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见到这个情况,大笑说:“兄弟们,杀。”
厮杀再次起来,虞朝士卒丝毫不因为统帅之死而慌乱,在副将的指挥下,和鬼府的人再次厮杀起来。
曹寅看到这里,大声说:“你们不是厢军,是府军吧。”
那个副将听到这话,没有回答,而是将背后捆着旗子解开,露出一个“文”字。
“果然是辅国公的府军。”曹寅知道,今天晚上死在这里了,他不害怕死亡,只是担心那个人。
“她若是我死了,或许会找一个好夫婿。”曹寅想到这里,又想到昔日的种种。
战场上,他如此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被人从侧面刺了一枪,曹寅用全力将长剑丢过去,这把大内宝剑也取走了这人的性命。
弥留之际,曹寅见到了虞慧儿在前方向他招手,曹寅伸出手,这没有碰到虞慧儿,他就径直倒了下去。
曹寅死后一刻钟,战斗就结束了,这位副将开始清理战场,等待朝廷大军到来。
而带着袁恭来的向导,凭借熟悉地形,侥幸逃了一条性命。
他将元兆鳌的消息告诉了朱子真,朱子真对着沉默了一下,让他下去休息。
接下来朱子真让修筑防御工事的众人前去休息,准备迎接朝廷大军。
至于剩下的防御工事,朱子真见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也只能放弃,他召集了鬼府上层,对着他们说:“按照如今这个情况来看,我们只能誓死一搏,若是天可怜见,还有希望。”
这个希望多么渺茫,大家心中都明白,如今他们只有一个心愿,以死明志。
朱子真让他们下去休息之后,亲自到了牢房,对着袁丽华,禀告了袁恭已经死了的消息。
袁丽华咬着嘴唇,说了一声知道了。
朱子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袁丽华,只能对林泉说:“林泉,从今以后,你就再也不用为难了,再也没有魏逆了,再也没有鬼府了。”
“朱盟主,你们……”
“林泉,你想说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躲藏,这么多年,大家已经累了,再躲下去,我们的人心只会散了,如今我们拼死一搏,总比老死山野强。”
林泉没有说话,握着朱子真手。
朱子真对着林泉说:“林泉,希望你能够为天下苍生谋福。”
“我会的。”
简短的交代,朱子真就离开这里。
要说的,已经说完的,不用说的,也不用说了。
林泉轻轻拥抱袁丽华,自责说:“若不是我让岳丈来这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夫君,不怪你,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他这样,胜过实在病榻上。”
袁丽华哭泣起来,林泉对着袁丽华说:“哭吧,哭吧,今夜过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失去亲人,失去朋友。”
天亮之后,休息好的鬼府成员继续修筑防御工事,他们总算在王城外面修建了拒马,然后立起了不少木墙,当做敌台,用来给弓箭手藏身。
中午,林中飞鸟惊飞,朝廷的先头部队到来。
这些人分为三排,最前面一只手拿着盾牌,一只手拿着刀。中间是弓箭手,后面是长矛手。
三排人走的很慢,在拒马前面的就停下来,然后盾牌手蹲下来,弓箭手用箭上弓。
三派人马形成防御阵势,接下来,就可以看到林中出现各种旗帜,厢军如同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这一个时辰之后,六皇子具装出现,在六个具装骑士的掩护下,走到前排,对着里面说:“请朱子真出来答话。”
六个具装骑士大喊,然后后面厢军也跟着齐身喊着。
这十万人同时大喊,真的如同轰雷,胆小的听到都会被吓到在地。
朱子真穿着白衣,带着麻布,如同服丧的样子,他就这么一人一剑,走到阵前,对着六皇子说:“老夫就是朱子真。”
“朱子真,如今你带孝而出,是准备投降吗?”
