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按着戚矣的手，硬生生把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戚矣微阖着眼睛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这么用力，扯断了待会儿怎么出去。”
霍彦之避开戚矣的视线这么道。
“我裤子脱不下来。”戚矣眼底满是不解。
“你的扣子没解。”从戚矣进来看到现在的霍彦之看得清清楚楚，“解开就好了。”
戚矣：“怎么解？”
“你看着解吧。”霍彦之仓促地收回了手，手上残留的温度让他像是触电。
戚矣依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纽扣，可他现在酒劲上来了，看什么东西都模糊不清，怎么可能自己解得开。
尿意越来越浓，憋得戚矣。
戚矣睁着眼睛集中注意力许久，还是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他困恼又急躁，片刻，似乎想到办法，戚矣看向霍彦之：“我解不开
——你帮我解。”
科学验证，酒液能刺激人的大脑，让人敢于做出平日里不敢做的事。
霍彦之没醉，却像是醉了。
就连他自己都那么认为。
不然，怎么会魔怔至此。
在戚矣说出那句话之后，霍彦之第一刻想的竟然不是如何拒绝，而是心跳加快又状似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
他低垂下眼，顺着戚矣的锁骨一寸一寸往下看，能看见腰线一截隐露在外的白腻皮肤，再然后，才是他一手掰弄着的纽扣。
霍彦之觉得喉咙干得发慌，让他一阵口燥。
他站在戚矣身后，胸膛紧靠着戚矣后背，伸出手，从后戚矣两侧侧腰的位置，把戚矣整个人半圈在自己的怀抱之内，下颚抵着对方的肩膀，十指紧贴对方的手，带着他轻轻解开了扣子。
解开之后，霍彦之没有立刻放开。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
“……解开了。”他的嗓音喑哑缓慢道，“我去外面等你。”
霍彦之从不抽烟。
因为运动员这个身份，也因为他不喜欢烟味。但今天，霍彦之却很想试试那个辛辣苦涩的味道。
他拿着烟，在男厕旁边站了许久，最后依然放弃了。
他刚才…对戚矣起了反应。
在看到对方隐隐露出的白皙细腻的肌肤时，在不小心触到那优美明确的肌肉曲线时，在对方醉酒后露出那种好似依赖任他摆布的神情时。
哪怕霍彦之现在回想，那种感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浓烈了。
愁苦烦闷笼罩在霍彦之心头，思绪错乱复杂地让他难以理清。
有些难堪挫败。
霍彦之分得清欲望和情感的不同。
那么，他喜欢男人吗？
回答是不。
所以这个答案，还有什么不明确的。
——他喜欢唐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没有预料、毫无征兆地喜欢上了对方。
承认自己的感情不算太难，但现在令霍彦之难以抉择的，是他究竟该怎么做。
理智告诉他，他和对方没有半分可能。
最妥当的做法，当然就是疏远，远离，让这种感情慢慢变淡。
可在他还依旧懵懂的时候，他就已经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