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神代香澄那边的情况,北川寺将歌牌盒子合上,提着一塑料袋山野菜坐在了后座上。手机端https://
看着北川寺上车,前面的司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这样就可以了吗?北川先生?”
他多少有些不太理解。
作为杉原木所信任的司机,他也知道杉原木花费了大力气去调查神代香澄现如今的所在地址。
本来他还以为北川寺这一次肯定要有什么大动作,再不济也会给予神代香澄一些经济上的援助。
但没想到北川寺竟然只是在对方开的餐馆里面吃了一顿饭,给了一张歌牌,买了一些山野菜就出来了。
他这边还在思考着,随后就看见后视镜的北川寺正目光平淡地注视着自己。
那深沉的眼神让司机急忙低下头:
“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有冒犯到北川先生的地方,我现在就道歉。”
“”北川寺。
听了对方这句话,北川寺收回视线,偏过头看向已经被抛到身后的小餐馆说道:“她需要的不是经济上面的援助。比起那个,她所需要的就只是心中的宽慰。”
“是这样吗?”前面的司机听得似懂非懂。
是的。
神代香澄已经足够幸福了,有了一个全新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这已经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幸福情景。
但在这种幸福之下,她心中还藏着一份对神代香梨的愧疚感。
这份愧疚就如同最深沉的诅咒,让神代香澄根本无法获得更进一步的幸福。
但神代香梨本身已经完全逝去,要解开神代香澄的心中的郁结已经非常困难。
在如此情况下,北川寺也只能给她一把走出愧疚感的钥匙。
而神代香梨的歌牌就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北川寺也没有那么大方,把所有的歌牌都交给神代香澄,他只是从中取出一张将其交给了神代香澄而已。
而对方的反应也正好在北川寺的预料之中。
也希望她能真正走出神代香梨离世的阴影吧。
北川寺将杂乱的思绪甩开,声音压低问道:“还有多久到下一个地方?”
“啊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司机看了一眼路程,为北川寺汇报道:“根据调查来看,这个时间点的神代根应该在家里。”
“是吗?”北川寺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吩咐道:“能快一点就尽量快一点,麻烦了。”
他还答应北川绘里处理完事情要早点回家,可没有什么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我明白了。”
前面的司机应声道。
夜幕之下,黑色商务车迅速划过。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商务车在一座廉价出租公寓停下。
北川寺从车中走出,目光闪烁。
根据杉原木提供给他的情报,神代根所居住的地方是二楼的2204号公寓。
至于现在嘛
北川寺看着二楼2204号公寓的灯光,不急不忙地走了过去。
至于杉原木叫的那些人则是全部都被北川寺安排在楼下等候他的信号。
毕竟他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的事情,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了。
北川寺很快就来到2204号公寓房间前。
他只是站在门边,就能听见从公寓房间之中传来的男人与男人之间吵吵闹闹的声音。
其中还掺杂着一些难听的粗话、荤话。
这让北川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毛。
他沉吟一声,本来他还想着伸出手摁响门铃,结果他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公寓的基础设施很差,竟然连门铃都没有。
这让北川寺不得不拍了拍2204号公寓大门。
他拍门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里面人的注意。
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下子就来到门边。
伴随着清脆的开门声,一个面色虚胖的中年男人就已经站在门口。
他一见北川寺就露出一抹不太耐烦的神情:“这里不接推销,你找下家吧。”
看来对方这是把北川寺当成上门推销的那一类人了。
这个面色虚胖的中年人留下这句话后就要关上门,但让这个中年男人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青年突然开口问道:“你是神代根?”
神代根?
中年男人皱眉:“你找神代他干嘛?”
他这一反问让北川寺禁不住看了一眼门牌号。
2204号。
不错,这里正是神代根所在的房间,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北川寺面色平静地说道:“我找神代根有点事情想要处理,既然你不是神代根,那就麻烦你让开一下。”
北川寺这一理直气壮的话语让中年男人止不住地咧嘴笑了起来,他露出牙齿,一副穷凶恶极的模样:“小子,就算你认识神代那个家伙,我也劝你最好放尊敬一点,因为我――”
虚胖脸中年男人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北川寺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而他的手掌之中,正捏着一柄黑森森的巨大铁锤。
那只有在恐怖电影之中才能见到的恐怖造型让这个中年男人脸上穷凶极恶的表情一瞬间就褪去了。
他指着房间内,一脸正直地说道:“就在里面!神代那个家伙就在里面!”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都掏出来让北川寺看看自己的忠心。
对于这种见风使舵的男人,北川寺也是神情平静地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嘭!!!
“我明明什么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中年虚胖脸男人发出一声痛呼。
北川寺哐啷一声用铁锤敲了敲地面,冷漠地反问:
“你有意见?”
“没有!”
中年虚胖脸男人用力地摇了摇头。
北川寺也懒得理会这个活宝,脚下一动就走进了房间内。
而见着这个莫名的青年人拎着大铁锤冲进房间内,中年虚胖脸男人也动了歪心思。
一个人要是打不过的话,那么加上里面的三个人这怎么说都应该打过了吧?
他在这边正思考着,随后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嘭!嘭!嘭!’的闷响声,与此同时还有男人们阵阵求饶声。
但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骨头裂开的声音,房间里面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安静让中年虚胖男子冷汗唰的一下就从脸上流了下来。
“杀、杀人了?!”
