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的名字叫徐静姝,父亲抽大烟,将她十个大洋换到了窑子里头。
老鸨见她长的出众,便精心调教照顾,希望能够卖个好价钱。
结果被谢洪恩的炮手发现,提前将其圈养了起来。
今日这炮手在酒宴之上,得了厉辰风不少好处,知道他们这群人手里钱多,于是便狠下心,将她也一起送了过来。
徐静姝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来的路上,她悄悄揣了把匕首在怀里,心想对方如果是个糟老头子,强迫索要的话……自己就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
结果进了房间才发现,竟是个如此俊美出众的年轻人!
她在悄悄端详厉辰风的时候,对方也在上下打量她。
“出去吧。”
“啊?”
厉辰风微微挑起眉毛,“怎么,听不懂我的话?”
徐静姝惊讶道:“为什么?”
她长的相当不错,见过她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想要一亲芳泽,甚至豪掷千金的纨绔公子都有,只是老鸨贪婪,死活不肯放手。
后来因为担心得罪不起土匪头子谢洪恩,才不得已忍痛割舍。
要知道方才从外面进来时,多少男人用垂涎的目光盯着她!
而这男人,居然不要,反应还如此冷淡!
见她站在那里不肯走,厉辰风便道:“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么?”
徐静姝微微点头,“听过。”
厉辰风道:“你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我的女人却比你美得多,在男女之事上,我的胃口已经被她养刁了,所以今晚并不想要委屈自己。”
这理由,相当真白,也相当恶毒。
意思就是:你,配不上我!
徐静姝这两年,也是被老鸨捧在手心里惯养。
男人见了她,都客气称一声静殊小姐。哪个不是捧着护着,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她咬着嘴唇,下意识就改变了主意。
今晚来之前,谢洪恩的炮手朱二宝,就同她说:“静殊,好好侍候那小子,那是个出手阔绰的有钱人,取悦了他,少不了咱们的好处。等明儿回来,就跟着我好好过日子。放心,豹爷绝不嫌弃你!”
朱二宝已经四十八了,满嘴坏牙,一副老流氓痞子相。
徐静姝本就瞧不上他,这会儿再想愈发厌恶。
眼前这位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整个信义都养不出他身上那种贵气!长的好,家里又有钱,就算已经有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纵使给他做妾、做姨太太,也比跟着朱二宝强!
“这位少爷,来的时候,豹爷已经吩咐过了,说是不能讨好您的话,回去之后就把我杀了。”说到这里,她哽咽了起来,眼帘低垂,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厉辰风不着情绪道。
徐静姝颤抖了下,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下。
她随手从怀里掏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您若不要我,小女子也无法回复命,不如一死了之!”
“你若死了,我让人给你收尸。”
厉辰风嘴角扬起一抹讥诮,他最反感被人威胁,自然不会给对方好果子吃。
徐静姝顿感手足无措,她虽说幻想过死,但到底舍不得,否则也不会苟活至今。
原本以为,自己摆出决绝的姿态,这男人就会服软,生出怜香惜玉之心,没想到竟是一点也不在意!
怎么会有……如此铁石心肠的男人!
她攥着匕首,犹豫了好一会儿,见对方铁了心不予理会。
才知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只得颓然将手臂放下,面如死灰的走出去。
“把门关上!”男人冷声道。
徐静姝咬牙关上门,心里有五分恨,又有五分好奇!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只有在提到‘他的女人’时语气温柔了一下,其它时间都冷的像冰!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他挂在心上惦记呢?
“哟,怎么出来了?”守在外面的沐怀瑾有些惊讶道。
徐静姝噙着眼泪,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爷不要你?你也别难过,他就是这样子,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沐怀瑾看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可我服侍不了他,回去就没办法跟宝爷交代。”徐静姝说。
“那有什么要紧的,少爷不睡你,你还可以来睡我啊!”沐怀瑾厚颜无耻的说。
“这位小哥别开玩笑了!”徐静姝紧张的后退。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沐怀瑾却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并用舌头舔了下嘴角,“刚才进去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说起这种事……我其实比少爷经验丰富得多,绝对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原本以为他是个斯文儒雅的善良少年,没想到竟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徐静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捂住嘴巴拖进了房间……
厉辰风翻了个身,依然睡不着。
他禁不住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念叨,“苏清月……苏清月……”
“哈啾!”睡梦中的苏清月,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她睁开眼,茫然的愣怔了会儿,才发现窗户竟然没关严实。
楼上风大,再加上夏夜露水重,她竟是被冻醒的。
更荒唐的是,她刚才竟好像听到那男人的声音,简直可怕!
虽然半夜里起来关了窗户,但是等到第二天,苏清月发现自己还是发烧了。
生病之后,整个人都困焉焉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她抱着长风,懒懒的靠坐在走廊里。
李桂枝因为昨晚的事,心存顾忌,所以暂时不敢搞鬼。
此刻的梦公馆,看上去宁静又详和。
苏清月眯起眼睛,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傅平君什么时候会联系自己呢?今天、明天应该都不会,那就是后天了。到时候,自己的病应该也快好了吧?
下午的傅公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傅平君的头痛症刚犯,吃了药也不管用,这会儿不敢往枪口上撞。
“会长,您好点了没有?”
“没……这药效怎么越来越差了,多吃也不管用!”
傅平君深恶痛绝的抱怨,才想开口让人去请大夫,她却突然想到了昨晚宴会上的事。
犹豫了会儿,她半信半疑的吩咐女佣说:“去给我拿把生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