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两点,苏清月离开了酒店。
沈樱背后有千月影视公司撑腰,再加上找了沐怀瑾这座靠山,想要撼动她困难度比较高。
而苏清月又偏偏是有仇必报的性格,昨天酒店里,虽然侥幸躲过一劫,但是并不代表着,事情就此终结。
沈樱不仅想杀白静灭口,还是把她也一并除了。
苏清月原本再把事情调查清楚些,再来考虑对策。
可是昨晚的事,却是将她计划提前了。
目前形势依然危急,如果再不予还击,无疑是坐以待毙。
她见过沈樱,也确认过两人身份,那个假沈樱无论是不是主谋,都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所以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冤枉她。
苏清月乘坐黄包车,来到傅公馆。
她按响门铃之后,把准备好的信从门下塞进去,然后悄然离去。
女佣梅姐跑出来确认情况,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人影。
“肯定又是附近淘气的小孩子。”梅姐轻轻摇头。
她才想返回去,却发现地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傅会长亲启。
梅姐把信拿起来,对着阳光确认了下,发现没有夹带别的东西,才安心进屋。
傅平君正在午睡,两年前,苏清月帮她治好了顽固头疾。
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变得非常好,不仅如此,事业也格外顺利。
南塘坠湖事件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苏清月的消息。
不过傅平君一直坚信,那个奇特独行的女子,不管生活在什么地方,都会像烟火般活出不一样的颜色。
傅平君睁开眼后,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
“唉呀,都这么晚了,梅姐你怎么不唤我?”她亲昵地抱怨。
“看你一年忙到头,好不容易得个空,睡得又香,就不忍心打扰。”梅姐笑着说。
她走过来,把门口发现的信交给傅平君。
“这是什么?”她喝着茶说。
“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我听到门铃声就出去了,却是找不到人,只在地上发现了这封信。”梅姐说。
傅平君拿起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清丽,是让人称奇的梅花小篆!
现在写篆书的人已经不多,能写好这么漂亮得更是少之又少。
这人的字迹,倒是跟两年前消失的苏清月颇为相近……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猛然加快,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内容简单明了:故人约她出去叙旧,地点是大友利茶餐厅。
傅平君看完之后立刻合上信,动作飞快地锁进保险柜里。
“梅姐,帮我把那套蓝色的衣服拿下来!”
“怎么,您要出去?”
“是的,若是回来晚了,你们不必等我,自己开饭就是。”
“要带人吗?”
“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傅平君简单收拾过后,拎着包离开了傅公馆。
大有利茶餐厅,苏清月正安然的坐在角落等待。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了匆忙赶来的傅平君。
跟两年前相比,她气势越发凌厉,走路带风,一看就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当傅平君踏进来餐厅后,苏清月起身同她打招呼。
她愣了方久,方才慢慢反应过来。
伸手制止了服务生尾随,快步朝角度走来。
“果真是你,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她又惊又喜道。
“为了避人耳目,迫不得已为之。”苏清月说。
苏清月粘着胡子,穿的是男装。
虽说为了遮盖红斑抹了黑粉,但是五官却还是熟悉的。
她们很想互相拥抱一下,但是顾虑到彼此的身份,都克制地忍住了。
“傅姐现在看起来容光焕发,想必这两年来发展得不错。”
“这还多亏了你,否则我哪会有今日?”
两人听到了两句后,傅平君再也压不住好奇之心。
“你这两年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我去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人和事……”
苏清月把离开秦城后的大致经历同她说了一遍,傅平君听得专注而认真。
“这么说,你的脸——”她惊讶道。
“应该是回不来了。”苏清月说。
傅平君凝望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
可是苏清月镇定如常的神情,又让傅平君觉得自己担心是多余的。
“你不难过啊?”她问。
“起先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只是多了一块斑而已,我还是我。”苏清月说。
“难得你有这份理智与从容!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知己,我行我素,来去自如……只是终归被誓言所累束缚,失去了寻曾经的初心。”傅平君感慨道。
“我们只是追求的东西不同罢了,姐姐不畏艰辛为国为民,是我们女子的楷模。我没什么理想和抱负,只能让自己过得畅快些了。”苏清月说。
两人相视而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傅平君身在名利场,但是能交心的朋友并不多,能像眼下这般放松与人聊梦想和追求的,也只有苏清月一个了。
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这年纪轻轻的女子,究竟哪来这么大魅力!
她们聊了很多,秦城的处境,还有眼下时局变化。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现在几方势力都在对我们中国虎视眈眈,可是秦城那些所谓的富商名流,却丝毫感觉不到危机,整日沉迷于嘻戏享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清醒!”傅平君痛心疾首道。
“历史的车轮并不是一个人能够推动的,姐姐应该把心放宽,平日里多注意休息。”苏清月说。
“你此番回来,不去找旁人,而是第一个见我,可是有别的事?”
“确实有事,希望姐姐别介意。”
“你直说就是,我也不喜欢绕圈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我我已经过南塘湖边,在那里发现了一名打算投水自尽的女子……”
苏清月说完后,傅平君手背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她紧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