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又头疼了吧?我来给您捏捏。”瑞秋走到他身后说。
“夫人,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顾诚叹气道。
“大小姐的事,我可不敢说。”瑞秋委屈道。
“你是她母亲,有什么不敢说的?”顾诚扬声道。
多年来,他第一次替这位夫人出头。
瑞秋眼睛亮了一下,把头低下去,神态越发温婉可人。
“老爷,现在屋子里就咱们两个,有什么话我就直接说了,您听了可千万别生气!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小姐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说。
“怎么说?”顾诚皱眉。
“如果是假的,那说明小姐为了少帅,不惜在人前发疯,甚至是欺骗您这位父亲……她已经爱到无药可救,就算您再怎么管教,恐怕都跟过去一样不会奏效。如果是有人设局诓骗她,试问整个秦城,谁敢这么做?又有谁有能力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只为让大小姐丢脸,让我们顾家沦为笑柄吗?老爷,少帅今天的订婚对象可是苏清月,大小姐对曾经她做过什么,您应该也很清楚。过去少帅对那个女人,简直是百依百顺,这都几年了,还始终念念不忘,如果知道有人想要杀她,依少帅的脾气,他怎么可能会选择容忍?”瑞秋慢悠悠道。
她虽说出身不好,却能攀得上顾诚,凭借的当然不只是脸蛋,还有清醒精明的头脑。
从宴会上回来,顾诚心里就乱糟糟的,哪有精力梳理经过?
这会儿被瑞秋一提点,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刚才问过刘姐,说上午时确实来过一通电话,思语的话,未必是假!”
“那就是我说的第二种可能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就是少帅。”
“咝……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确实不在场,我还以为是巧合,现在回想应该是有预谋的避开了!这么说,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安管家的事?”顾诚倒吸一口凉气。
“老爷,这里可是秦城,到处都是他的人,事情和苏清月有关,前不久还发生了爆炸案……您真觉得,能瞒得过少帅耳目?”瑞秋说。
“我早就说过,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安管家的身世,并非绝对机密。这些年他跟城外的地土匪,一直有人情往来,少帅若是起疑,想追查这一点都不难!思语她……真是气死我了!”顾诚气急败坏的捶着桌子。
“老爷,您别生气,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善后。少帅知道这件事和顾府有关,也只是选择针对大小姐报复,并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呀。”瑞秋冷静道。
“你说的对!今早我们见面,他对我态度还很客气……依少帅平日为人来看,他如果对谁不满,就会表现的格外明显。这么说,他应该是无意针对我!”顾诚突然间很庆幸。
“所以呀,老爷,接下来您如何处置大小姐可是至关重要,那场爆炸死了好几个人,果真追究起来,老爷窝藏贼匪的罪名是跑不了的。您要是做不到让少帅满意,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瑞秋说。
“依你说该怎么办?”
“大小姐的名声已经彻底被毁,这秦城恐怕是留不得了。要不然不止给顾府带来祸端,她自己恐怕也不好过。不如找个留学的理由,把她送到国外深造,过几年风声过去了,这让她回来。”
“可她已经到了婚嫁年纪,这会儿再出国,恐怕会耽误嫁人……”顾诚犹豫。
“老爷,明天她发疯大闹婚宴的事就会传得满城皆知,再加上现在还有报纸和电话,不久之后恐怕全国都知道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哪个男人敢娶她?乡下的阿猫阿狗倒是不少,可是他们哪里配得上呀!这是晚几年结婚而已,怕什么?傅会长年纪一大把了,还单身呢,不照样被立为妇女楷模?”瑞秋平心静气的劝说。
顾诚虽说有点舍不得,却终是被说动了。
“她现在的样子,出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未必肯啊!”
“找个人跟着就是了,这些年您就是太由着她的性子来了,所以才惹出今天的大祸。如果再不加以管教约束,以后恐怕会更棘手!”
“你说的对!我平日里就是太宠着她了!”顾诚赞同道。
“老爷,大小姐乍一走,您肯定不习惯,可是为了前程,舍不得也要舍呀!”瑞秋继续吹枕边风。
“就这么定了,马上让管家去安排,我去告诉她!”顾诚蓦然起身说。
目送他离开后,瑞秋嘴角慢慢溢出了笑容。
被压制羞辱了这么多年,她总算时来运转,熬出头了。
顾思语,你这次离开,再想回来,便是难于登天!
以后,她才是顾府真正的女主人!
顾诚还没有走到顾思语房间,就听到里面砰砰乱响。
女佣战战兢兢的守在外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顾诚把人支开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满地狼藉,花瓶、碟子和茶杯全都被摔碎了,桌椅也都躺在地上东倒西歪。
顾思语满头长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她的手臂上,还有一条被刮出来的血痕。
看到顾诚后,她态度陡然热情起来。
“父亲!您来看我了,是不是已经相信我的话了?您打电话,告诉少帅,向他说明此事,我是被陷害的……”
“闭嘴!”
顾诚气急败坏地甩开了她的手,既心疼又痛恨地瞪着女儿。
来的路上他还存着些许犹豫,可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后悔了!
她变成这样,责任确实在自己。
要是一开始态度强硬些,掐断她的妄念,哪里会沦落至此?
“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准备出国。”顾诚说。
“出什么国?我不去!”顾思语强烈抗拒道。
“由不得你!”顾诚狠心道。
“父亲!三年前我在国外,是您写信催促我回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继续留在秦城,便是害我、害你自己!”
顾思语盯着他冷酷的脸,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