“老夫乃是为我朝十四代先帝所带。”朱子真不卑不亢地说着,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六皇子没有理会,慷慨激昂地说着,数着朱子真的大逆不道,抗拒朝廷,如今惹来这一场杀身之祸。
六皇子说这话的时候,基本没有看着朱子真,而是面对自己的手下。六皇子知道,到了这个地步,鬼府投不投降都无所谓了,自己要证明自己乃是正义之师,此次围剿,乃是为民除害,替天征伐。
说完,六皇子手中马鞭指着朱子真,居高临下地说:“朱子真,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要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你今天巧舌如簧,也无法洗去你祖先身为魏臣,叛节作乱,弑君夺位的事实。”
朱子真简单一语,比起六皇子的长篇大论更有力量,六皇子带着面甲,众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可以想象得出,六皇子一定是又羞又怒。
六皇子大声说:“冥顽不灵,那么只能刀兵相见了。”
“既然来了,还请留下吧。”
朱子真说着,突然出手,想要将六皇子给拦下,而这时候一旁的具装骑士,一剑挡住了朱子真。
朱子真看着这一剑,露出疑惑地神情,朱子真拔剑,但是这个具装骑士剑招拆招,丝毫不逊于朱子真。
十几招之后,朱子真明白了这个具装骑士的来历,对着具装骑士说:“作为母亲,当儿子的护卫,你不惭愧吗?”
具装骑士没有回答,看着六皇子回去了,也策马离开。
这具装骑士一离开,立马一阵箭雨射向朱子真,朱子真早有准备,施展轻功,险之又险的避开了。
六皇子挥动了令旗,顿时四周的盾牌型形成鱼鳞阵,举着盾牌前进。
针女族见他们进入射程,不由射了过去,而这些人举起盾牌,一边挡着箭雨,一边前进。
朱子真见弓箭难有成效,让针女族抛射,然后调动鬼府的人,阻止朝廷的人拆除拒马。
六皇子见他们行动,也让弓箭手压制对方弓箭手,双方的弓箭手又来又回,都没有占到便宜。
鬼府的人虽然拼命抵挡,但是虞朝不要命拆除拒马,他们也没有办法,很快三层拒马被拆去,六皇子让人击鼓,虞朝军队开始全线进攻。
防御攻势的毁坏,那到了单兵交击。鬼府等人经过几次交战的经验,应对朝廷军阵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时间,反而是虞朝伤亡比较大。
但是鬼府的人实在太少了,在虞廷如同潮水一样涌来,他们也有精疲力尽的时候,当他们一疲倦,出现了破绽,虞朝的士卒就趁机取了他们的性命。
他们只能一边战斗一边退,借助四周的房屋形成的狭窄地形,和虞朝的士卒战斗。
激战一个时辰,虞朝鸣金了,虞朝最前面的士卒退了下去,让在后面的待命的士卒再次出击。
就算如同朱子真那般深厚内力的高手,也累得汗流浃背,身上带伤,更别说其他人。
而四周的房屋已经毁的差不多了,朱子真趁着空隙,带着剩下的人前去神坛所在的小山之中。
在他们离开之后,王城就被占领,林泉也被士卒发现了,在士卒准备动手的时候,林泉拿出腰牌说:“我乃是行军长史,我要见大帅。”
士卒见腰牌是真,恭敬带着林泉到了大军之中,然后经过层层引接,才见到六皇子。
六皇子看着林泉,对着林泉说:“林长史,还好你安然无恙,否则就算剿灭魏逆,也是一场大败。”
“多谢殿下挂念,若是殿下不早点来的话,那么此一次,小臣就要和周总督一样,为朝廷全忠义了。”
“你没事就好,本帅已经失去了周总督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林泉看着前进的厢军,露出不忍之色,而这时候,丁先贵说:“大帅,不如暂且收兵。”
“嗯?那不过是个他们修养的机会。”
“殿下,如今冲杀,会折损士兵,不如围起来,这人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等到他们意气消退,就没有这般凶悍了。”
李海玉听到这话,大声说:“这些逆贼早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若是给他们喘息之机,只会更加损失士兵,不如现在趁着他们疲倦,一举要了他们性命。”
六皇子见;两人各执一词,看着把那个具装骑士,具装骑士看了看林泉,林泉这时候说:“大帅,如今乃是瓮中捉鳖,上天有好生之仁,暂且修整一晚上,然后夜歌魏曲,让他们明白,魏廷已经灭亡了,他们或许万念俱灰,自行了断,那么朝廷岂不是少了一些损失。”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李海玉说:“至于李总督担心的,其实很简单,到时候,我们以弓箭手对付他们,他们连下山都没有机会,就被困死了。”
李海玉见林泉也这么说,对着六皇子:“林长史所言极是,小臣无异议。”
“那就全军驻扎休息,明日再行进攻。”
四周的将士也松了一口气,除了围着山的,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生火做饭,然后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