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霍彦之行动更明显的是他冷若冰霜的表情。那满含震慑力的眼神像是在护着自家的幼崽不被人欺负。
几个人脑子里齐刷刷冒出这个念头，忍不住笑了，这种想法古怪又新鲜，他们笑着调侃霍彦之，随后果真一拥而上向他灌酒——
戚矣倒成了清闲的那个。
这天晚上，戚矣滴酒不沾，霍彦之却是宿醉如泥。
乃至等第二天意识清醒之后，霍彦之根本记不得自己晚上做了、说了些什么。
记不得耳畔浅声呢喃的低语、强制忍耐的爱意和求而不得，统统都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死角，被他宣泄了出来。
虽然记不得，痕迹却很明显。
霍彦之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被模糊地喊醒。
“喂？”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朦胧，第一个音调出口后声音戛然而止。
稍稍牵动一下脸上的肌肉，就一阵针扎似的疼痛，霍彦之用闲暇的手往自己唇角一碰——
他吸了一口凉气。
霍彦之歪着脑袋，用肩膀夹着手机，随后起身进了厕所，往镜子里一看，左边唇角到脸颊肌肉那一块起了青紫，隐约还夹杂着血丝，积了一大块淤血在里头，看起来触目惊心。
脑子里关于昨晚的只有几幅不太清晰的图像，只能分析出聚餐中途他被其他人灌酒、聚餐结束后是戚矣送他回宾馆。
脸上的伤是什么时候添上的？
揍的这么狠，他不可能不还手吧。
霍彦之走神地想。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没有断，还在继续说世界杯新闻的事。
“昨天比赛的新闻已经出来了，你别看那些体娱——”
霍彦之心烦地挂断电话，从旁边的衣架处拿起毛巾打湿，猛地敷到自己脸上。
随后，霍彦之拨了一个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他掐断连接。
——挂我电话，真好。
霍彦之丢了毛巾，近乎淡漠地冷哼了声。
他等了一会儿，又接着打。
连续打了三个，对方依旧没接。
原本只是猜想，但到现在霍彦之开始确定，或许打他的人真是戚矣。
霍彦之揉着依然发胀的太阳穴恼火地想，他做了什么戚矣反应才会这么大？
想要把零碎的记忆拼成完整的画面并不容易，霍彦之试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了。
霍彦之虽然记不得，却能猜到个大概。
时间已经临近结点，他本就打算近期告白，因此而对此不感到慌张，甚至觉得这是给戚矣一些思考空间。
可让霍彦之失算的是，酒醒后到世界杯结束，他发现戚矣在躲他。
因为教练的要求，世界杯每一场比赛他们都不能缺席，以至于戚矣要避开他，只需要避开世界杯赛程表的时间到体育馆和回宾馆就行了。
大量的赛程让霍彦之无法分出心思关心其他，直到世界杯结束，霍彦之才再次在体育馆现场见到戚矣的身影。
那是霍彦之最后悔的一天。
也是霍彦之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自负、并为自以为是和掌控欲买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