他捂住自己的嘴,脸色一瞬间惨白。
胡乱地穿上自己的鞋后,他冲出2204号房间,取出手机一脸绝望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是警察吗?听我说――”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警车刺耳的警铃声在楼下响起,从中走出了几位警察。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租户们都有些奇怪地从房间走出,看着这大晚上莫名其妙的一幕。
但中年虚胖男子明显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毫不犹豫地冲过来,肥胖的双手攀住警察的肩膀,一脸惊慌地指着2204号房间:“是我报的警!里面出事了!有个青年人拎着锤子冲进去杀人了!已经杀人了!”
见这个中年虚胖男子如此紧张的神情,警察们的面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许多。
其中一个男性警察毫不犹豫地开口道:“不要慌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我们。”
在男性警察如此话语之下,虚胖男子只能开口说明事情发生的经过,随后他又着急地补充了一句:“那个杀人狂魔已经进去十分钟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啊?!快点进去啊!”
这个虚胖男子说的也有道理。
一个青年杀人狂魔已经进去十分钟,为了保护一般民众的安全现在也要想办法才行。
考虑到对方手中持有凶器,且有可能已经杀死稍微被害人,在场的警察指挥也是毫不犹豫地许可了枪支的使用。
在保护着面前这个中年虚胖男子的情况下,警察们小心地踏入了2204号房间。
这是一个狭窄的房间。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子食品过期的味道。
这股本来就不好闻的味道以及从房间内散发出的酒臭味,让警察们大皱眉毛。
但他们也是保持着自己的步调,一步一步地靠近了客厅房间,最后――
接着捏着手枪进入其中!
“放弃抵抗!我们是警察!”
在一个瞬间内,他们将手中的警用手枪对准了房间内的目标,神情紧张。
杀人狂魔是谁?!
他们脑中闪过念头。
然后――
房间内的景象在眼前定格。
并没有中年虚胖男子在外所说的‘脑浆、碎骨、人体的肉块’。
在房间客厅之中只有几个醉醺醺的中年人以及一个面色平静的青年人而已。
这副景象让警察们都错愕地眨了眨眼睛。
随后他们都看向同样傻眼的虚胖男子,声音冷淡地问道:“先生,请问现在的情况应该如何解释?”
呃――
中年虚胖男子张大了嘴巴。
他错愕地分开警察,拉扯起围坐在桌边的男人,面色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没死?你怎么还不死啊?我刚才还在外面听见你惨叫的声音”
虚胖男子这话一说出口,被他拉起来的男人就不乐意了。
他拍掉对方的手掌,反而不理解地反问道:“我倒是想问你,人家北川小哥上门给我们送酒,为什么你还要把人家拦在门外面?还报警?”
嗯????
虚胖男子懵了。
上门送酒?
拦在门外?
还报警?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自己的屁股还是有点疼。
这总不能是错觉吧?
但是这些围坐在一起的狐朋狗友都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这就让虚胖男子有些迷糊了。
难不成是自己喝醉了?针灸把别人送酒小哥当做杀人狂魔了?
这不科学啊?
“真是送酒小哥?”虚胖男子问了一句。
“久保,你是真的喝多了吧?”旁边有个精瘦男人有些无可奈何地接了一句。
他这边还满脑子发昏,身后的警察也是平静地开口了:“先生,你这是虚假报警行为,属于严重浪费警力的情况。依照现在的状况,我们需要你明天来我们警署做一下笔录,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位警察小哥也还算比较有职业素养了,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持平静的口吻。
虚胖男子张了张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想了想又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因此就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他禁不住再看了一眼端正坐在客厅内的北川寺,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应该是自己真喝糊涂了吧?
“谢谢您的配合。”警察简单地说了一句,随后又扫了一眼现场,确认没有聚赌一类的行为后才收队离开。
等到这些警察离开,虚胖中年男人才一脸不爽地坐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这几个狐朋狗友,气不打一处来:“既然是送酒的小哥上门了,那你们就提前告诉我一声啊?!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还好警察没叫我今天去做笔录。”
他嘴巴里面骂骂咧咧地坐下,伸手又喝了口酒。
但过了一会儿。
这个虚胖男人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房间里面没有人说话,除了一脸冷淡的北川寺,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极其绝望的表情看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精瘦男子才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你不跟着警察一起走啊?!”
他嘶哑着声音,脸色惨白,不复刚才的表情。
“啊?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我死?”虚胖男人哐啷一声把酒杯甩在桌面上:“还是说你们几个想撇下我喝酒?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他这种表现让其他几个男人面色更加难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川寺总算开口了。
他冷淡地问了一句:“谁告诉你我是过来送酒的?”
“呃那你是?”虚胖男人张了张嘴。
北川寺这一次并没有回答这个虚胖男人,只是伸出食指,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桌下。
桌下――
“有什么东西啊?”
虚胖男人禁不住低下头。
桌面底下毫无疑问是劣质榻榻米,榻榻米已经起毛发黑了,但依旧没有清洗。
而在这榻榻米之上,又有了什么东西。
他禁不住睁大因为醉酒而迷迷糊糊的视界。
那是一个‘人’。
只剩下上半身,浑身青白色,骨骼以不可思议弧度扭曲着的人体。
此时。
人体正攀附在他的下半身。
怨毒的双眼。
死死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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