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是不着调的发言惹得晁千琳大笑出声,连晁千神也忍不住笑了一笑。
“我可以,回家了吗?”
吴启浪见这几人再没什么要问自己的,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
任道是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到处安家的行为是不对的?
“虽然你现在不能离开本体太远,但是你没有加入同袍会,只能算是野妖,如果被正道修者发现,随手把你给除了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吴启浪木讷地摇着头:“我不知道。”
“哎,看你也没什么恶意,还能镇住惨死鬼,品性应该可以接受。我们这次也就先放过你了,但是以后,绝对不可以再tōukuī别人上厕所……”
“可是他们,不在上厕所,是在做……”
“停停停!”任道是赶紧打断他无法过审的言论,“不在公共场合,不经他人允许,你偷偷去看,都算tōukuī,明白吗?”
“哦。”吴启浪委屈地点了点头。
他可是个下水管道精,人类踩在他头上洗澡和排泄有上百年历史,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只能受着不能看着,他是真的很难理解啊!
任道是叹了口气:“你最好请几天假,我会联系同袍会的人来接洽你,教教你人类世界的常识,你的同类还能教你一些功法,帮助你加快修炼,打开心智。”
“可是我……”
“可是什么?你想被他带走封印起来,还是被他一刀插死?”
任道是指着晁千神,威胁着吴启浪。
吴启浪缩了缩脖子,身体动作透露出他对晁千神的忌惮:“我知道了。”
“你自己能回家吗?”
“能。”
“那你留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就走吧。别幻想你能藏起来哦!”任道是说着,又用眼神示意了下晁千神。
吴启浪连连点头,不敢再说一句话,报备了个人信息就匆匆离去。
晁千琳全程都在偷偷窃笑,看吴启浪灰溜溜地走掉,这才又一次大笑出声。
“同袍会会怎么处理,还会放着他在表世界游荡吗?”晁千神突然问道。
任道是耸耸肩:“不知道。同袍会的宗旨是帮助妖类融入人类社会,维持二者和平、互不相扰。他现在这个程度很容易暴露妖类身份,或许同袍会会把他收监起来,多培养几年再放他出来。”
晁千琳依旧笑着,话都被笑声打碎了:“可是你没听他说吗,他们乐队的人,觉得他,特别‘摇滚’诶!反正人家是搞音乐的,我看他,说不定真的能火……”
白明突然问道:“姑奶奶,他唱得很好吗?”
“嗯?”晁千琳认真地看着他,“你听不出来吗?如果你觉得好听或者喜欢听,就是唱的很好啊。”
白明木楞地摇了摇头,和吴启浪的样子有几分相似:“我只能听懂他在唱什么……”
“是吗,可能是你的乐感不好吧……”晁千琳随意应了一句,一抬头,就看到晁千神和任道是都紧盯着她看,不由得颦起了眉,“你们看什么呢?”
“看你长得好看呗。”任道是抿了下嘴唇,掩饰着尴尬。
“好吧……事情都处理完了,任老板,我们可以下班了吧?”晁千琳这么说着,却拿起了面前的威士忌杯,贴在微醺的脸侧。
任道是下意识地滚了下喉结,当即被晁千神横了一眼。
【男人尝过了女人味儿,还真的会变的啊?】
晁千琳上下打量着任道是,对方在她调笑的目光中刻意地正了正坐姿,把肩膀上挂着的薄外套往大腿上拢了拢。
“千琳,别喝了,回家吧。”晁千神冷淡地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任道是讪讪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和老板交代一下这里的事,还得去洗手间卸一截他的本体做抵押。”
晁家兄妹告别任道是,带着白明直接回家。而任道是又该怎么消掉晁千琳勾起来的火,就不值再提的。
是夜,蓝晶给晁千琳发来的消息又是简短的两个字:“顺利。”
如果这就是他标榜的懒惰,那也确实够懒的了。
晁千琳抱着手机想了半天这该怎么回复,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
第二天一早,晁千琳还没起床,卧室门就被敲响。
“晁千琳,你出来一下。”
晁千神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晁千琳感到情况不妙,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毯子掉到地上都来不及捡,就打开了房门。
只见晁千神提着三人份的早餐站在门口,怒色隐隐可见:“他搬到楼下了?”
“什么?”晁千琳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就被举到了眼前。
“bridgeblue.”
熟悉的笔迹,熟悉的落款,甚至还带着熟悉的隐秘灵力。
【这是搞什么,不就是没回他消息吗?】
晁千琳无比地不耐烦,从晁千神手中夺过那张卡片,先一步把它撕得粉碎:“嗯,他搬到楼下来了。”
“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二臣。”
“你……”她过于自然的态度让晁千神一时语塞,不得不深呼吸调整了一番心态,“因为白阳的事?”
晁千琳轻轻点了点头。
晁千神的目光冷淡下来,一双死鱼眼里的感情全部消退:“那你,答应了他什么事?”
自己的行事风格在被他一目了然地指出,一时之间,晁千琳居然觉得有些受伤。
这证明了他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不假,可是这种她认为是背德的情况居然被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对他隐瞒的不堪只需两句话便如此明了……
原来,他心中的她就是这种样子吗?
他无神的目光刺痛了她,她小女孩的一面随即占据了灵魂,依旧没停歇的自我谴责和受到质问的委屈一齐涌了上来。
晁千琳咬了下嘴唇,极力压住泪水,不甘示弱地回望着晁千神:“我答应他……这个……”
晁千神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吻上来,还吻得那么凶狠。
但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懂得了他们交易的内容,怒气难以压制地胀满了胸口。
他伸手想要推开晁千琳,手上却提着从门口捡到的早餐。
谁知道晁千琳把他刚有举起势头的手臂反向推了回去,将他整个人都搡到了二楼的栏杆上。
包含豆浆、牛奶的早餐袋子就这样从栏杆的空隙掉了下去,湿漉漉地“啪”声落在一楼的地板上,和她的吻一样带着刚出炉的新鲜温度。
“琳……”晁千神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就被她的舌头趁虚而入。
【妈的!】
她想要,他还何必抗拒。
晁千神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反客为主地附身深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