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矣喝了酒，睡得很沉，霍彦之这种叫法，当然不可能叫醒他。
霍彦之顿了顿，看着那个在床上躺着一动也不动的人，心情难掩烦躁。
方才对柯羿兴说出的那些话，又一次未经过大脑思考，失去抑制力的感觉直到柯羿兴离开才渐渐淡下来。
他是想着什么，对柯羿兴说出那种话的？
霍彦之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并不后悔。
可也正是如此，霍彦之感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茫然和无措。
茫然该怎么做。
无措怎样做才不会出错。
“唐矣。”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难免加重，伸出手微微用力地拍了拍戚矣的脸。
许是霍彦之的力度过轻，戚矣反应是有了，却只是不耐烦地撇开了头，蹙着眉头，伸出手拉住了霍彦之的手腕：“别动。”
他低声呵斥了一句，俊美深刻的五官在灯光照耀下微微发红，音线也被酒液润色得只剩下慵懒和沙哑了。
霍彦之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自己被戚矣握着的手，大脑仿佛魔怔了，许久后才试图把手从戚矣那挣脱出来。
戚矣只是轻轻按住防止在他脸上乱动，所以霍彦之一拉，戚矣的手就直接放开了。
放弃了叫醒戚矣的打算，霍彦之而走进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他是第一次替人做这种事，同样是男人，替戚矣擦的动作难免就粗鲁了一些，戚矣被弄得不舒服，侧个身，毛巾不知怎么直接掉在了戚矣的脸上。
戚矣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一把抓住霍彦之的肩膀，用力一个翻身。
因为预料不及，霍彦之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被戚矣抓着抵在床上，因为对方用力过猛，他的头甚至撞上了床板，并不疼，但霍彦之的大脑却有一瞬间空白。
——在对方抓着他的衣领，抵着他的额头对他说话的时候。
“你烦不烦？”
青年透着红润的薄唇轻启，说话时吐露出丝丝酒气喷洒在他的下颚，就连望着自己的黑色眸子里慑人的戾气也有股仿若诱惑的味道。
心脏猛地一紧，像是从高处坠落，霍彦之刹那失了所有力气，只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手指，他眼睫剧烈颤抖，即使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却早已失了那份淡然自若，反倒因为过分紧绷，更像懵懂期待与喜欢之人亲密接触的……青涩青年。
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戚矣与他的距离上，对方说了什么一概不知。
戚矣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和令人遐想。
也对……
他醉了。
霍彦之喉结滚动，想要开口说什么。
却见戚矣在醒来之后，望着他的眼睛眯了一眯，随后一字一顿，眉眼张扬不羁：“……霍彦之？”
他在认出霍彦之之后，用食指抵住他的胸口，嗓音低沉却清晰：“…我、想揍你很久了，我们打一架。”
霍彦之一怔，没料到戚矣会说出这话来。
看他不爽？
霍彦之沉眸注视他。