗自捏起拳头,用无所谓的问题掩饰自己的担忧:“你和白阳不会也认识几千年了吧?”
“没有啦,也就几百年吧。前任会长想要让他加入同袍会自保,可是他一直不同意,我和桃之就被抓壮丁过去‘说服’他,之后才变得熟起来。”
“自保?白阳有什么危险吗?”
夭夭似乎对什么是他人**丝毫没有意识,就像说出桃之是灵芝草一样自然地说:“对啊,他是濒危物种,一根独苗,全世界最后一只鲛人。”
晁千琳曾经猜测过无数次白阳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从未想到过会是这么浪漫的传说中的生灵。
“会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这类梦幻的诗句描述的就是这种上身为人下身为鱼的生物,到底鲛人真身如何,作为爱幻想的年轻女孩,晁千琳其实相当好奇。
她在脑中模拟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难怪他这么有钱……”
“啊?”
“不是说鲛人的眼泪是珍珠吗?”
夭夭笑道:“那可比珍珠珍贵多了,要不然鲛人怎么会灭绝?”
“真的吗?”
夭夭耸耸肩,没回答晁千琳的问题,指了下窗外:“到了哦。”
司机在银座前停下了车,夭夭急不可待地奔向了商场外的肯德基。
晁千琳不觉得桃之会和搭讪对象来这种快餐店,也不觉得快餐店忙碌的员工会注意到店外的事。
她慢悠悠地和白明向肯德基走着,忽然身后传来陌生的招呼:“等等,那,那位美女?”
【应该是在叫我吧?】
晁千琳回头,看到商场门口的保安正朝她跑过来。
“有什么事吗?”
“那,那个,你们是不是在找人?”保安搓着两手,紧张得结结巴巴。
晁千琳点点头。
“我们经理让我在这儿等你,稍等一下,他马上就来。”
保安说着,打开对讲机,呼叫商场的经理。
夭夭满脸颓然地从肯德基出来时,昨天见过的商场经理已经来到她们身边。
“怎么回事?”夭夭问。
经理向他们三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天你们走后,我们的员工都想帮帮忙,就自发组织起来,在这附近替你们问了问。”
夭夭对晁千琳不怀好意地挑挑眉,示意这是她的功劳。
晁千琳连忙说:“先谢谢你们了,那最后有结果吗?”
经理带着哈士奇叼回骨头般的笑容,欢快地说道:“有个清洁工说,他见过那个男生和两个美女一起离开,其中有个美女发色很特别,所以他很有印象。”
这和她们查到的情报重合了起来,夭夭当即追问:“那他们去了哪里,那个清洁工记得吗?”
“他说他们一起上了一台出租车,之后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出租车……”
夭夭喃喃,突然神光落顶,跑到路边招手叫停了正好路过的一辆出租。
晁千琳赶紧追过来,被夭夭一把推到出租车前:“快,你来问。”
“哈?”
出租车司机本来被那个黑黑的小女孩弄得有些不耐烦,正想问她到底要不要坐车,就被忽然探头进来的晁千琳惊住。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连把怒容收起来都忘记了。
晁千琳明白了夭夭的意思,朝司机满是歉意地无奈一笑。
司机的心跳失了平衡,看着面前的女孩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示给他:“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他十几天前在这家商场门口打过车。”
她提了个天方夜谭般无边无际的问题。
这些出租车司机每天都要载成百上千个客人,十几天前发生的事要多么特殊才有可能被记住?
可是这问题的不可思议比起晁千琳的存在简直微不足道。
那个司机仔仔细细地听着她口吐的每一个字,然后认真地翻捡着自己的大脑,最后得出了无奈的结论:“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应该是没见过……”
晁千琳故意把失落都摆明在脸上,叹息拉得极长。
出租车司机见她这样子,连着心脏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起来。
他赶紧补充道:“你如果知道他的上车时间,就可以到公司去查询凭据,经常有把东西落在车上的乘客通过这种渠道来找东西。”
晁千琳问:“我只知道他是七月四号下午三四点左右在这附近打的车,这能查到吗?”
“这样吧,我带你们到总部去查查看,我也用电台问问其他司机,有没有见过他,好吗?”
晁千琳开心地说道:“那太好了,您稍等下,我叫下朋友。”
她这个“您”字说的司机心花怒放,闻到的空气仿佛都甜了起来。
晁千琳急匆匆地向商场门口的经理和保安道过谢,带着夭夭和白明上了出租车。
两个男人站在路边目送了这台出租三分多钟,才各自从傻笑中返回工作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